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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涉台难安,重识百香集

这几日阴雨连绵,院子里池塘的水都涨了起来,先前衰败的荷叶都烂在水里,雪月勤快,未等汉容吩咐就找人将池塘里的烂叶子捞起来,又趁中午头天晴朗的时候,和燕童等人将池塘里的水重新换过一遍,放几条鱼养着。摸清汉容的喜好之后,雪月将冰玉居里里外外该装点的装点该撤换的撤换,每日里都是整洁无瑕的,那些汉容爱好的香、玉也都经她的手规整又装点地摆放在架子上。这些汉容都看在眼里,只是不说,下人们因这姑娘虽是大少爷身边亲近的人却没飞上枝头的傲慢,每日里什么杂货都肯干,比其他人干得又出色许多,自然是服她的。伶俐自不用说,更让汉容刮目相看的是,雪月的心思与其他普通下人不同。前几日,老太爷赐给汉容几块好香料,说是香炉佳品,盛在精致的木盒子里,汉容让雪月放到物架子上去,却见雪月搬来椅子,将香放到最顶端。

“下面不是有空位吗,为何放到最上面去?”汉容问。

“少爷向来喜欢这些香,这屋子里也因这香变得芳香四溢了。听少爷你说,这里各种名贵的香都有,但这些味道融混在一起,就是再好的香也变得杂了些,倒像是药铺。沉香有沉香的味道,藿香有藿香的味道,岂不好?刚刚拿来的香气味有些重,若放在下面晚上反倒睡不好觉,也就是拿的时候麻烦了些。”

汉容点头,发觉雪月做丫鬟倒真是可惜。他坐在莲花池旁数着日子,嘴里嘀咕道:“今日也该到了吧。”这时燕童跑过来对汉容耳语几句,汉容点点头笑着说,“今天陪我出去玩玩。”

至晌午,雪月随汉容来到香荷斋,刚进梁府垂花门,便见梁太太的贴身丫鬟跑去屋里喊:“顾大少爷来了。”

只见梁太太从香荷斋里走出来迎接,汉容行过礼后,她命丫鬟叫念恒过来,又亲切地问道:“容儿过来,是不是为了上次我说的药?”

汉容回道:“上次身体染疾已好了大半,就是今日嗓子还多少有些难受,每到午夜总要咳上一阵。”

梁太太心疼汉容,摸着他的头说:“哎呦,这么年轻身子怎么就这么不受用呢?快把我买的药给容儿拿来,所有的。都怪我,现在才拿来给你用,就是你不来我也得差人给你送去才是。回头你照大夫的方子将这些药好好吃下去,你这身子骨肯定能硬朗起来,可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

二人正说话间,丫鬟去叫念恒,雪月不在香荷斋候着,反而跟着丫鬟去了念恒的住处。

雪月问道:“你就是梁太太身边的季芹姐姐吧?”

季芹一看是最近他们常提起的雪月,回道:“是啊,你是雪月?”

雪月点头说:“我跟你一起去叫梁少爷吧,这几日一直在我们‘榕落’里待着,可是闷坏了,第一次来梁府便想来转转。”季芹答应着,两人一同来到念恒的住处,一说隔壁顾大少爷来了,念恒便飞快地跑了出去,季芹也没顾得上雪月,连忙跟上,生怕摔了跟头什么的。

雪月看着跑远了的二人,转身进了念恒的屋里,柳亭此时正坐在椅子上认针眼准备缝衣服。雪月站在柳亭面前,柳亭只是抬眼看了一眼,说:“姐姐不在顾府上待着,跑到我们少爷这儿来干什么?”

“我们少爷?”雪月冷笑道,“怎么,才不过两日就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柳亭却回道:“姐姐才是不记得自己是谁的那个人吧?听说顾大少爷给你赐了名字,雪月,多好听的名字啊,比柳月强多了,看来姐姐是把父母给的姓丢了,以后怕是都没脸回家了吧?父亲母亲要是知道该有多伤心。”

“我在外辛苦养家,你不在家照顾他们到这儿来干什么?”

“我找了人照顾,我们一起挣钱养家不好吗?”

