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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钢琴独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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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哈尔滨大舞台后台通向休息室的走廊门口,乐弗亚挡住玛丽娅,指了指门上“闲人免进”的木牌:“对不起,小姐,请您止步”。

“怎么啦,你敢挡叶卡捷琳娜二世女皇的大驾?”

玛丽娅乜了乐弗亚一眼,兀自跨进门去。欧文·法诺在暗中监视。

乐弗亚抢上一步,又挡住玛丽娅,冷冷地:“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我负责西蒙的安全,任何人都不能进入休息室!”

“连我也不许?”

玛丽娅颇感惊讶地盯住乐弗亚。

“我不能违抗约瑟先生的指令!”

玛丽娅戏谑地:“你说过,你愿做我忠心不二的奴仆!”

“我不认识你,我怎么会说这话。”乐弗亚抬起头,板起脸,“现在不是打闹的时候。”

“是因为我连脚后跟都没让你舔吧?”

玛丽娅轻蔑地一哂,傲然前进。

“玛丽娅!”

乐弗亚又挡住玛丽娅的去路。

“你怕丢了这份狗食!”

乐弗亚极力忍耐:“别这么瞧不起我!”

玛丽娅依然傲慢地:“我就瞧不起给人当奴才的男人。”

“请问你是什么人?”

乐弗亚被激怒了。

“不管我是什么人,西蒙爱我,是他约我来的!”

挟天子以令诸侯,玛丽娅也精于此道。

“你……你们……在休息室相会?”

乐弗西被吓住了。

“你要是坏了我们的好事,西蒙会把你一脚揣出马迭尔的。”

玛丽娅又发出威胁。

“我必须尽职。我负责少东家的安全!”

乐弗亚知道得罪了少东家,不致于就被砸掉饭碗,但坏了人家的好事,又何苦!既然是少东家约她来的,就随他们去吧。在他内心深处,巴不得西蒙和眼前这个女人结婚。因为……他不敢往下想了。

玛丽娅亲了乐弗亚一口:“好好守住这门,保护西蒙还有我!不要让任何人进来,连约瑟那老头子也不许!”

玛丽娅扔下发愣的保镖,沿着走廊,向休息室走去。

西蒙被一群记者和犹太姑娘追逐着,匆匆小跑而来。

欧文悄悄退身,混在记者群中。

西蒙到走廊门口,对乐弗亚扔下一句话:“别让他们进来!”便跨进走廊的门,随手把门关上。

“我知道我的职责!”对着关闭的门,乐弗亚没好气地顶了西蒙一句,转向记者和犹太姑娘,厉声地喝道:“都给我退出去!”

众惊讶地:“啊……这么凶!”

众记者,犹太姑娘悻悻然散去。欧文从侧门溜出戏院。

西蒙进了休息室的门,看到坐在椅内翘起腿搁在化妆台上的玛丽娅,颇感意外地:“你……已经进来了!”

“想用看门狗把我拦在门外!失灵了。”

“不,不,我忘了……你怎么进来的?”

“女人的姿色就是通行证。现在,我们可以谈了。”

“你不该设下那圈套!叫人偷拍照片!”西蒙愤愤地叫道。

“不,我没和任何人合谋!我也不会让人拍下那种照片!我也是受害者!”

“在客房里,又发生得那么突然,要不是预先精心安排,不会那么巧,就被人偷拍下的。是你!是你勾引我,让我……”

“不!我不会做出这坑害你的事的!我喜欢你,一看到你,我就情不自禁想得到你!真的。你可以骂我是个不自重的女人,但请不要说我是个坏心肠的诈骗犯。我要你,想得发疯,我忘了一切,忘了有一个也疯狂追求我的男人,他时时暗中尾随我……”

“什么人?”

“一个俄国贵族,伊万,伊万诺维奇伯爵,他常到我家。你不是在我家碰上他了吗?是他干的!他偷拍后,找过我,逼我向你……”

“对我进行勒索、敲诈?”

“不,如果他只想勒索、敲诈,只把照片寄给你,附上要求就可以。”

“那么,他想——”

“他要求见你一面。”

“我见过他,他约我带钱去,以便和盘托出你和她的关系,你和我父亲的………”。

玛丽娅:“那不是真的!”

