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偶然从云层中探出,遍布裂痕坑洞的水泥路,路边偶尔能见到布满爬墙虎的房屋,和耷拉着几根电线的电线杆,昨天的风雪在这里也没有一丝痕迹。
“我饿了”,一个童声打破这空寂的地方。
“音儿,我们快到了,你先忍一下”,老头放下手中的地图,抚摸着女孩的头发说道。
“嗯”,女孩似乎有些低落。
“那,这个给你”,小男孩不知又从哪里拿出一根棒棒糖。
“你不吃嘛?”女孩看向男孩问道。
“我还有一根,这根你拿去吧”,男孩将糖果递给女孩。
“嗯,谢谢古辰哥哥”,女孩接过糖果,眉开眼笑的剥开糖衣放入口中。
三人继续沿着马路走着。三人不知道走了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了,但这似乎对他们不重要。
“爷爷,那是什么?”男孩突然指着远处一个异常显眼的尖塔喊道。
“哦,那叫电视塔,可以把你想看的东西发送到电视的建筑”,老头解释道。
“电视是什么?”男孩好奇说道。
“嗯…装着玻璃一样的盒子,有点像我平时给你看的书一样”,老头耐心说道。
“哦”,男孩摇头晃脑,似懂非懂。
老头不紧不慢的从怀中拿出纸笔,缓缓画着,片刻把纸张递给男孩:“电视就是长这样的”。女孩也好奇的凑过来看着。
“哦”,男孩看着纸中的图画,依旧半知半解。
“以后我们会见到的”,老人看着两人安慰道。
“嗯”,两人齐声道。
看着两人一人一语的聊天,老人从怀中掏出一精致刻着“古”字的亮丽银色钟表,此时已是正午十二时,老人将时针对着太阳,十二点刻度和时针的夹角中线正好指着那电视塔。老人见此也收起钟表说道:“已经十二点整了,我们休息一下吧”。
很快老人便领着两人走进一破旧的房屋放下布袋:“你们两个在这里待会,我去准备吃的”。
“嗯”,古辰乖巧的点头。
女孩看着在屋外忙碌的老头,又看到不知道在布袋中摸索着什么的男孩,女孩问道:“古辰哥哥,你在找什么?”
男孩答道:“地图”。
女孩似乎对这话题没什么兴趣,又问道:“古辰哥哥,为什么这附近就我们啊,其他人都去哪了?”
“都去避难所了”,男孩依旧在布袋中翻找着,不一会地图便被男孩找到了。
女孩迷惑道:“为什么要去避难所啊?我们也要去那个地方嘛?”
“嗯,爷爷说是因为天上掉石头,石头把我们的家砸坏了,所以我们这才要去避难所”,男孩翻开地图说道。
“为什么天上会掉石头啊?”女孩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不停的追问道。
男孩抬起头看着女孩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你可以问爷爷”。
女孩看了看门外忙碌的老人,有些支吾:“爷爷”。
老人回头看了眼小女孩,和蔼说道:“怎么了?音儿”。
小女孩犹豫了会,终于还是脸红的说出:“爷爷,为什么天上会掉石头啊?”
“那是星星,辰儿你怎么又说石头了”,老头也颇为头疼,自己曾经说过好几次了,那不是石头,但似乎辰儿依旧不喜欢称它们是星星,反而一直以石头谈论。
“爷爷你不是说过嘛,星星分好多种,但是会掉下来的都是石头,那说它是石头应该没错吧”,男孩仰头思虑了片刻回复道。
老人也无奈了,不过也习惯了,似乎这孩子从小就和其他孩子有些不一样。
老人也不在意这些细节,对着女孩开玩笑道:“这个问题爷爷我也不知道,或者以后你能告诉爷爷,它为什么会掉下来”。
“嗯,音儿知道后,第一个就告诉爷爷”,女孩信誓旦旦保证道。
老头只是呵呵的笑了两声没有回答,又重新开始准备午饭,只不过头顶上偶有亮光划过,但老人已经对它没有任何兴趣了。
很快老人把午饭弄好,端进来三人分食。
“爷爷,我们是不是快到了?”男孩边吃着边指着地图说道。
“可能吧”,老人的确发现了这不远处是个大城市,但是以前人去楼空的情况太多了,自己也不敢确定,只能往南走,往人多的地方走。
“今天我们先在这休息吧,看情况再走吧”,老人丝毫没有喜悦,反而面色担忧说道。
“嗯”,两人乖巧的点头。
收拾完餐后之事,老头稍作修整将两人领到隔壁房屋说道:“爷爷先出去一趟,这段时间无论谁来都不要开门,明白了嘛?”