“仅仅是挣钱养家,没有其他想法?”柳亭顿时不说话了,雪月心想果真是猜到了点儿上,又说,“听姐姐一句劝,别傻了好吗,你跟他不是一类人。”

柳亭放下针线,站起身来恼道:“如果我跟他不是一类人,那姐姐你肯定也不是,凭什么你可以跟着顾少爷,我就不可以跟着梁少爷?”

“这能一样吗?我对大少爷除主仆之外没有丝毫其他感情。”

“你说得好听,你敢保证顾大少爷不对你动心思?更何况我知道梁少爷他是喜欢我的,你就让我自己做回主怎么了?”

雪月叹道:“我是你姐姐,我再清楚你的想法不过,你跟他没有可能。就算他这样想,你以为这梁家的主人会这么想吗?最后遭殃的还不是咱们家?我真后悔当初遇见他们。”

柳亭倔着脾气说道:“姐姐,既然我选择相信他,就让我走下去,后不后悔是我自己的事,倘若他真的负了我,我也定不会连累家里人。”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雪月自知再也左右不了她,便愤然离去,寒心的是她为了这位梁少爷竟不顾家人的劝阻,而柳亭如此执拗的理由无非是梁念恒对她的感情从第一眼就看出来了。雪月回想起来,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梁念恒看到柳亭时的眼神,从那一刻她就有预感这人对妹妹有了无法挽回的感情。她主动舍下家人跟顾大少爷走,也是为了了断掉妹妹和梁念恒的情丝,谁知这两人如此偏执。想到这些雪月的眉头就锁得紧紧的,往好的一方面想,说不定梁太太这个看起来不错的人可以接受妹妹,接着,雪月却无论如何都没了再想下去的勇气。

香荷斋里,念恒跑来笑道:“还没等我找,你就来了,今儿个怎么肯出了你那冰玉居了呢?不知道的,还以为顾大少爷要修仙得道呢!”他怪里怪气的模样使得汉容也无奈地笑了起来。

梁太太笑骂道:“你这泼皮,说话可真没个分寸!容儿早晚得让你给带坏了。”念恒蹭到她怀里,梁太太的宠溺之情溢于言表,汉容只端起茶杯喝起茶来。

“母亲,你是不知道,若是我不去找他,他定是不肯来找我的,他倒像个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整日里除了冰玉居,他就没别的去处。再说他那相貌,闭月羞花似的,你说,像不像个闺秀?”

这回,没等梁太太开口,汉容便气笑道:“怪不得别人说你是泼皮,你倒是作起我来了,说我没别的去处,今天难不成找你来喝茶的?”

念恒说:“那还在这里叽里咕噜个什么,走起啊!”

今日正是热闹集市,人杂拥挤,卖东西的大声吆喝着,买东西的挑挑拣拣讲价还价,热闹不已。汉容、念恒另叫上燕童三人这时行至阳春大酒店底下,念恒说道:“当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呢,原来只是裁缝铺,这种事情你交给下人去办不就行了?”

汉容回道:“答应了二姐说亲自去,总不好食言吧。”

说话时,念恒看到卖红豆蒸糕的,自言自语道:“她肯定喜欢吃这个,姑娘,这个怎么卖的?”

汉容无奈他何,看了眼路对面的燕童,此时一辆汽车行驶在集市上,人们自动让开一条道路。可能是人们自动让开路的原因,汽车行驶得更加嚣张了,突然急速的尖锐刹车声吓得念恒差点掉了手里的蒸糕。他回头看过去,像是出了什么事故,先是司机和前座上的仆人从汽车上下来,同被撞的人纠缠不休,再是汽车后门开时,念恒向里面瞥了一眼,两个西装男子坐在后座,一个看起来稍微年长几岁,一个和汉容年龄差不多,后者身子倚靠在软皮座子上,合着双眼,好似困倦了一样。

年长的那个走下来,推开司机看着车前被撞的人一脸不耐烦,而后走过去不由分说地踩住燕童的手碾压着,燕童咬牙撑着,那人不徐不疾地说:“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今天是我来南京的第一天,好好地被你给搅和了,趁我还没发脾气,赶紧给我滚,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燕童微微扯了扯嘴角,说:“这位少爷,是您的车子在集市上乱跑撞了我……”