“那么,他约我见面,是要杀死我?你想让我自投罗网?让我把脖子伸出去让他砍?”

“他要杀你,你早就没命了。他是个神枪手!俄国贵族都是一批亡命之徒,什么事都敢做!也能做。”

“那——又为什么?”

“他想得到的不单是钱,还有我!他要你答应不会娶我……”

“你对他说一声,不就可以?”

“因为我拒绝了他的求爱,而和你上了床,所以他不相信我的话。他知道我不爱他,但又不允许别的男人和我亲近。”

“他不相信你,还能相信我?”

“他认为你是个有声誉的人。有声誉的人就会守信。只要你亲口对他说,你不爱我,更不会娶我,他就相信。西蒙,你只有答应他的要求,才能保住你的荣誉,保住你的性命!”

西蒙不能不信玛丽娅的话:“如果我按你说的做,你又怎么保证我的安全?”

“他要是敢碰你一根毫毛,我会恨他一辈子,亲手杀了他!”

“我……又怎么能相信你说的话!”西蒙发现伊万和玛丽娅有染,对她的爱,就动摇了。

“爱情!我……喜欢你,不,我真的爱你!为了爱,我已经毫无保留地把我自己给了你!”

“你……爱我!我父亲说,你贪图的是我家的财富!”

“我向你要钱了吗?

“确实没有。”

“那么,不许拿金钱玷污了我对你的真情!现在,为了你,我要嫁给那个我不爱的男人,那个俄国流亡贵族……”

西蒙觉得玛丽娅是真心爱自己的。

“玛丽娅,你太使我感动了!”

玛丽娅的双手掩住脸,伤心地啜泣起来。“为了你,我愿作出牺牲!”

“我……怎能报答你啊!”玛丽娅那决心殉情的悲壮动人的样子,男人见了,都会激动。西蒙又怎能不冲动。

“只要你不把我看做讹诈过你父亲的舞女;不把我看做勾引男人的浪荡女人……”玛丽娅的双手又勾住西蒙的脖子,闪烁着泪花的双眼注视着他。

“从现在开始,我尊重你……”西蒙为自己冤枉了玛丽娅而感内疚,

“只有尊重吗?难道我为你牺牲,只为了得到你的尊重吗?你让我太伤心了……”

“玛丽娅!我……”西蒙不知所措了。

“我不敢指望做你的夫人,但是,我只求你对我不要太冷酷、太绝情……”。两颗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

“玛丽娅!”

西蒙情不自禁地将玛丽娅搂在怀里。两个情人又狂热地亲吻……。

大舞台外一处僻静黑暗的角落,欧文对摩托车手康克低声说:“很快就出来!”

康克发动了马达,开走了。另一车手比斯基原地待命。

康克在一辆小货车前停了车,对车上的山诺夫说:“快了!”

小货车朝道里方向驶去。康克返回道外。

一辆敞蓬轿车开到来大舞台停下,揿响三下嗽叭。

欧文从大舞台出来,走近敞蓬轿车:“领事先生和副领事先生回领事馆了。”

“不是领事馆的车,我来接西蒙先生。”司机看了看欧文,但看不清他的脸孔,不放心地问道,“请问先生您是——”

“大舞台总管。”欧文接着啧啧称赞道,“西蒙先生的独奏太精彩了!明天我们要拜访约瑟先生,感谢他给我们举办独奏会的荣誉。要我通知乐弗亚吗?”

“谢谢,不用了。”

“再见。”欧文对司机摆了摆手,进了大舞台。

暗处的摩托车手注意到欧文摆手的动作。

欧文冒充大舞台总管,探明了敞蓬轿车是马迭尔接西蒙的,对暗处的摩托车手发出了讯号后就隐身大舞台内。乐弗亚从走廊出来,没看到欧文。看到西蒙的车来了,就加走廊,敲了休息室的门“西蒙先生,车来了。”

“知道了!请别妨碍我们!”西蒙依然深吻着玛丽娅。

“西蒙,为了你今后的幸福,你见一下那个伯爵吧!”

