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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再次离别

知落的二舅是个老实人,具有善心和良心,还有难能可贵的同情心,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一颗顽固的心,只是无法摆脱自身意识的不完全觉醒,因此一直做着零散的小工,过的不太好,舅妈常年在外打工,赚的钱比二舅多,有一个孩子,和知落一样,独生子。二舅家一直待知落不错,五岁的时候,还救过他的命,因为贪玩,那年把钥匙插进插座板里,一下电晕了,当时所有的人都傻了,不知道怎么办,只有二舅手抓电线,使劲一拔,电才断开,免了一死,但是在床板上躺了很长一段时间,知落也一直都很感激他。每次上学的时候,二舅都会请知落和刘华一起吃饭,有时在家,有时在餐馆,都会聚着搓一顿,表示款待。

外婆和外公都是有重男轻女倾向的人,但是外婆外公最疼的还是知落的母亲,只是把最好的留给大哥和二哥,每每听到那些出自自己亲身父母对自己儿女的不公平的待遇,知落都会潸然泪下,对那时的父母,自己的父母表示同情,对现在的他们表示感谢!经过父母几年的奋斗,家里的经济情况好了许多,并且把家搬到了国道上,把外面的账还清之后还有了剩余,然后家里也多了家具,多了一些有用的东西。由于两个人都很老实也是最广劳动人民最朴实的写照,在奋斗过程中难免还是遭遇过欺骗,自家人的欺骗!

记得那个老家,是属于知落童年的一部分,那里有了一群同伴的度过。那时还不懂事,那时胆子大,那时不会介意生活的质量,那里的家破破烂烂,晚上还有毒蛇的游动,上厕所都是恐惧的。多年过去,那里的家,刮风下雨会担心倒塌,会祈祷风雨快点停,会担心半夜里,呼呼的声响是鬼魅的来临;那里的家,曾经有许多人围在一起看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一张四方的竹床,都是些孩子们的天堂,眼睛眨眨,睫毛弯弯,都是灵动的奇迹;那里的家现在是一块旱地,父亲的母亲就是埋葬在了这里,清明,春节,元宵都是星星点点,斑驳琉璃,整夜整夜的守护是为了祭奠这个养育了七个孩子的老母亲。

入学手续办完后,知落和父亲便开始寻找知落的寝室---15栋,这是湖北工业大学商贸学院现在唯一在外的一栋宿舍,共七层,每层23个宿舍,听楼管阿姨说以前湖工商贸学院有三栋宿舍在外面,即现在的中南政法财经大学武汉学院的两栋女寝和眼前的这栋,不知是什么原因学校把那两栋卖给了武汉学院,宿舍是六人间的,由于四周都是宿舍与教学楼,所以阳光的照射区只是最高层,知落的宿舍在三楼,按报名时给的房号,找到了306寝室,这个宿舍只有在冬季夕阳斜射的时候才会有一点点阳光射入,尽管如此但寝室还算光明。知落与父亲进了宿舍的时候,便有人来和他们搭话,是一个大二的学生,很有礼貌,聊了一会就察觉是推销锁的,经过慎重考虑,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买了一把,用来锁柜子,写字台并没有上锁。在外吃过晚饭,知落和父亲并没有什么心思出去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话要说,经过考虑,父亲留在宿舍里睡,正好有个同学说是要去了他朋友那里玩,知落习惯睡自己的床,就让父亲睡在同学床上,把床铺好后,父子俩都睡了,忙了一天也都累了,没有多余的话要讲,睡的很熟。

九月十三日晚七点,班会,父亲说要回去了,知落没有挽留,因为父子两对武汉都是一无所知,觉得父亲留在这里也会显得无聊,知落说要送父亲,况且七点钟才有班会,也没有什么要做的,父亲答应了,这天上午知落和父亲吃过八鲜馄饨就坐搭公汽走了。公汽是经过询问的,一两个小时的走走停停,人上人下,起点站到终点站总没有要下的站点,他俩都很着急,“喂,龚师傅,到底是怎样走的啊,我们按照你说的,但是到了终点站都没有找到付家坡啊。”

介于他对武汉的了解,来武汉的前两天都是他们夫妻两一手帮忙的,也正是由于这种相信而坐错了公交车,停在陌生的站牌点,打着电话,一无所获,他们夫妻俩只是对原有路线的大致模糊相似,看看吧,问问吧

“呵呵。。。儿子,我们没有坐错,你看。。。石牌岭、丁字桥、付家坡”

“嗯,呵呵,看到了”知落的心里是埋怨的,觉得怎么可能错呢?

