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到核电站已经两天三夜了,幸运的是没有人因为死去,至少现在是这样;不幸的是巨坑上面永远都有人监视着,丝毫没有给众人留下一丝逃脱的机会。
第三天的夜晚,众人忙完了挖矿的工作,吃着分发下来的面包,青年依旧观察着坑洞边缘的人,换算着轮班时间和双方实力的比较,看着毫无遮掩的坑壁,青年只能无奈接受事实,但内心早已心急如焚,不知道音儿那边怎么样,爷爷那边不能没有自己,各种思绪在这几日涌上心头,青年知道自己必须早日回去。
青年不断思考着逃出去的方式,制造暴动伺机逃跑,利用夜色偷渡,趁交货的时候挟持人员;各种方法被一一推翻,因为那些人丝毫不会吝惜人命,死了再找人就行了。
正在青年着急的时候,坑洞上似乎响起的嘈杂的枪声和人声,直到看到其中一毒蛇的人满身血迹从坑壁滑落那一刻,青年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唯一能逃跑的机会。青年抛下身上所有的负重,顺手拿走其中一块陨石,疯狂的往反方向爬,坑内的人也发现了异常,当即作鸟兽散。青年根本不管身后那闪烁的火花,只管爬,只管跑,丝毫没发现那长满老茧的双手早已血迹斑斑。听着原来越远的枪声,直至身边没有了人声,只有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跳声。青年连跑带走往南区奔去,绕过人群,走在往日回去的小径,直到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房屋出现在自己眼前,青年却没有劫后余生的高兴,只有放大的瞳孔和沉重的呼吸声。
“死老头,你活腻了”,阿龙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脑袋,一直疯狂踢踹着蜷缩在门口地上的老头。
阿龙有些失去了兴趣,拾起自己脚下那血迹斑斑的石块,看着奄奄一息的老头似乎对着自己嘲笑,阿龙面部扭曲道:“老头,死到临头了,你他妈的还笑,你他妈的去死吧”。
石块落下,阿龙倒在血泊中,身影后出现手举石头面色潮红的青年,青年对着阿龙的脑袋疯狂抡着,红黄的液体溅满青年全身。
看到死的不再死的阿龙,青年终于回过神来,急忙的扶起老头问道:“爷爷,你没事吧?”
“辰儿,你终于回来了,快,快去找音儿”,老头看到青年还没来得及笑,就催促着青年。
青年也发现平日里和阿龙混在一起的阿三不见了踪影,心里的烦躁和怒火充斥了全身,青年小心的将老人扶墙靠着,就拿起石块向着老人指的方向狂奔。循着树林深处音儿的哭喊阿三癫狂的笑声,青年疯狂跑着,直到看见疯狂撕扯着音儿衣服的阿三和疯狂挣扎的音儿,青年抡起手中的石块,狠狠的向这个男人头上砸去,似乎要把这个世界砸个粉碎。
少女看见那张熟悉不再熟悉的脸再次出现,内心那无助恐惧终于爆发了,一把扑进青年怀中疯狂大哭着。青年什么话都没说,紧紧的抱起少女往回走,回到住所。青年将早已是满脸泪痕昏睡在自己怀里的少女放回床上,脚步蹒跚来到门口,看着带着莫名笑容睡去的老头,青年跪下轻轻握起老人的手笑道:“我回来了,爷爷”。
第一次,青年这么悔恨,悔恨自己为什么救那个女的,悔恨自己为什么没和爷爷多说几句话,悔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这两个畜生的企图,悔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青年紧紧的攥紧老人的手埋头痛哭。
青年一整晚都没有片刻休息,在森林处将老人埋下,又阿龙阿三毁尸灭迹,回到住所床边已是早上了,青年来到床边静静地看着少女的睡脸,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女突然惊醒。
“醒了”,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和这频频出现在自己梦中那朝思暮想的脸,少女知道自己不是做梦,立刻紧紧的抱住青年,深怕青年再次消失。
“爷爷”,少女想起那天爷爷为了掩护自己,独自一人断后,不知道现在怎么样,心中也是万分着急。
