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我?你有把握吗,别忘了上次是我杀了你。”林岚一字一顿,看着白茹的反应。本以为她会武力相向,却没想到她竟然叹了口气。
“哼!上次太轻敌了,没想到你竟然那么短的时间内,觉醒了洪荒武道!本以为轻松可以将你拿下,却把自己千年修行的分身赔了进去!”白茹说着,暗暗发动女娲血脉之力,只见她全身笼罩于霞光之中,须臾间,似乎有个巨大的蟒蛇盘绕在她周身。
林岚惊讶白茹的变化,是要开战吗?此处渡口,商旅甚多,打起来不好收拾。
但白茹并没有动武,而是继续攀谈,“你能在一天内掌握血魂分身,也是奇才,我当初觉醒后用了一百多年修炼才慢慢掌握了分身的用法。”
林岚心想,我有炼魂系统,你有吗!我吸纳你分身的真元,直接能用。但此时林岚心里思索的重点并不在这里,而是她似乎知道庆叟的一些事。比如说没想到自己在短时间内觉醒洪荒武道,难道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有这个潜质?另外,炼魂她的分身前,系统鉴定出她从九仙山去往朝歌,之前一直以为无从知晓答案,现在倒是可以问问她。
“当时偶然交战,也并不知姑娘身份,一切都是误会。且姑娘来自九仙山,却不知与此地有什么渊源?”林岚问。
白茹似乎对这个问题有些意外,看了一眼林岚说“你是庆叟苦心炼制的金身,我去九仙山寻你,却意外发现庆叟留经常元神出窍,飞往朝歌,就和我娘猜测,庆叟定是把你藏在了朝歌!于是我和我娘在山下分别,我去朝歌抓你,而我娘去对付那个臭狐狸。只可惜……”白茹说着低头咬了咬嘴唇。
林岚想,白茹的母亲,也就是蟠桃宴上劝说白茹嫁给伯邑考的白发夫人,大概是被庆叟打败了,有趣,庆叟打败母亲,而自己打败女儿,很有趣的两对儿嘛。
但她说自己是庆叟炼制的金身。这话怎讲?根据自己的记忆,和晁雷等街坊邻居的情报,证明自己身躯就是庆叟啊,为何说庆叟是臭狐狸?之前和那袁洪对话时,那妖怪也说庆叟是狐狸,难道……
庆叟是一只狐妖!而自己之所以不能在脑海中清晰找到庆叟的记忆,是因为这副身躯根本不是庆叟的,而是他按照某个标准制造出来的!他一直远程操控着这副躯体,一直到朝歌,然后出现了某种意外,中断了他的远程操控,自己则恰好在这个时候穿越了!
莫非是白茹的母亲和庆叟激战才中断了庆叟得远程操控?不,时间不对,自己穿越来到这个世界是一年前,而白茹说的决斗事件,貌似是近期才发生的。那么就是说一年前庆叟出了什么意外,失去了远程操控,于是自己才有机会穿越到这九仙圣体之中。
这样便清晰了很多,怪不得自己一开始空有九仙圣体却不会丝毫法术,也没有妖怪神仙的记忆。原来是庆叟根本没用这身躯打过仗,身体压根儿没有完整的法术记忆。
白茹垂泪唏嘘,林岚一时停止了思考,却不太会安慰女人,正考虑怎么措辞,忽然白茹先说话了。
“你跟我回女娲谷,我们的帐一笔勾购销!”
“为什么?”
“你毁了我的千年分身,庆叟杀了我娘,我没有亲人了。”白茹泪眼圆瞪,向林岚扑来,林岚躲闪不急,被壁咚在墙上。
“你也说了,我是庆叟做的金身而已,又不是我杀了你娘,在说你娘也不爱你啊,只想着恢复身份,还要把你卖给西岐,你在她心里还不如一颗蟠桃……”
啪,一记耳光打在林岚脸上,“你胡说!”白茹羞怒交加,大声说,“我娘最爱我了。在云梦泽,她为了救我,被毒鳄咬伤,一夜白头;在蜀山,她跪求申公豹,施法保我元神;在西岐,是她为我挡了翻天印,却丢了千年修行。我娘为了我,吃遍了苦,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如果不能回女娲谷,下个渡劫期,我便必死无疑!”
林岚没想到她还有这么多故事。支支吾吾的说,“那,她为何要杀你父亲?”
问出这句话,林岚见白茹两行泪光透过面纱,晶莹闪亮,反倒有些可怜她。毕竟这个话题,触及了白茹内心最脆弱的部分,而且,竟然被自己这个外人——甚至是仇人知道了。
显然白茹非常惊讶,俏丽的脸上惊恐、愤怒、羞愧、自责以及更多复杂的,难以辨别的痛苦表情一一呈现,许久之后,白茹才用颤抖的声音说,“你怎么知道?”
“我在梦里,看到了蟠桃宴,你扔了蟠桃,真霸气!”林岚说着竖起大拇指。
白茹表情立刻如万花筒一般,飞快变化,一扫刚才地痛苦,换上了惊喜、意外、难以置信的神情。
“你,进入了我的记忆?”白茹不可思议的问。
“貌似是这样,我在梦里变成了你……你别想歪啊,就是以你的视角,经历了一次蟠桃会,但只看到你丢桃子,就结束了。没别的啊。”林岚急忙解释,此刻反倒有点担心白茹情绪失控,原本做好的战斗准备早已烟消云散,可能是自己前世那八卦的心在作祟吧,这姑娘故事多,聊天比打架收益高!
“既然这样,我就不杀你了,你必须和我回女娲谷。”白茹顿了一下,又说,“我不会让你做苦力的,我要娶你!”
林岚被吓到了。娶我?这是又是哪出戏?刚刚还要和我死磕呢不是?