“好,我去!”西蒙一口答应。

“那么,现在就去!”

“现在?不行,我父亲不会允许。”

“那你就是在等死!你不会知道他什么时会找上门来,你会日夜提心吊胆,惶恐不安。那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我……不能在恐惶不安中过日子!我决定去!走吧,亲爱的!”

西蒙下定了决心。

失去家园,颠沛流离的犹太民族多灾多难,不幸频仍,但犹太人青年西蒙·加斯普安富尊荣,十分幸运,不知苦难为何物。似乎上帝让他特选的子民经受两千多年仍未结束的严峻的考验于心不忍,而对这个孩子垂怜降恩以释心中块垒。西蒙确实是幸运的,因为上帝赐给他一个富有的家庭。他父亲约瑟·加斯普在犹太民族不受岐视迫害的中国哈尔滨扎根,在以仁爱之心待人的中华民族中间立业,积攒了百万财富,拥有遐迩闻名的马迭尔旅馆等多处产业;幸运的是西蒙从哇哇落地之时起就备受父母的宠爱,生在蜜缸里长在鲜花丛中,恣意享受生活的甜美。有钱的父亲又用金钱为他铺设了通向艺术殿堂的坦途,在举世闻名的巴黎音乐学院天资聪颖的西蒙的艺术细胞迅速繁殖,幼苗得到充分的阳光雨露滋润,茁壮成长,还未毕业,便成为出色的钢琴家。这个风流倜傥的青年钢琴家在风流的巴黎大受风流女郎的垂青;一来哈尔滨作为一颗光芒四射的新星自然成为众多姑娘心中的白马王子。不过,这位王子向一位中国姑娘求爱意外遭到婉言拒绝,便把自己的心敬献给了俄国贵族女后裔玛丽娅·叶卡捷琳娜。一星期前,他未见其人,只听其名,便心驰神往,浮想联翩。一睹女皇丰采,就立即匍匐称臣,而且如愿以偿,又成为世界上最最幸福的男人。中国的民间俗语说得好:“天上不会掉馅饼。”饥肠辘辘的饿汉面对平白无故送上的馅饼千万不可伸手便拿,张口便吃,必须慎重考虑吃得吃不得。但那时西蒙太兴奋了,当他欣喜若狂,一头扎进情波爱浪中畅游时,一场风暴袭来,把他打进孽海情谷之中。现在他不得不奉女皇的恣旨,前去哀求据说也是皇室后裔,女皇的远亲伊万。伊万诺维奇伯爵的宽恕,接受他的判决。

西蒙·加斯普万般无奈地跟随着玛丽娅从哈尔滨大戏院小侧门出来,朝约瑟为他提供的福特敞蓬轿车走去。他的胸膛内翻江倒海,脑子却是浆糊一团。他本来就不善思考,如今思考也无用。像艘随波逐浪的帆船,掌舵的是玛丽娅,即使玛丽娅把船对准礁石撞去,他也只能乘风破浪一往无前。

司机一看西蒙走来,忙跳下车,打开后座车门。西蒙和玛丽娅上了车,司机关好了车门,绕过车头,坐进司机座位。保镖乐弗亚坐在司机助手座位。

敞篷轿车驶离道外东四家子荟芸里时,欧文·法诺从大舞台出来,举手触了触礼帽边沿。一个戴头冠的骑手发动了他的摩托车,跟上敞蓬轿车。

轿车拐上了承德大街后,玛丽娅的手放在西蒙的大腿上:“我不想看到你爸。上我家,好吗?”

“也好。”西蒙吩咐司机,“去塞瓦特伯尔街(今安心街)117号小院。”

“少东家,约瑟先生要您回马迭尔。”司机把车停下。

西蒙不高兴地:“我和玛丽娅有话要说。”

乐弗亚:“请少东家回马迭尔说话。”

西蒙:“马迭尔不是我们说话的合适地方。”

司机:“我先把你送回马迭尔,然后你再出来,就没我们的事。”

西蒙火了:“你不愿开车,可以下去!”。

乐弗亚:“少东家,请不要误会,我们要保证您的安全。”

西蒙:“你是来保护我,而不是押送犯人!”

