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一晃男孩已是青年,虽然有些瘦但双眼却十分坚毅。月色如洗,偶有流星划过,青年静静的坐在一石块上,背后隐隐有些火光摇曳。
“爷爷的身体怎么样了?”青年看着从后方走来的少女,有些稚气,但却是娇美如画,穿着一袭白衣,虽然有些发黄,但依旧掩饰不了她那青春活力的气息。
“越来越差了”,少女低落的握住青年的左手。
“是嘛”,青年看着不断划破夜空的流星,思绪翻涌。十年前,自己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爷爷从那天起都要负责三个人的生活,加上日渐老迈的身体,也最终在两年前倒下了,直至现在也卧病不起。
“要不是我,爷爷也不会这样”,少女自责道。
青年轻轻的握住少女的双手摇头道:“未来的事情谁都不知道,或许没有你,我们可能早就不在了,何必…”,还未等青年把话说完,少女便直接打断了青年的话。
“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嘛?”少女俏皮向青年伸手道。
“吃这么多,小心蛀牙”,青年从怀中掏出一根棒棒糖。
“要你管”,少女一手夺过青年手上的糖果。
“你可真善变啊,我都有些搞不懂你了”,青年看着眼前的少女打趣道。
“有吗?”少女不以为意。
“另外你晚上也不要把伪装卸下来了,如果被人看见,免不了一顿麻烦”,青年劝解道。
“天又开始凉了,我们进去吧”,青年直接起身,丝毫不给少女解释的机会。
“死木头”,少女狠狠的咬了口嘴中的棒棒糖,发泄着自己愤怒,但却乖乖的跟着青年回去。
老人看见两人进来笑道:“辛苦了,辰儿”。
青年咧嘴笑道,宛如像个孩子:“不会辛苦,爷爷我回来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看着静静的躺在床上的老人,青年又回身对着少女笑道:“你也早点休息吧”。
青年检查着门边悬挂的警报器依旧没有被触发的样子,也就倚靠着门旁轻轻睡去,少女将旧沙发的外衣给青年披上,心满意足的看着青年静静睡去。
第二日凌晨,和往日一样的灰蒙,青年和其他难民一样,早早的来到R市南区,R市现被三个势力占据,分别是北区的青龙,东区的兄弟盟,和南区的毒蛇,至于西区的势力,听说在四年前一个陨石砸在西区郊外的核电站,冲击的余晖让西区一夜之间全军覆没,另外虽说核电站在灾前已经被关闭了,但不清楚到底有没有残留的废料,以至于现在西区还是无人地带。
青年不断在废墟中搜寻着值钱的物品,或许能跟那些势力小头目做下交换,很快青年碰到熟人,阿龙和阿三,这两人只负责毒蛇这小片地区的管理,其他地区由其它人负责,互不干涉,但每个地区每个月都必须向上头上交一定数额的财物,不然会有惩罚,俨然是有一定分工的集团;青年平日里物资的交换都是要和这两人打交道,也慢慢的熟络起来。阿龙在这里似乎有着不错的声誉,热心助人是对他的褒赞;而叫阿三的,被这里的人称为“恶鬼”,有着小鬼一般的精明。这两人走在一起看起来似乎那么的不伦不类。
其中叫阿龙的刀疤男子喊道:“老弟,每天这么早出来,真勤劳啊,我说你还不如去森林河流那边打些野味来的实在,这里都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有的话也早就被人搜光了”。
青年做出恭敬的模样点头道:“龙哥啊,你太看得起我了,打野味这事情太难了,我根本做不来,还不如在这里看看能不能捡漏”。
“哈哈,你这样也太没出息了”,阿龙摇头叹气。
“龙哥,你是个大忙人,我就这点出息,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要不然好东西就被其他人搜走了”,青年装作一副老实人,一边不断的摸着自己后脑,一边嬉笑道。
“去吧”,阿龙似乎很享受青年的奉承,大手一挥说道。
看着青年的背影,阿龙有些迟疑道:“这家伙是真傻还是装傻,一点都不上道”。
这时一副猥琐模样的阿三凑到阿龙身边说道:“龙哥,只怕这人是在装傻充楞”。
“怎么说”,阿龙看了眼阿三问道。
“这也是我前些日子发现的,他不止在我们这里换食物,而且他在阿德那也换过;那天我跟踪一个女人到阿德那个区,正好撞见他在阿德那里换食物,你说巧不巧?”阿三有些自傲道。
“阿德负责的地区跟我们隔了两个区,他跑了这么远就是换个食物?”阿龙摸着下巴,有些不确定问道。
“是的,我和阿德确认过了,加上从我们这里换的份,足足够三个人吃,我不信他一个人就能吃完”,阿三肯定道。
“也就是说他那至少还有一个人,这么神神秘秘的,恐怕有什么一定不能让我们发现的”,忽然阿龙想到什么,一脸不怀好意的笑道。
“你调查出那小子住哪嘛?”,阿龙追问道。