男孩拉着女孩保证道:“嗯”。
老头似乎很放心男孩,也不再唠叨顺手将门关上,留下两个孩童在屋中。
女孩看着老人出门,似乎有些害怕说道:“古辰哥哥,爷爷这是去哪了?”
男孩看着如同惊弓之鸟的女孩,安慰道:“爷爷出去找吃的了,我们在这里安静的等爷爷回来就行了”。
女孩似乎一下子就放松下来了,男孩见此蹑手蹑脚的拉着女孩来到一个布满灰尘的厨房,男孩小心的避开地面和厨台的白灰,将女孩藏入一不到半个成人大小壁橱中,刚想打算把门关上,女孩急忙拉住男孩的手,夺泪欲出说道:“古辰哥哥,你也打算丢下音儿?”
男孩咧嘴笑了笑,指了指旁边女孩旁边的橱柜说道:“我不会丢下你的,我就在你隔壁柜子里”。
女孩看了看男孩清澈的双眼,依旧紧紧的抓着男孩的手说道:“音儿一个人怕黑”。
男孩见此,从怀中掏出最后一根棒棒糖递给女孩:“我们比赛,谁在里面待的最久,这个东西就归谁”。
女孩半信半疑,男孩将棒棒糖交给女孩说道:“这东西你先收着,别偷吃了,等会肯定是我赢了”。
女孩小心接过棒棒糖点了点头,男孩见此也轻轻的把橱柜门合上,看了下外面依旧完整的粉尘,也躲进了邻近的柜中,男孩女孩隔着一木板背对背倚靠着,突然男孩隔壁传来敲击声并伴随着女孩声:“古辰哥哥,你还在吗?”
男孩也轻轻的叩了下木板说道:“在的,如果你再发声,我就当你输了,那糖就归我了”。
男孩感觉到隔壁似乎安静下来了,也静静的抱着双膝蜷缩成一团,静静的等待着爷爷的归来。
男孩感觉过了很久,忽然外面传来人声让男孩一下子警觉起来:“老大,这里有人生过火,这附近有人”。
紧接着一阵破门声,又过了一小阵:“屋里没人,去附近找找看”。
很快男孩听见厨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又伴随着一成年男人的声音:“这里有东西”,
男孩不安的揉搓着自己的小手,希望女孩千万不要出声,伴随着一阵锅碗砸地的声音和几个男人的声音:“看来这家伙也是个穷鬼,我们在这里再找找看,或许他身上有值钱的东西”。
隔壁没有传来女孩的声音,这倒是让男孩放心了些,但不断逼近的脚步声依旧让男孩惴惴不安。那群人在外捣腾了十多分钟,也不见人影,终于失去了耐心,其中一人说道:“这附近都找到人,会不会看到我们跑了?”
“晦气,这些东西还不够两个弟兄分的呢,撤了,去其他地方再找找”,另一男子说道。
男孩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依旧一声不吭,不知道过了多久,男孩听到三快两慢的敲门声这才从橱柜里出来。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老人激动的看着男孩,一健步将男孩拥入怀中说道:“没事吧”。
“嗯”,男孩紧紧的抱着老头说道。
“音儿呢?”老人不见女孩,原本放下的心又重新悬了起来。
男孩小跑到厨房,打开柜门,这才发现女孩早已经深深的睡去。老人见此终于松了口气。
男孩指了指早已被翻了底朝天的布袋说道:“那些人把东西都抢走了”。
老人拍了拍男孩的背,安慰道:“没事,人没事就好,你先去叫音儿起来,有好东西给你们”。
男孩听到老人似乎给自己带东西了,突然兴奋里起来,蹲下轻轻拍了拍女孩的小脸:“音儿,该起来了”。
女孩半梦半醒一会,这才把怀中的棒棒糖举起炫耀的说道:“古辰哥哥你输了,这糖归我了”。
男孩看了眼女孩手中的糖,轻轻的抿了下嘴笑道:“嗯,我输了,这东西归你了”。
女孩笑眯了眼,男孩无奈的将女孩从里面拉出。看着安然无恙的两人,老人也终于将搜到的东西给两人。男孩转身一变,身上也不再是穿着兽皮了,全然是一身童装,而女孩也多了一顶毛线帽。
看着两人一脸开心的审视着自己新东西,老人也觉得物有所值。老人轻轻的收拾着地上的厨具,慢慢准备起今晚的晚饭。
次日清晨,三人稍微果腹了下便开始前往电视塔的方向。
男孩看了灰蒙的天空问道:“爷爷,现在什么时候了?”
“应该五六点吧”,老人只是看了下地图估摸道。
“哦哦”,男孩拉着小女孩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