司机:“少东家,请不要为难我们。”

西蒙推开车门,下车:“玛丽娅,我们下车!”

“好的,亲爱的。”玛丽娅下了车,挽起西蒙的胳膊。

乐弗亚急忙下车,挡住西蒙:“少东家,你一定要去塞瓦特伯尔街(今安心街),我跟你……”

司机无奈地:“我送你,少东家,请上车。”

西蒙、玛丽娅又上了车。敞蓬轿车继续朝道里方向驶去。

摩托车手比斯基从草市街冒了出来,跟了上去。

这时,马迭尔旅馆老板的秘书白雪坐在一楼大堂角落的沙发内,纤细秀美的双手叠放在小腹前,显得端庄、安祥、娴静、优雅。但她那一对默默注视着大门的深邃、又黑又大的眼睛流露出优伤、焦虑,像秋夜的镜泊湖幽深的湖水,凄凉、广袤、缥渺又深不可测;双眸时而闪过希翼、热情的光彩,宛如晨曦照射下的松花江碧波上的绚丽霞光。她那楚楚动人的面容淡雅、圣洁,蕴藏着神奇的魅力,在大吊灯下反射出一圈神秘的光环。侍立在大门两旁的值班侍者不时偷偷地看她一眼,敬畏之情油然而生,慌忙把视线闪开。这位风姿秀逸的妙龄女郎为什么深夜不安然入睡,而凝然不动端坐大堂?她心系一个青年,马迭尔少东家西蒙·加斯普,在等待他的归来,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默默忍受着等待的折磨。

十天前,马迭尔旅馆老板、犹太人约瑟·加斯普一驱车前往机场接从上海返哈的宝贝儿子西蒙,白雪就在门口翘首等待。那时,她心慌意乱,局促不安。她夜夜思念西蒙,常常梦里向他倾吐衷肠,现在就要见面了,却怕相见。她看到马迭尔的轿车驶来,慌忙躲进门内。

轿车在门口还没停稳,西蒙就跳下车,跑进门,一迭连声兴奋地喊:“白雪!白雪!”

当他看到白雪时却“啊——”地一声愣愣地站住,惊讶地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他那发呆的样子,火热的目光让白雪心头撞鹿,满脸绯红。

“你更漂亮了,白雪”

美,有时会让人目瞪口呆。

白雪差涩地低下头:“少东家笑话了。”

西蒙冲动地叫了起来:“怎么,不在一起才三年,你就不认我这个哥哥了!”

幸福的暖流中又暗含一丝冷意。白雪这时不明白为什么有这么奇怪的感觉。

约瑟进门来,冷冷地扫了白雪一眼,转向西蒙:“西蒙,跟我上楼,说说你妈,谈谈巴黎。”

“等一下,我和白雪……”

“西蒙!”约瑟催促地喊道。

“嗯。”

西蒙很不情愿地跟约瑟上楼,他一步一回头,目光不离白雪。

……

白雪又在等待,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她在祈求:“快回来啊,西蒙,即使没有灼人的目光,或许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也要你回来,快快回来……”

在马迭尔旅馆地下豪华卧室,约瑟脱了衣服,刚上床躺下,又猛地掀掉被单。

“西蒙怎么没露面?”

他伸手拿了铜铃,使劲摇了起来。

卧室门口值班的保镖立即推门进:“先生,有事?”

“西蒙呢?西蒙睡了吗?”

“少东家还没回来。”

约瑟叫了起来:“立即去大舞台,把西蒙接回来!”

“接少东家的车早就派去了。”

“这……去!不管他和哪个女人在一起,都马上叫他回来!”

“是的,先生,这就去。”

保镖退出卧室,随手关好门。

传进汽车马达声。马达声逐渐远去,消失了。

约瑟又躺下,拉上被单,得意地笑了:“这小子,被姑娘们包围住了!哈……加斯普家的血统!多情种!”