“你先换一件衣服吧,我等会带你去看爷爷”,青年强笑说道。
少女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早已破烂,几乎是完全裸露在青年面前,当即惊到面色通红道:“你出去”。当即把青年赶出房屋。不一会少女换好衣服走出来,但脸上依旧有些红晕未褪。
“你跟我来”,青年说完,便直接转身,少女也毫不怀疑直接跟随着青年。
“你进去吧”,青年停在森林边缘说道。
少女隐隐已经察觉到了,但还是缓缓走进去,不一会,青年听着里面传来阵阵哭声,青年只是静静的看着南区。
直到中午,少女才出来,低头来到青年面前,有些嘶哑道:“对不起,对不起,因为我…”。
青年打断了少女的话语道:“这不是你的原因,你也没必要一直道歉,要不然爷爷又要不开心了”。
“走吧,我们还是尽快搬走吧,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青年看着少女笑道。
少女看着温暖开朗的青年,不知怎么了又哭了。
很快两人搬到新的住所,和往常一样,次日凌晨,青年在少女的目光下,重新往南区走去,不过这次不再是南区那些搜索点,而是南区毒蛇势力的小据点。
“新人,我看你很面生啊,刚来的吧,想换什么?”,一个留着朋克发型的年轻男人问道。
“嗯,大哥,我想加入毒蛇,你看看能不能推荐推荐,这时我捡到的陨石石块,里面可有好多好东西呢”,说着青年将之前西区偷来的拳头大小的陨石块偷偷递给朋克发型男。
“你小子挺上道的,好,我这做大哥不能让你吃亏”,说着就把陨石从青年手中拿走。
“你跟我来吧”,青年见此,便跟着朋克发型男前往毒蛇分部。
“小子,听说你想加入我们毒蛇?”青年看着手持砍刀的大汉对着自己一阵发问。
青年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朋克发型男。朋克发型男在大汉耳边嘀咕了两局,青年全程看着两人狐狗交易,很快似乎两人谈妥了,大汉走到青年面前:“我们毒蛇不会为难自己的兄弟的,你跟我过来”。
青年跟着大汉来到一空地,旁边不时有难民经过,只见大汉喊道:“带上来”。
很快一个中年男子被押到大汉面前,大汉将手中的砍刀递给青年:“杀了他,你就是毒蛇的人了”。
青年微笑道:“他犯什么错了,为什么要杀他?”
“他打死了我的一个手下,所以要以命抵命,怎么不敢杀?”,大汉质问道。
“畜生,你们这群没人性的东西,我恨不得把你们全杀了,我呸”,中年恶狠狠的盯着青年和大汉两人。
青年二话不说接过砍刀:“骂我大哥的人,必须死”。
青年当即干脆利落的劈死了中年男子,青年扭头看着大汉笑道:“大哥,怎么样?我现在算是毒蛇的人了吧”。
大汉看着微笑的青年,忽然感觉全身一冷,仿佛就像被毒蛇盯上了一样,大汉故作镇定:“不错,你这小弟我收了,收工”。
青年看着远去的毒蛇众人,又看了看死去的中年男子,歉意道:“对不起,你的死,我会加倍还的”,随后青年也跟着他们离去。
夜晚,青年回到住所,此时少女愤怒的看着青年:“你加入毒蛇了?”
“你听谁说的?”青年疑惑道。
“我亲眼看到的”,少女说道。
“嗯”,青年没有反驳,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
少女不可置信的看着青年:“你知道是毒蛇的人杀了爷爷的,你怎么还跟这群畜生同流合污”。
“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加入他们,至少我们能活的好一些”,青年无所谓道。
“你不是古辰哥哥,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人的”,少女抓住青年的衣服说道。
“音儿,回去睡吧”,青年看着少女说道。
“古辰哥哥,求你了,退出毒蛇吧,加入他们终究没有好下场的,音儿会努力的,不会成为古辰哥哥的累赘的,答应音儿,变回原来的古辰哥哥吧”,少女看着青年哀求道。
“回去睡吧”,青年安慰着怀中的少女。
直至深夜,青年看着怀中沉沉睡去的少女轻声道:“下辈子,下辈子我会成为你想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