人喜欢不懂装懂,都是犯了错误后不轻易纠正的,当有人当面直接的说出他的观点是错误的时候就会恼羞成怒,甚至大动干戈,这些行为都是要不得的,会害人的,做人实在一点,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但是要努力把自己不知道的变成知道的,那样做好了自己就行了。

再想想他们夫妻俩帮了那么多忙,理解吧,别埋怨了。父子俩又开始耐心的等公交,注视每辆车的车牌号,上车了,车外风景依旧,停站了,没有付家坡车站的字眼,但是却看到了宏基客运站,那里许多中年人拎着包,手上拿着标志语,口里就像北京胡同巷子里的叫卖“馄饨,汤圆”

“荆州的,公安的,黄石的,快点快点。。”

“襄樊的,咸宁的,快点啊,车马上就走了”

父亲并没有进站买票而就是在这些人的拉拢下搭上了至荆州的车,这是知落第三次送父亲了。

在知落五岁左右的时候,那时的人们都很穷,就连最基本的温饱问题都不能完全解决,被迫南下打工的人不计其数,在外面做事比家里挣的钱多,不会像在家里一样许多东西都需要花钱,许多事情都需要解决处理,在家里好的同时也有需要问题让人头疼的,最让人头疼的是人情债。人情?特别是那些介于陌生与熟悉,亲情之间的人情,是最难处理的。有些人喜欢结婚离婚,似乎改革开放很成功,人们的思想得到了很大的改变,使人对待这种事情一点也不难为情,还是一样大摆酒席,还是那样喜气洋洋;有些人结婚早,也为离婚埋下伏笔;有些人生个孩子也请客,等到孩子一岁的时候还请客;有些人死了父母也是笑嘻嘻的请客;有些人每年都会有理由请客。认识这些人的人是痛苦的,会为家庭增加负担的同时,还要仔细考虑应该给多少钱,给少了,会遭到主人的谩骂与闲话,当然是背后的;给多了,自己下次请客的时候,别人会考虑你的子女,考虑你的家庭情况,看看你近期有没有可能再请客,事先的预算是肯定的,所以会分散的选择给钱,所以即使你请客,别人还是只有那么一点点。总之,人人家里都有一本帐,也是一本难念的经,记载着收入与支出,人情是家庭支出的很大一部分,并且还要经过慎重考虑,因为处理不好就容易得罪人。

知落的家庭跟大多数人的家庭是一样的,由于母亲没有工作,所以赚钱的心情很积极,决定和同镇的一个女人一起到南下广州打工。母亲去了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知落的父亲也决定去广州,那时父亲二十七岁,母亲二十五岁,谁愿意忍心让自己的爱人在外吃苦,而自己却在家独自享受安逸的生活。爱的力量是伟大的,即使分开的时间是短暂的,但是对于恋人来说是长久的;即使只是一点点苦,但是对于恋人来说却想着要一起分担;即使在外受苦只是一点点,但是对于恋人来说却是温馨的关怀,很久很久。

知落的父亲是个厨师,学艺以来一直在这个行业,至今已经有二十多年的光景,每年能赚两万多块,可能手艺人讲究的是“精”,所以这些年他一直没有出去,也不愿意放弃这个工作,不愿意舍弃这里的人们。可能久了,关系就会淡,可能久了,就会遗忘,久了,会失去原有的感觉。

知落的母亲出去也是为了家里,只是为了让家里的情况好一些,尽管知落舍不得父亲与母亲,舍不得他们的离开,尽管外婆说他们只是短暂的离开,尽管那时知落也相信只是离开一会。但是亲人的谎言是最容易让人相信的,快走了,父亲把知落带去照了相,知落是他们俩唯一的儿子啊...在外工作难免会思念,会想着想着就流泪,会看着看着就想念那些关于儿子的一切。那是知落第一次照相,但是在知落的记忆里,父母亲好像只有一张结婚照吧,或许没有,看的最多的都只是身份证上的照片,照片上的知落傻傻的站着,两只小手背在后面,薄薄的嘴唇抿着,看似很紧张,黝黑的皮肤,嫩嫩的,小小的眼睛,幼稚的笑容。父亲留了一张在家里,带了一张在身上,并且把知落的外婆接来照顾小小的知落。无论人的年龄的大小,都会自然的懂得爱的存在!看着父亲踏上开往遥远的广州的车,知落一下子哭了,泪就这么流着,毫无防备,父亲的眼睛也是湿润的,但没有友人离开时的拥抱,没有“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情人亲吻,知落只是呆呆的站在路边,看着即将离开的父亲的背影,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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