马迭尔旅馆是当时远东最豪华、最壮观、规模最宏大,规格最高的国际宾馆,有小凡尔赛宫之美誉。而旅馆主人、俄籍犹太人约瑟·加斯普的地下全封闭卧室恐怕却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安乐窝。这不是约瑟独出心裁要标新立异,而是为了安全。自公元前586年耶苏撒冷*被巴比伦国王尼布甲尼撒*洗劫、焚毁,犹太民族伦为“巴比伦之囚”*,失去祖国、家园以后,两千多年来,屡受异族、异教的迫害,杀戳,使他们与世界上其他民族和宗教产生隔阂、敌意,不得不处处设防,时时戒备。约瑟把碉堡式的地下暗室作为卧房,除了民族历史渊源外,他还面对着大日本帝国的血盆虎口。日本侵略军来后,乌云又再次笼罩在被犹太人称之为“诺亚方舟”、“人间乐园”的哈尔滨上空。许多犹太人已遭殃,他不能不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他指望马迭尔楼顶的三色旗庇护他的巨大资产,地下堡垒则保障他的人身安全。富有让人谨慎。他防范森严深居简出,夜间,就把自己锁在地下室,犹如金银财宝封存在保险柜里一样。他的卧室像保险柜,也像囚室。即使装饰得再富丽堂皇,终究是囚室,置身其内,不会有闲情逸致寻欢作乐,这绝不是寻欢作乐的好去处。好在约瑟岁数大了,即使夫人不在左右,也自律甚严。但成功使人自信,自信令人乐天。想像着宝贝儿子的风流韵事,他得意了,得意于自己的遗传基因在儿子身上发生作用;得意于他有能力让儿子风流。今晚西蒙的钢琴独奏会获得成功,让他开心,当然不会想到在他开心的时候,有人伺机而动,袭击他的王国。

马迭尔汽车在大舞台门前停下。

保镖向正要关门的更夫打听:“喂,西蒙先生走了吗?”

更夫指了指敞蓬轿车的去向:“刚走不久,和一个白俄骚娘,坐你

*耶路撒冷:世界上最古老的城市之一,是犹太教、基督教、***教三大宗教的圣城和朝觐中心,现为以色列首都,是座山城。

*巴比伦国王:指尼布甲尼撒二世,古代西亚两河流域新巴比伦的第二代国王(约前604—前562年在位),曾多次出兵侵略和征服巴勒斯坦等地区,是古代著名的军事野心家。

*巴比伦之囚:公元前586年新巴比伦王国尼布甲尼撒二世攻陷和毁坏了犹太王国的首都耶路撒冷后,将该城内的王室、贵族、富豪及工匠等大部分居民随同王室及神庙的财富一并劫往巴比伦。这些被俘的居民作为奴隶囚居于巴比伦。历史上称此事件为巴比伦之囚。(摘自《简明历史辞典》)

们马迭尔的车走了。”

保镖转身上车:“回去!”

敞蓬轿车驶过八杂市时,停在一棵树后的另一个摩托车手又跟了上去。乐弗亚发现车后的摩托车和带着头冠的骑手,不安地对司机说:“后面的摩托车……可疑!加速!”

司机加速,飞快地将轿车开回水道街(今兆麟街),到石头道街时,猛一右拐,冲进新城大街(今尚志大街),飞驰而去。摩托车则继续沿着水道街径直急驰。

西蒙火了:“不要神经质,不行吗?”

既然非见俄国流亡贵族青年伊万·伊万诺维奇不可,西蒙恨不得立即和他见面,答应这个神枪手、胆大妄为的情敌的任何要求,以换回自己的人身安全,松驰紧张的神经。他对情人玛丽雅言听计从,甚至把自己的性命都交给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玛丽娅不是毫无保留地把她的身体献给了自己,给了自己最大的欢乐,而且,她还要作出痛苦的抉择,下嫁给她不爱的伊万,不就是为了自己?有如此痴心地爱自己的玛丽娅随身保护,伊万不会把子弹射进自己的心脏,相反,在玛丽娅的要求下,伊万会和自己达成谅解,甚至做个朋友,就像欧文·法诺那样。对了,要是欧文先生在场,请他以身示范,劝伊万放弃玛丽娅,成全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的。他和玛丽娅火热、真挚的爱情不是感动了欧文,使他自动抽身,成全了自己和玛丽娅的好事吗?欧文,你来啊,我这时多需要你!……