话没说完,那人膝盖猛地一抬撞上燕童的下巴,两颗牙齿挂着血飞了出来,燕童捂着一嘴血痛叫,那人焦躁地看了眼燕童,围观人群指指点点,对面酒店二楼,上面的人也纷纷探出了头来凑热闹。

念恒听着前面痛叫的声音有些熟悉,向四周看了看,急忙跑到前面,扑上去大喊:“住手!燕童,你没事吧?”汉容却站在原地并没有走上前来,只听见念恒怒道,“为什么打人?被你撞了不行还要打人,有没有王法了?”

那人反问道:“怎么,这是你家奴才?看好了,别让他再出来惹事!”

这时司机走过来说:“金少爷说算了,让咱们赔几个钱赶紧走。”

“赔什么钱?让他滚!”

念恒道:“不稀罕你的钱,别让我再见到你!”

那人狠狠地瞪了眼念恒和燕童后,上了车扬长而去。

念恒担心地询问燕童,要带他去医院,燕童吐了一口血摇摇脑袋,口齿不清地说:“放心梁公子,我没大碍。”

此时汉容走过来说:“先回去,我叫大夫。”

燕童看着汉容的眼神,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回到冰玉居让大夫检查完开完了药,念恒才放心回去。念恒刚走,燕童便从床上下来,拿着大夫给开的药,说:“少爷,咱们家的大夫是不是该换个了?明明没受伤还给开出来这么些药。”

汉容面色严厉道:“你当我没看到吗?不是让你去雇人来做这件事的吗?”

燕童无所谓地说:“少爷你就不夸夸我?放心!除了掉两颗牙,真没什么事,你不知道要换成别人被秦台那一威胁早就吓跑了……我知道这件事对您重要得很,又是让我确定时间地点的,我怕他们一开始做不好,所以还是我上吧。”

“下次要跟我说,而且不需要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燕童郑重应下后,问:“不过您为什么要我确定好他们的行车路线还有车祸地点?”

“还记得刚才车祸是在哪里发生的吗?”

“当然记得,还是少爷您吩咐过的,在阳春大酒店楼下。”

“南京商会新任会长杨长清就坐在阳春二楼餐厅靠窗的位子吃饭,与会者是三叔,这个杨长清据说是个耿直不阿、极其重视礼教的人,刚才在二楼他已经看到了秦台的这副德行,再者三叔刚才也肯定看到了你,他多少会发些评论,这个新上任的会长已经初步认识了秦台,接下来我们要让他在某些事上成为秦家的绊脚石。秦家将家里的珠宝布匹业务交给大儿子秦台,想在南京打下个基础,立足商会的同时让秦台练手,但是只要他来我们就不能给他机会,明白吗?”

“原来是这样,那……那个会长是三老爷帮的您……”

汉容回道:“不,我是从他口中打探出来的,关于秦家这件事,除了两位姐姐、你我之外没有人知道真正实情,说不定以后还会有其他人加入。”汉容边说边看向在院子里,坐在石凳上和其他几个丫鬟聊天的雪月。

“只要少爷需要我燕童,我随时拿出性命来。”

汉容笑道:“谁要你的性命,以后你还要留着它享福呢!”

夜色渐深,月光照得玻璃满堂堂的白色光芒,那白色光芒像冰冻的河面一样整洁光滑,河面上映着汉容苍白的脸庞,他伸手去摸,身子弯下去许多,差点倾下去,他吓得稳住脚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走下桥去时听闻有人唤自己的乳名,他回头一看,是一个身穿红色嫁衣的女人,他知道那不是大姐,汉容迈出一步,那女人突然叫着自己的乳名纵身一跃跳下桥去。红色嫁衣从眼前一闪而过,黑暗中他的双手青筋暴起,紧紧抓着被子,身子不受控制一般动弹不得,尽管他好像很用力地抑制着,那样子看得人难受。他的灵魂也曾在鬼门关走过一遭,他被夺取的那些东西像是被什么人抑或被什么鬼魂折磨着,每每这一刻都让他生不如死,直到恶魔离开,他可以自由活动他的身体,那时他也必定筋疲力尽。