“为,为什么呀?”林岚磕巴地问。
“女娲一族,以母氏为血脉传承,但凡有男子能与女子心意相通,或者天命眷属,男子就会在梦中变成那个命中注定地女子,如果男子不喜欢这个女子,便不把这个事情说出来,一旦对那女孩讲了,就是互定终身,两人便可就地成亲。有女娲大神为证,这是女娲一族的传统。”白茹讲着,解开了面纱,林岚第一次近距离见到白茹本体的面容,相比分身,更多了几分成熟韵味。白茹的分身应该不止一个,而她已经熟练到任意分身,且能让分身自己修炼的地步。她说自己毁了她分身千年修炼,就表明了分身可以脱离本体独自修炼,而分身回归本体时,修炼的成果必然能为本体所得。分身还能这么玩!林岚再次涨姿势了。
“但是,你已经被逐出氏族了啊。”
“被逐出的是我娘,而我,身上有巫族的血脉,氏族长老和昊天大帝都想消灭我,但你是九仙圣体,可以媲美三清六御的力量,你能将我身体的巫族血脉,转化为真元,这样我就能变得纯净了,族人也会接受我。”
“可我现在不会啊。”林岚很无奈,他是真不会。
“你要去见庆叟,他知道如何完全激活你的能力。”白茹说着,拉着林岚的手,走向梅花窗,一手按着林岚的后背,突然就朝西北方向鞠躬行礼。
起身后,林岚问,“这是做什么?”
“成亲啊,现在我们已经向女娲大神行礼了,我在行礼时已经禀告女娲娘娘,我们是万年夫妻,永结同心。”
成亲这么随便的吗?没有点典礼仪式吗?林岚不解,还想辩解,自己根本不想结婚啊,即使在前世,也是坚定的不婚族!
但抗议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见白茹额头正中出现一朵莲花,渐渐变得清晰,是一朵娇艳的红莲,炽烈饱满,蕴藏生机。这是什么操作?化妆术吗?
白茹却很高兴,照着铜镜高兴的说,“我娘说过,这样的面纹,是女娲娘娘馈赠的礼物,而我的红莲,是最上乘的喜纹,可以保佑福运呢。”林岚完全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一个曾经和自己死磕的敌人所言,爱情改变女人,不假!
既然生米成饭,林岚自觉也不亏,既然干戈化玉帛,不如把一些误会说清楚。
“夫人,既然我们已经成亲,就是一家人了。”林岚轻轻拉着白茹的手,温情地说。
白茹一脸娇羞,根本没想到这个帅气地强敌会是自己地真命天子,此刻已经有些头晕了。低下红红地脸蛋儿,娇声道。“夫君切莫轻佻,我们须先安置好翠翠。”
“翠翠?”林岚突然想到,床上还躺着个妖女呢!
“翠翠姐妹七个,是我在云梦泽修炼时遇到的,她们是鳄蚌珍珠吸纳云梦的彩霞灵气修炼而成,尽管妖力微弱,却因云梦多雷雨,天生懂得雷电之法。她们追随我多年,以师徒相称。”
白茹轻轻依偎在林岚怀里,轻声讲述着,“她们都是命苦的小妖,被很多妖道甚至凡人欺负,那夜我与你激战之后,真元受损,一时没有力量保护她们,翠翠竟被一个心怀不轨的商人下了蛊毒,那人本想操控翠翠,但学艺不精,紧紧是吸收法力的低等蛊毒,被蓝儿及时发现,救了出来。但毒力却无法祛除,只有杀了那下蛊之人,方可根治。”
“但我检查过,她体内并无蛊虫啊?”林岚没心没肺的问。
白茹小拳拳打在林岚胸口,“真讨厌。”脸色又是一红,接着说,“那人学艺不精,不敢用活虫,却又恶火焚心,竟用虫粉下蛊,殊不知虫粉下多少都不可能起到操控他人的目的的。”
“原来如此,那虫粉想必早已和翠翠气血融为一体,还好我可以每天为她清除毒素,也能保持不致恶化。”林岚说着,去看翠翠。白茹放下床边珠帘,林岚运转碧霄·清瑶又为翠翠解了一次毒,翠翠竟慢慢醒转了。
“师父,妖道在此,我们快将他拿下!”翠翠尽管气力尚虚,却一醒来就要抓林岚,白茹及时止住。
“休得无礼,翠翠,是他救了你,现在,他也是你的师君。”
“啊?师父,你,你和他成亲了?”翠翠惊讶的问。
“他正是我的命中之人,这份情缘是女娲娘娘认可的。”白茹说着,翠翠坐起身,借着灯光看到了白茹额头的红莲,也确信了。
“姐妹们都在等你,你们身上的定身符篆,为师已经解了。”说着,白茹侧脸看着林岚,一种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安顿好翠翠,林岚开始和白茹尝试着聊一些实质性的话题,比如,那个大葫芦放哪了。
“夫人,之前那几个徒儿拿走了为夫的大葫芦,那是个重要东西,可不能乱丢哟。”
“夫君放心,我们早已将分封神榜残卷藏好,逃亡这么多年,我们可是藏匿的高手。”
“不知夫人要这封神榜有何用处?”
“翠翠七人法力微弱,资质又差,要生存下去,非用这封神榜渡劫不可。”
“原来如此,既是这样,为夫也不强求。”
林岚想着,自己武道成不了仙,留着也不知用在哪,况且目前仅是残卷。要真的用封神榜免去渡劫飞升成仙,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夜深如水,林岚历经巨大信息量的洗礼,很快睡意袭来,悄悄地,在美妙香气中进入了梦乡,这一次,他没有变成白茹,而是变成了前世里大学生林岚的样子,而白茹,是大学篮球队的啦啦队长兼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