玛丽娅也百感交集,心乱如麻。西蒙天真、单纯、热情、英俊,这个可爱的傻瓜,会给她快乐,给她满足。但这是爱吗?小猫咪,哈巴狗,金银珠宝也招人喜爱。失去宠物、珠宝,自然心疼,但远不至于为宠物而改变自己的生活,放弃一切。是啊,西蒙就像宠物,她喜欢,但可以放弃。世上很多东西,该放弃时就须放弃,如果放弃了能获得更多更有价值的东西。欧文说得没错,自己决不能为成为西蒙的妻子。那么就只有狠狠地敲他一笔,然后,另找目标再做更大的买卖。这个意大利商人,是个理想的合作伙伴。也许,是个理想的情人。

但西蒙毕竟是个很可爱的青年,比宠物,珠宝可爱,也比珠宝、宠物有价值,她很不情愿放弃!

“西蒙……”玛丽娅欲言又止。

“怎么了,亲爱的?”

“他们是为你的安全才这么小心谨慎。要不,我们……”

“去马迭尔?”

“不,不……我的意思是,你不要责怪他们。”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要伊万的表演不出纰漏,那响当当的金币就会装满自己的腰包。玩这把戏伊万有经验,对付约瑟,他们不是配合得很默契吗?何况现在还有很有计谋的欧文调教。但是欧文能找到伊万吗?这个欧文可信吗?他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这么突然出现在马迭尔,这么巧合就遇上自己,而且一见如故,一拍即合?即使已经和他合股做这笔买卖,但对他还是一无所知,自己不但不能掌握他诡秘的行踪,更窥不透他的秘密意图,怎么就这么相信他?

一部封闭式大型货车开到塞瓦特伯尔街117号小院后,停下,但没有熄火。车厢内的武装劫匪蒙着脸套,透过车厢的缝隙,警觉地巡视四周,等待着。

敞篷轿车绕了个弯,朝街驰去。又一辆摩托车出现在轿车后面。

乐弗亚:“减速!”

轿车一减速,摩托车车手头也不回,看都不看轿车一眼,开着摩托车从轿车左侧驰过。

西蒙恼怒地:“又来了,你们这是故意叫我不痛快?!”

玛丽娅:“前面有灯光的就是,我们下车走走吧。”

“好,我们下车。

小街黑黝黝的,家家黑光瞎火,只有前方不远处玛丽娅住宅窗口射出明亮的灯光,像是伊万友好、热情的目光,给西蒙增添了许多希望和信心。

乐弗亚急忙阻止:“不,不,请不要下车。这一带靠近偏脸子,没有路灯。夜深了,又这么偏僻,没个人影……”

白雪在大厅内焦急不安地向外张望。她在默默祷求上帝保佑西蒙平安归来,她不禁又想起西蒙回来的那天夜晚,她坐在小桌前,从珠宝匣拿出一本琴谱,贴在脸上,耳际回响起西蒙的赞美声,心怦怦直跳。

西蒙轻轻推开房门,一把夺下乐谱,扔了:“白雪,我有话问你,为什么你不去机场接我?”

“我……这里事多,我离不开身。”

白雪站了起来,极力让自己平静,嗫嚅着道。

“但一整天你都躲着我!你说呀,为什么?”

“这……”

白雪语塞:“这么晚了,请你回去歇息,好吗?”

“我睡不着,要是你……”

“西蒙!”传进约瑟的喊声。

“快走吧,求你了,西蒙!”

“唉!”

西蒙不得不离开。

白雪叹了口气,责备自己又沉入甜蜜的往事回忆。她开了门,站在门口,不安地张望,让深夜的凉风吹散混乱的思绪,让心平静下来。她默默地祷求上帝保佑西蒙平安归来,也盼望约瑟不再把西蒙叫走……

约瑟在黑暗中躺了一会儿,又拉亮灯,披衣下地:“睡不着觉!这小子得意、快乐,老子可没法睡……”

约瑟看着墙角的落地大座钟的秒针一颤一抖地不停跳动,钟摆左右慢吞吞地摆动,听着单调的得答声,他不耐烦地嘀咕:“还不回来!这钟,摆老爷大架子,慢条斯理,就不管我心里……我这心怎么啦?跳得够欢腾的!”