他躺在床上红着双眼,泪水像月光一样汩汩地流出来,子而思报父母之仇,臣而思报君之仇,岂有不敢尽力者?仇家就在眼前,他无法做到像在顾家人面前那样假装什么都已忘记,假装什么都放下来了,只要秦家人在南京一天,他便会抓住任何机会摧折秦家一天,直到这份亏欠得到应得的补偿。顾家如今早已不肯再追究这件事,他们怕,怕名门望族百年名誉损毁,怕顾家毁在他手上,如果他们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一定会竭力阻止。但是,他并不在乎自己是否单打独斗,即便真的只身一人,他也丝毫不会却步。

一日早晨燕童跑进冰玉居,关上门说道:“少爷猜得果然对,杨长清打回了他在老门东那条街的地皮使用权。那秦台现在正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呢!”

汉容说:“老门东那条街可是好地方,秦台虽然是买下来了,但是要想真正在里面经营开店,没有杨长清的允许买再多也没用。”

“可不是。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秦台肯定会多次申请,当然这对他来说是个笨方法,拿着礼品去拜访杨长清家,肯定会被礼貌地驳回,杨长清刚上任,可不想背上个贪污受贿的名声,所以秦台这种方法只会适得其反,最好的办法是随便挂上个名义请上许多商人吃饭,顺便邀请杨长清,在饭桌上把这件事给办了。”

“这不行啊,您老说秦台,咱可怎么应对啊?”

汉容看了眼燕童说道:“买衣服去。”说完便出了门,剩下燕童还没反应过来。

二人来到裁缝铺,一进门,刘裁缝赶紧上前迎了过来,汉容问刘裁缝说:“上回我二姐做衣服的尺寸还留着没有?”

刘裁缝回道:“留着呢,二小姐是常客,尺寸一直留着。”

汉容说:“那好,你就给她做件漂亮花色的旗袍,钱我来付,二姐喜欢什么花色你应该知道吧?”

刘裁缝笑说:“知道知道,我这就去做。”

汉容摸着几匹缎子说道:“不着急,你们这几匹缎子看起来不错,生意一定很好吧?”

刘裁缝说:“托贵府的福,我们小店经营得还不错,相比于这条街上其他几家还说得过去,只是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这样了……”

汉容问:“以后为什么不会这样?”

刘裁缝说:“您不知道,这个月绸缎差点就没供应得上,原先在苏州的供应商每年每季跟我家都有交易往来,算是老交情了,谁知自从上个月起,苏州那位突然告诉我说,让我预备另一家,别断了货,您说这是什么话!哪能说断就断?我还不信,到后来才打听出来,不光我家还有这条街上的其他几家都着急换苏州的供应商,原因是老门东那条街被人包了地皮,要弄一整条街的绸缎行。唉,我们哪比得上人家大手笔,从货源就断了我们的财路!不知道大少爷您家跟老门东那家有没有往来?”刘裁缝说完一大堆才觉得自己傻,顾家在南京的产业那么大,肯定少不了往来,自己还向同样大手笔的他抱怨,真是傻到家了。

汉容的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他说:“放心,那家想在南京搞垄断,没那么容易,不是还有我们顾家挡着吗?你们这几家老店面在场面上排不过他,若是联合起来——”汉容说着不动行色地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回头客上他比不过你们。”

刘裁缝思索着刚才汉容的那句话,愣出了神儿,心里不知道打着什么算盘。汉容说完佯装无聊去看其他布料,原本站在那些锦缎前的两个姑娘这时已经看完走了,汉容却不知为何驻足下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忽然而至,火车上一闪而过的青色缎面,窗外雾中的层叠青山,夜色中的红色嫁衣,一一浮现在他的眼前,那香气……

汉容冲出门外随着香气走到街上,看着前面渐行渐远的身影,神色动容。燕童这时只见汉容跟着前面两位姑娘走了出去,喊道:“少爷,您去哪儿?”

汉容边走边问:“燕童,你知道前面身着刺绣青衣的姑娘是谁?”

