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洁好容易忍住了眼泪,这么一说双眼又红了,合上双眼的瞬间两行浊泪落了下来。她沉默地点了点头,走到床前看了半晌应威,才极为不舍,却又极力抑制地转回身朝门口走去。
“你们把他交给法医吧,记得……”袁洁的声音开始哽咽,“对他好一点。”
于好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不觉间双眼温热。她难以想象一个女人抱着二十几年的仇恨活是有多难,更难以想象那种失而复得等到的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时,心中是何滋味。哪怕是她,一个几乎和这个女人毫无关系的人,知道了这一切,看见这一幕,都觉得难以接受。
袁洁从她面前走过时,她垂下头轻声说了句,“节哀顺变。”
袁洁侧眸看了看她,点了点头,便走开了。
谁也不能预料到这一生会遇见谁,又会和哪个人相处多久。所以在一起时,便要好好珍惜。昨晚的事,让于好更加懂得这个道理。
早晨还在半睡半醒间,于好翻了个身,手摸过去,却摸到了空空的枕头,她瞬间惊醒。睁开双眼,坐起身在屋内扫视了一周之后,依然无果。她的心更慌了。
于好直接掀开被子,下了床,“言穆?”
在确定言穆确实不在后,她慌乱地拿起手机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传来礼貌的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于好听着听着,心却不觉间提到了嗓子眼。
换做以前,她或许不会如此担心。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了,让她相信一切皆有可能,不得不防。
“Malik,你要不要这么不近人情啊,居然把挂断设置为回复关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耽误很多事的!”Jason的一段话闯入脑海,于好拿起手机又拨了过去。
电话果然通了……但却很久没有人接听。在她快要挂断的时候,电话被人接了起来。
于好嗔怪道,“言穆,大早上的,你去哪了?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
人总是这样,明明担心得要死,在面对那个人时,却偏偏要说反话,甚至数落对方。
言穆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沙哑,“我去买早餐了,你昨天不是说你想吃楼下的馅饼?”
于好思忖了片刻,“好像确实有……”
言穆剧烈地咳嗽了一阵,“你想吃什么馅的?”
“随便啦,是肉我就喜欢。”
“恩,那我一会就回去。”言穆站在落地窗前,目光盯着对面楼的某人,挂断了电话。
屋子很大,却空旷至极,目光所到之处只有几盏灯,还有一个诺大的黑色皮质沙发。此时,沙发上正坐着个一身西装的男人,男人看上去已上了年纪,很成熟,却依然身姿挺拔,男人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一侧嘴角微翘,“看来你比某些人聪明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