观星宗作为四大门派之一,底蕴自然十分厚实。
这方圆一千多里的观星山山脉,矿产丰富,就连溟国都会经常来此地采购军备所需要的各式金属。其次观星山下还有一条大型的灵石矿脉,虽然绝大多数都是下品灵石,但在灵石矿脉稀缺的云烟大陆,却是实打实的硬通货。一颗灵石,放到观星镇的商铺中,便是千两银子,如此仍会三天两头卖断货,需要数日功夫才能再度从观星宗内运来。千两银子,换到聂白那世界的购买力,那可是三十多万,可见观星宗之富有,不下一国。
不仅矿脉资源丰富,观星宗内其他物产资源同样极为繁多。观星山山谷处,种植着大片珍贵的药材与食材,甚至有的地方还种着灵植。毗邻隔断整个云烟大陆的牢山山脉,动物种类与数量都是首屈一指。观星宗下设药堂、炼器堂、农部、畜部等生产机构,虽然相比溟国广袤的土地,观星山这大小的面积不值一提,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说观星宗是一国中国也不为过。
尽管在对外宣称上观星宗臣服于溟国,宗主在溟国还有官职在身,但那是因为观星宗上下对俗世诸事没有什么兴趣,才会如此。但没有兴趣并不代表放任俗世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早在溟南诸侯国之间互相攻伐时,观星宗弟子便经常出山,救治百姓,指导农民务农。如今弃州灾年频发,观星宗弟子亦在灾年爆发时前往附近各个州,抵挡弃州灾民的劫掠。故而观星宗不仅在溟南具有莫大的地位,就连溟国皇家都会对其礼让三分,常派皇室杰出子弟来此交流。如今观星宗,正值欣欣向荣的时期,有能力、有潜力的弟子屡现不止。
清晨,观星宗内,一座名为“勤武峰”的山上,一名青年正在半山腰处平台上,挥汗如雨,练习着拳法。
“呼……呼……”
拳风阵阵,那青年赤着上身,露出精壮的肌肉,任凭汗水肆意挥洒,微微喘息间,一拳又一拳不断打出。
这青年正是聂白。与三年前相比,他已是一副成年人模样,除一双死鱼眼外,剩余四官都极为周正,外人开来怕是会甚感可惜。如今他身高七尺有余,常年习武让他身子挺拔非常,再加上那古铜色的皮肤,整个人就如同一棵白杨树。
一套虎虎生风的拳法打完,聂白见四下无人,化出凝冥,在“呼呼”的风声中,练习棍法。无算子授予他的云棍棍法与观星宗讲武堂内其他棍法截然不同,讲武堂中的棍法都以刚猛为主,从一寸长一寸强的角度出发,力图克敌于八尺之外。而这云棍却是另外一种思路,讲求刚柔并济,以棍的一半长度为基准,四尺之外要如雷雨乌云,动辄化作雷电,风驰电掣,势不可挡;四尺之内则要如晴空散云,力求以棍为杆,身为秤砣,四尺之内四两拨千斤。这一动一静,一外一内,一力一巧,让聂白深感这部棍法的深奥,不下伏龙拳。
黑雾翻腾,两套棍法后聂白收回凝冥,站定,调整呼吸。
半盏茶后,聂白高抬起一腿,随后用力向下一踏——
“哒……”
与用力跺脚的景象想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类似跺脚的细微响声。聂白摇摇头,对发出的声音大小不甚满意。
“哒、哒、哒、哒……”
聂白一次又一次叫唤左右脚,用力跺着,但脚步落下的声音却一次比一次小。终于,当跺脚的声音不到最开始响度一半时,聂白才满意点点头。随后两脚一扭,就在这平台上狂奔起来。这平台不大,周长也就几十丈,但聂白一圈又一圈,不断跑着,而且速度还在不断加快。一盏茶的时间,聂白已经绕着广场外围跑了二十多圈。
终于,聂白一脸疲惫地逐渐停下脚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慢慢在广场上踱步。
“这无闻步的呼吸方式真是难以掌握,跑到第二十圈就坚持不下去了,刚才还岔气了……罢了,要是真能达到上面说的落地无声,全力奔跑时速度能到超音速,再岔气一百次也行……”
半柱香后,聂白缓过劲来,拿起放在广场边缘的葫芦,喝了几口水,就这样赤着上身,向山顶走去。
“呦,聂白,早上好啊!”
“早上好!”
聂白微笑着跟下山的同门打着招呼,三年的时间,让他与这座山上居住的弟子相处熟稔。
聂白走进一座小院,那小院只有一座小木屋,这就是聂白这三年的住处。看到屋内熟睡中的团子,聂白没有去打扰,悄声拿起毛巾,用小院中的水缸简单冲洗身体。
待收拾好自己,聂白朝山下走去。他在宗门中谋了一个打铁的差事,现在到炼器堂时间刚好来得及。他本意是想去农部或者畜部的,奈何那些工作太简单,想去做的人实在太多,聂白懒得去跟他们争,就找了这份没什么人做的打铁差事。
“呦,聂白来了啊……”
炼器堂的掌柜是名中年武修,到聂白,微微一笑。
“吕长老已经等你有段时间了,就等你开炉锻器了,这回可又有你的忙咯!”
“啊?不是吧?吕长老又点我名了?”
聂白听掌柜这么一说,神色一垮,苦笑道,掌柜报以同情的点头。
罢了,是祸躲不过,坦然面对吧……
给自己打气一番,聂白径直走到炼器堂深处,一处自己熟悉的房间中。
一打开房门,便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聂白刚洗完澡,这就又开始出汗了。
“唔,聂小子来了啊!喂,你们都一边去!聂小子,这玄铁已经打到五十锻了,剩下的你来打吧,打到百锻!”
屋内,一名老者正**着上身,对一块烧红的不知名金属不断敲打,哪怕四溅的火星迸射到自己与样貌根本不相符的健硕身上也好不介意。而他旁边,正有三个炼器堂的弟子气喘吁吁地敲打着一块烧红的选填,见吕长老放他们走后,如蒙大赦般逃出屋子,徒留聂白一人。
自打聂白武境修为达到塑皮境后,吕长老便好似缠上聂白,不断让聂白协助他敲打原铁,每次都是让聂白干到精疲力竭后才放聂白离去。
吕锤子啊,你知不知道愿意来炼器堂的人那么少的原因就是你对我这种弟子太狠了呀!
聂白心中哀嚎不已,但面上神色平淡,熟练地脱下上身衣服,拿起特质的长锤,“当当”敲起烧红的玄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