燕童向前看,摇头说:“没看到正脸,不知道。”

汉容随着前面姑娘来到一家铺子前停下。汉容抬头一看,是一家叫“百香集”的香铺,走进去,迎面便扑来一重一重的香气。燕童闻到熟悉的味道,便径直走上前,道:“哎,少爷,这是紫檀香木吧。”汉容看了一眼店内,这里不仅有许多珍贵的香木,还摆放着许多熏香,有檀香、零陵香、龙脑香、乳香、栈香等等,种类繁多,甚至有些是汉容叫不上名字来的。他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些香上面,那女孩子早进后院去了,只有两个伙计在店里,这时从后院里出来一个穿月白色长衫的人,他续着短而浓密的胡子,让人感到亲切,问汉容道:“这位少爷要点什么?”

汉容回道:“第一次来这里,没想到南京城里还有这么一家香铺我不知道,平时说自己是爱香之人,见识过这里后也有些惭愧了。”

那位先生说道:“我研究香有一二十年了,看你的样子也不过二十左右,香的种类繁多,我都尚且不能说自己全识得过来,少爷你又有什么好惭愧的?”

汉容回道:“先生说的是,如果以后有这方面的问题不知道可不可以过来请教您?”

那位先生爽快地说:“当然可以,不知道您是哪家的少爷?”

汉容说:“在下名顾珦,字汉容,先生叫我顾汉容就行。”

那位先生听到名字后,一副讶异的模样,问:“您就是顾家大少爷?”汉容点头说是,他上前握手说,“久仰大名,在下白照临,这家香铺的掌柜,早前就听说南京城里有一位天才少爷,在报上发表了一篇学术论文引起了轰动,年纪轻轻被大学请去做讲师,没想到就是你。”

汉容急忙辩解道:“都是他们谬赞了,哪有什么天才一说,学术论文也不过就是自己一些见解,实在不值得一提。”

白先生请汉容坐下,问道:“你太谦虚了,那大学请你做讲师你怎么没去呢?”

汉容道:“只去了一次,是为了那篇论文做解释,做讲师实在不行,我没上过大学,家里早点让我接手家业就请的老先生教的,我这样又有什么能力去给人家讲课呢?”

白先生说:“话也不能这么说,学术有专攻,汉容少爷你见解深刻,他们见解浅薄,你就该给他们讲。”

汉容笑着说:“白先生还是太高看我了。”

二人说笑间,汉容透过玻璃窗,看到后院梅花树后面,刚才那女孩子和她的丫鬟在那里偷偷看着汉容,与汉容对视后,她随即转过身去快步走向回廊。汉容对白先生说:“其实,我刚才是跟着香味过来的,不知那位可是府上千金,虽然冒昧但还是想问一下,千金身上的香气是什么香?”

白先生也不觉得奇怪说:“想必是小女身上的香太特别了,少爷才会跟过来,既然说到了,倒想请你过来看看。”

汉容跟着白先生走进后院,经一回廊来到一房门前,开门的正是那青衣姑娘,汉容不免有些惊讶,那女孩子叫白槿,原是这白槿的闺房。白槿侧身让他们进来,汉容带过一眼白槿的房间,一幅山水墨画竖挂正中,客厅桌子上一抹玉色茉莉和一套青花瓷茶具。白先生请汉容进里屋,汉容本还有些许担忧,但看父女二人并无顾忌之色,便放下心来走了进去,原是又一处隔间。

未跨进门槛,汉容便闻到一股奇异之香,等跨进门去,只见一张红木长桌摆放在阁子中间。这张长木桌上,尽是沉香工艺品。林木草色、珠串佩牌、人像物态,尽态极妍。白先生满意地看着这顾大少爷如痴如醉之情,汉容数了数这些工艺品大件约是有十三件。这些沉香之色,深邃如目,且古色古味,醇香灵动,浸润在这间小小房屋之中,也怪不得白槿身上有那种香气。