“邪门就邪门在这,我跟踪了他三次,老是被他甩开了,不过龙哥你放心,我已经到处打听了,恐怕这几日就有结果了”,阿三保证道。
“不错不错,有你在我就放心了,我们走吧,看看其他人去”,阿龙转身继续他的巡查。
“那女人爽吗?”阿龙突然对着阿三说道。
“嗯,简直不要不要的”,阿三邪笑道。
青年对阿龙阿三讨论的事情丝毫不知情,只是往城市深处继续探索。不知不觉来到了其他管理区,青年在这边不知被多少人翻过的房屋进进出出搜寻着。这时青年突然停下脚步,因为离自己二十米处躺着一个人,似乎是个女人;青年小心谨慎的观察了四周,确定了没有其他人,这才慢慢靠近她。
“你还活着吗?”青年踢了踢这女人。
“水…”,青年听到这女人微微的呢喃,犹豫了片刻,还是蹲下轻轻把她翻转,虽说脸上有些脏,但是确实是个美女。青年突然停顿了下,观察了下这女人,似乎的确没什么问题,也就把水瓶凑到她嘴边缓缓倒下。
喂完水后,过了一两分钟,女人悠悠醒来看了看眼前的青年感激道:“谢谢,不过我还是有点渴,能不能再分我一点”。
她期翼的望着青年,青年看了眼水瓶似乎还够,便将手中的水瓶递给了她,只见她喝了几口这才将水瓶还给青年妩媚道:“谢谢”。
“既然你没事了,我就走了”,青年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小红,我刚刚来这,不是很熟悉这,你能帮我下嘛”,女人轻声细语道。
“我帮不了你”,青年摇了摇头。
“我丈夫死在那些屠夫手上,只留下我一个人,我好久没说过话了,你陪我说说话可以吗?”小红哽咽道。
青年迟疑了下:“我叫古辰,你最好不要一个人在外面晃”。
小红见此不断拉着青年哭诉着种种不该,青年听了半刻钟,最后喝了口水道:“我还有其他事情,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说完便准备转身。
只听见小红突然起身笑道:“你这人是我见过最难搞定的,这么谨慎最终还是着了老娘的道”。
青年怒目而视,小红无畏的耸了耸肩:“老娘的口水可好喝,不是什么人都能喝到的,你就好好庆幸吧”。
青年看见女人吐出一个胶囊,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水瓶便不省人事。
青年醒来便发现自己身处人堆之中,汗味霉味敲打着青年的嗅觉神经。只见一群凶恶之徒来到众人前,为首的是两米的光头壮汉,手边搂着衣着暴露的漂亮女人——小红。从杂乱的人声中古辰终于知道了眼前的人:壮汉是分属毒蛇势力里的人,名为毒蝎;而那小红也是毒蛇势力中的人,人称毒寡妇。青年也听闻过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毒蝎满意的看着人群,突然咆哮道:“都给老子安静”。纷扰的人声此刻也安静了下来,毕竟这两人凶名在外,现场没人敢吱声,除非活的不耐烦了。
“你们听着,我这里有个好差事,你们做的好的话,我答应给你一周的食物而且由我推荐你们进入毒蛇,很划算吧”,毒蝎诱惑道。
“与虎谋皮”,青年旁边的中年难人嘀咕了一下。
“砰”,毒寡妇对着中年男子开了一枪,人群顿时一阵骚动,青年看着中年男子倒在自己脚边,虽然自己这些年来见过不少死人,但是离自己这么近还属第一次,这让青年全身有些麻痹,似乎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似乎要从耳朵里跳出来。
毒蝎漠视了眼中年男子的尸体冷声道:“还有谁有意见嘛?”
看着众人面面相觑,无人敢出声,毒蝎满意的点了点头:“好,既然没有反对的意见的话,我就跟你们说清楚,西区已经没有辐射了,你们只要去西区取采那天外陨石,谁采到两百斤,我就放他回去,你们还能拿到一周的食物和我的推荐,很划算吧”。
“如果真的没事,你们怎么不进去,恐怕进了那个地方就别想着出来了吧,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吗,横竖都是死,我们还不如拼死一搏,从这里冲出去”,当即四五个年轻人向毒蛇的人冲去,青年依旧安静的待在原地看着,不出意外,这几个年轻人根本逃脱不了被枪杀的命运。
解决完这几个人,毒蝎双手微展耸肩,一副兔死狐悲模样:“我给他们机会了,可是呢,他们不懂的感恩,你们要好好珍惜这机会,不要再自找苦头,带他们走”。
很快这些人被押到西区陨石坑旁,约莫五六千米的巨坑出现在青年面前,这时毒蝎说道:“陨石就在这个坑中,只要你们能完成任务,我就放你们回去”。
毒蝎挥了挥手,每人都拿到一锄头和铁桶,看着周围黑黝黝的枪口指着自己,众人腿重如灌铅但不得不往坑底走去。
看着坑底光秃秃的砂石和残垣断壁,青年第一次感到绝望,心中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