是啊,儿子乐而忘归,让老子牵肠挂肚。

白雪一看汽车急驰而来,忙拉开大门,问跳下车的保镖:“少东家呢?”

“不在大舞台。”

“快去报告东家!”

白雪的双腿发软,退回大堂不得不坐下,脑际闪现不祥的念头;难道玛丽娅讹诈约瑟得逞,就按捺不住要故伎重演,用美色引诱西蒙?那么,她现在的合伙人……是欧文!看来,欧文投宿马迭尔,是为西蒙!他今夜在大舞台行踪那么诡秘,拒绝了自己的邀请,就不足为奇了。这个欧文究竟是什么人?他果真从罗马而来?那么他和意大利黑手党有无瓜葛?想到这里,白雪的心猛地一沉。她倏地站起,急步走到大门口,朝外探望,看到深夜的中国大街霓虹灯依然闪烁,街上宁静、安谧。她略微放心,摇了摇头,暗自嘲笑:意大利黑手党不可能把手伸到这万里之外的哈尔滨!我这是杞人忧天、自寻烦恼!即使玛丽娅和这个意大利人合谋计算西蒙,不过也是为了骗钱,要的数目会比过去大些,约瑟会解囊的。西蒙醒悟后,他会向自己……她挥了一下手,似乎要挥去不应有的念头。此刻,她应该只祷求上帝保佑西蒙平安归来。

约瑟的视线落在一帧照片上。他拿起照片,端详着,又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好小子,你行!今夜你出尽了风头!你给加斯普家赚足了面子!你妈要不是醋劲那么足,不闹出心脏病,不去巴黎养病,今晚准会跳上台去,把你抱在怀里。那你,也落不到为你疯狂的姑娘们手里了。你这小子十根指尖可别太狠了,姑娘们的心可嫩呢!你不愧是我约瑟的儿子!我这十个指头会抓钱,你那十个指头会弹琴,还会抓漂亮娘们的心!……”

保镖匆匆跑下地下室,急急敲门,打断了约瑟的遐想,坏了他的兴致。听到“进来”声音后,保镖推开门,慌忙报告:“戏院打更的说,少东家和一位姑娘坐车走了。

约瑟:“和姑娘一起坐车走的……是犹太姑娘还是……”

“说是白人姑娘……”

“玛丽娅?去,马上去塞瓦特伯尔街117号小院,把西蒙给我拽回来!”约瑟跳下床,吼叫道。

“好的,马上就去!”保镖又转身跑上楼。

敞蓬轿车驶近塞瓦特伯尔街117号小院时,第二辆摩托车飞快地拐到塞瓦特伯尔街117号后院,对货车亮了两次前灯,绕着小院转了一圈,拐向小街。第一辆摩托车又出现在敞蓬轿车后面,随后是一部货车。敞蓬轿车刚驶到小院,院后的货车便开了出来,挡住了轿车的去路。乐弗亚大叫:“快退!”

乐弗亚伸手要拔枪,轿车猛一调头,乐弗亚的胳膊被自己的身体挤压在车门上。轿车往前一冲,前轮陷进排水沟中。乐弗亚的前胸又撞上挡板。

两部摩托和货车堵住了轿车的退路,五个蒙面武装匪徒从大小货车车厢里跳了出来,迅速出击,包围了轿车。

两个匪徒用手枪顶住乐弗亚和司机的太阳穴。巴克诺夫厉声叫道:“要活命,就老实呆着!”

西蒙吓懵了、惊呆了,惶恐地睁圆了双眼:“这,这是……怎么回事?”