“这些宝贝物件,从不轻易与他人看一眼,之所以藏于小女房里,是因为小女与这木头实在通灵得很,都说玉养人,其实香气也可氤氲一个人的品性。今日看顾少爷如此厚爱这些香木,不如送给你一件。来,槿儿你给汉容少爷挑一件吧。”

白先生的慷慨倒让汉容慌张起来,说道:“不可不可,沉香贵重,我与白先生初次见面,受此大礼实在不妥。”

“不妨先看看槿儿手中拿的喜不喜欢。”

汉容低头一看,白槿手里拿着一块木雕玉佩,玉佩分为上下两层,下层是梅花形状,雕刻精致,可以看出花瓣的纹络,花蕊中间嵌着一小块光滑的白玉,上层镂空连接,照梅花花瓣的弧度镂空雕刻露出那块玉的模样,与市面上见到的那些俗气的玉佩相比显得精巧细致了不少。

汉容忍不住流露出喜爱之色,白先生笑道:“若我是你,就早早接下了。”

汉容双手接过,谢道:“多谢白先生,我家中也稍有些珍藏,倘若白先生不嫌寒酸,汉容随时恭候。”

白先生回说:“那真是我的荣幸了。”

离开的时候,白槿送客至前厅,低头说:“顾少爷慢走。”

汉容站在铺子门口看着白槿离开,燕童瞧见他这眼神又婉转起来,便忍住笑说:“大少爷,该走了。”汉容反应过来,一时没忍住,倒觉得自己脸上发烫。

回到冰玉居时已是夕阳西下,昏黄色的霞光照在冰玉居的莲花池里,一个姑娘的影子倒映在池塘里面,她穿着烟粉色的袄裙,一脸的孩子气,夕阳蔓延到她的脸颊,她舒服地闭上了眼睛,照得久了脸颊红彤彤的,像那夕阳一般。

汉容走过去从后面捂住了她的眼睛,她叫道:“汉容你回来了!”汉容松开手同灵珠一起坐在池塘的石栏上。

灵珠问:“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等得我都饿了!”汉容笑了一笑,吩咐人去做晚饭。上菜的时候,灵珠向雪月使了个眼神,雪月便拉着燕童出去了。

灵珠笑着回想刚才在门口等汉容的时候,雪月过来问她干吗不去屋里等,灵珠说:“没关系,我在这里等他好了。”雪月刚想走,灵珠拉住她说,“最近汉容身边有没有女孩子?”

雪月看着灵珠不禁笑道:“徐小姐在想什么我知道,放心好了,大少爷身边到现在我知道的女孩子就你一个,其他都是姐姐太太们。”

灵珠掩饰着说道:“我在想什么你怎么会知道?”

雪月说:“徐小姐和大少爷是青梅竹马,就算你不想别人也会多想吧。”

“那……你说,汉容他会不会也喜欢我?”说完灵珠低下了头,头低得厉害,反而更显出了耳根处的红。

雪月回道:“你都不知道,我能知道多少,喜不喜欢你可以试问一下啊。”

灵珠抬起头来问:“怎么个试问法?”

雪月想了个主意说:“你就说你要去一场舞会,如果他说你不能去,那定是嫉妒担心,心里也定是喜欢你的。”

“你在笑什么?”汉容的问话把灵珠的思绪拉了回来,灵珠回道:“没什么,那个……明天朋友们有一场舞会,你说我要不要去?”

汉容看着灵珠说:“你父亲不是不准你去这种场合吗?”

“他……他同意过了。”

汉容想了想说:“还是不要去了。”听到这里灵珠嘴角笑意盈盈,夹了一筷子菜给他,汉容又说,“要去的话带着念恒去,你又不会跳舞,出了洋相怎么办,念恒还是肯让你踩他几脚的。”

听后,灵珠脸色一僵扔下筷子说:“我吃饱了,走了。”

灵珠连头不带回地走了出去,雪月和燕童在门口看着一脸困惑的汉容,雪月说:“大少爷不是很聪明吗?”

