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的停尸房在后院,刚一踏入后院,于好便觉得像是有股邪风吹着,汗毛都立了起来。又是深夜,阴冷感逼人。于好死死拽着言穆的胳膊,还时不时地看向身后。
推开楼门,便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声,这哭声在阴冷的楼道中回荡着,整栋楼更显阴森。他们一步步地走向哭声传来的方向,而那里也是整栋楼唯一的光亮所在。
第一次驱着光亮而去,心头恐惧却更深。越来越近了,于好清楚地看见门口站着两个人。那身影还有些熟悉。仔细看了看,才发现是言穆的父母。
言以至的身形因为常年拄拐的缘故有些佝偻,两人相互搀扶着都有些困难,看样子是受了不小的打击。
“爸妈,确定了吗?”言穆轻声问道。
言以至有些失神,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清楚了,只是点了点头。
薄阑虽没说话,却用眼色示意他进去看看。
言穆转回身,对于好耳语道,“你害怕在外面等着,我去去就回。”
于好却死死拽着言穆的衣服不肯放手,言穆看过去,她便极小幅度地摇了摇头。言穆叹了口气,只得握紧她的手朝停尸房内走去。
停尸房内寒气逼人,隐隐约约有难闻的气味蔓延着,言穆离远处便看到袁洁和应知鸿跪倒在一个床前哭得昏天暗地。
而那里正是气味的源头,言穆眉头紧蹙,他松开于好的手,于好正准备说什么,却见言穆伸出食指置于唇边,又示意她在门口等。她只得停下脚步,看着言穆朝那方向走近。
言穆走近了,瞥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尸体。他上一次见到这个人,还是二十几年前。尽管他记不清他的样貌,却依稀能辨别出他的确是本应该死了二十几年的应威。
言穆也不好劝什么,想必两母子此时此刻太过悲痛,也听不下什么。言穆便走到一旁站着的男警察旁边,“警察同志,我可以问问细节吗?”
男警察将信将疑地看向言穆,“你是死者的?”
言穆瞥了眼应知鸿,“我是他儿子的朋友。”
男警察看了眼依然难平复情绪的母子俩,犯了难,“这……”
袁洁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扶着床边缓缓站起身来,“警察同志,你就说吧,我们也听听。”
“尸体是在一个还在施工的建筑工地找到的,具体死因还有死亡时间还要等法医对尸体进行解剖后,进一步鉴定。”
“不行!人都没了,怎么也得留个全尸!不能解剖!我不同意!”袁洁语气极为坚决,警察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走法医的程序是要死者家属同意的。
言穆走近了些,他拍了拍袁洁的肩膀,“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应叔当初在火灾中逃生,这二十几年他为什么没出现?他极有可能在这段时间里一直被囚禁着,他的死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么如果你不继续追查下去,岂不是让凶手痛快?”
袁洁闻言,陷入深深的沉默中。
应知鸿看了眼言穆,“妈,我觉得言穆说得对,我们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更不能让爸这二十几年的苦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