巴克诺夫的吼叫声很特别,让玛丽娅永世不忘。她倒是立刻明白了这伙歹徒的目的。她猛地抱住了西蒙,悔恨交加地叫道:“我不该约你来西蒙,我们遭绑架了……”

“是你!又是你!”西蒙气急败坏地吼着,极力要从玛丽娅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放开我!你这……”。

话还没说完,西蒙和玛丽娅的嘴都被歹徒堵住。玛丽娅放开西蒙,伸手要拽下嘴里的布团,但胳膊已被绑匪紧紧攥住。西蒙挺起身,还来不及有所动作,后脑勺便遭一拳,摔倒车座上。四个绑匪分别架起西蒙和玛丽娅,拖出敞篷小轿车,架起他们向大货车拽去。

匪徒一将西蒙和玛丽娅拽上货车,堵住轿车退路的摩托车和小货车立即倒退,退到小院旁的路上。

乐弗亚挥拳击落绑匪的中的手枪,跳出车,扑向绑架西蒙的匪徒。巴克诺夫扣动板机,打死了司机,又朝乐弗亚开枪。乐弗亚后背中弹,朝前一扑,摔倒在地。

巴克诺夫飞快地跳进大货车。

大货车轰鸣着,将轿车撞翻。由摩托车开道,货车随后,一行车辆朝秦家岗(今南岗)方向急驰而去,转眼间便消失在黑暗中。

约瑟急急穿衣,跑上楼,对白雪喊道:“快去218客房,看看欧文在不在!到我的办公室回话!”

“这就去!”白雪应了声,跑上楼。

约瑟刚进办公室,白雪便拎着一只皮箱跟进:“欧文·法诺先生已经两宿没在218客房过夜,没办退宿手续,没提抵押金,他的皮箱还在。”

约瑟:“打开!”

白雪撬开皮箱,一看,惊叫一声:“啊,都是旧报纸!”

约瑟毛了:“快!快去!去塞瓦特伯尔街(今安心街)!不,不,把车都开出去,把哈尔滨给我翻个底朝天,把西蒙给我找回来!快去啊,白雪!把那个俄国女骗子抓回来!还有,欧文,对了!欧文·法诺!”

“是!”白雪转身跑开。

大小汽车全都出动,从马迭尔旅馆开出,奔向四面八方。在这轰鸣的马达声中,约瑟想起了白雪和万吉祥对他的警告。他的心猛地一沉:难道不测果真降临在他儿子西蒙身上?

是的,震惊中外的马迭尔少东家西蒙·加斯普绑架案不幸发生了,时间是一九三三年八月二十三日夜近十时左右。

是什么人绑架了西蒙·加斯普?西蒙被押向何方?为什么在众多的绑架者中唯独西蒙一案震惊中外?为什么约瑟没有接受白雪和万吉祥的警告?

*日本帝国主义发动9·18事变,侵占东北后,于1932年3月炮制了伪满州国政权,扶持清末代皇帝溥仪任“执政”,年号“大同”。为实现其长期占领的美梦,以大同路命名原叫安吉街今为新阳路的街道。

*格利高利·谢蒙诺夫:白俄将军,激进的反犹主义者,反革命武装头子。

*《郇山长老议事录》:俄国秘密警察无中生有捏造“犹太领袖们秘密会议如何夺取世界”的反犹小册子。

*保越:安江大佐的笔名。《郇山长老议事录》的日译者之一。日本的反犹分子,犹太问题事家,曾任谢蒙诺夫的参谋,他写的文章“犹太人的力量,邪恶的根源”“什么是犹太人的阴谋”“一个犹太政府统治下的俄国”等极力煽动反犹。

* 1868年—1873年日本爆发不彻底的资产阶级革命,1868年西南四藩倒幕派发动政宣布“王政复古”,幕府将军德顺庆喜兵败奉还大权,天皇帝南面天下向明而治,年号为明治。明治维新使日本国力日强,力争与英、美、俄、法、意等西方列强平等,推行武力扩张政策。

*“吾将兼六合而开都,掩八肱而为宇”是天皇御书。

*田中奏拆:1927年6、7月间,时任日本首相的田中义一聚集军政首脑及财阀代表在东京召开“东方会议”商讨和制定了侵华的全面计划。会后,田中于7月5日呈日皇机密奏拆,称“欲征服中国,必先征服满蒙;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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