燕童回道:“他在这方面可以说是笨得出众。”

两人叹了口气,汉容看得云里雾里,这两人也默默回去,一转身不知道大太太的丫鬟修晨是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的,原来是给汉容送大太太亲自熬的粥。

大太太屋里坐着顾琼、常玉芬一起说话,修晨回去后说了这件事。

大太太笑道:“两人从小一块儿长大,说没感情才是假的。”

顾琼说道:“您不是有意想让灵珠做咱们顾家的媳妇吧?虽说这丫头嘴巴厉害了点儿,但做我们大少爷的太太我还真没什么不行的话说。”

常玉芬也说:“可说是呢,这徐家虽说不及顾家,但怎么说两家也是世交,再说这几年灵珠的那模样可是越发俊俏了,估计好几家的少爷都在盯着这门亲事呢。”

大太太但笑不语,又想起什么似的说:“这几日倒是不见锁珍的踪影。”

“薛婶婶常这样,富贵命却是吃斋的心。”顾琼说道。

三太太扑哧一声笑了,大太太看向她的眼神中是对她骄纵的宠溺,三太太说道:“大嫂你别那么看我,不该笑吗?”三太太推了推顾琼,顾琼也放肆地笑了起来,只因她们都知道二太太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大太太说:“她一身清风似的,容儿倒随了他这婶婶,冰玉居和锁珍的镜心堂都清静得很。”

“可别拿容儿的冰玉居和什么镜心堂比了,大哥起的名字和尼姑庵的名字可没什么好比较的。”

“玉芬,话说说就行了,别老揪着不放。”三太太听大太太的话,便住口不再说了。三太太在大太太面前骄纵归骄纵,却仍旧对大太太毕恭毕敬、言听计从,嫁到顾家已有二十余载,她在顾家能瞧得上眼的除了长辈只有自己的儿子鸿俞。常家是南京的医药世家,在地位名望上与顾家势均力敌,她则是实实在在的名门闺秀,因而不必在顾家瞧谁的脸色,一向活得优雅洒脱。

大太太一记喷嚏打出来,大家才意识到外面已是秋雨绵绵。因为每逢雨天,大太太便会犯鼻炎,呼吸不畅鼻涕增多。顾琼让修晨拿来二太太前段时间送来的香点上,因大太太偶一日又犯鼻炎,去了趟镜心堂,没想到一进门便觉得呼吸畅快了许多,问过之后,发现是房里燃着的从寺里带回来的香起了作用,一闻到那股香大太太鼻子便会通畅许多,比药还管用,二太太便送了许多这种香给大太太备用。修晨找到香盒子时却发现只剩下一小片了。

顾琼便说:“再去镜心堂请薛婶婶给几片来。”

修晨应下后便出了门。与此同时,门外的一个女人匆匆离去。

修晨一进到二老爷的院子,便闻到一股静神的幽香,敲门进了镜心堂,看见二太太正跪在一尊佛像面前,虔诚地转着念珠,鞋底却沾着泥水。二太太似乎没有注意到修晨进来,待修晨轻声喊了句二太太,她才睁开眼起身说:“修晨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没一会儿。”

“都怪我念经念得太入迷了。”

“二太太念多久了,不会觉得疲乏吗?”

“一念就是一下午,早就习惯了。”修晨听罢点点头,二太太又问,“今日来有什么事吗?”

修晨回道:“今日下雨,大太太的鼻炎又犯了,您上次给的香十分管用,但是已经用完了,大太太让我来问问,还有没有那种香?”

二太太遗憾道:“不巧,上次从寺里带回来的香已经全部送给大嫂了,下次去我再多要些回来,今天大嫂可能要难受一阵了。”

修晨应了句只能这样了,便又开门离去。站在门外,修晨看着秋日新雨想了想,无奈地摇摇头便离去了。

修晨一走,二太太便冷脸坐下来,刚才看天气要下雨,便想着大太太的香快用完了,应该再送些去,却冷不防撞上了三太太的揶揄,而大太太看似维护自己,却不过是在彰显她大太太宽容得体的作态罢了。

想起薛家也是城里有头有脸的家门,自己十七岁那年嫁到他顾家来,不仅没有受到一个太太应该享受的富态日子,反而越过越孤独,而这一切都起因于她的丈夫顾之芃在新婚当晚抛弃她,一去不回。二太太想不明白,顾之芃在外面是不是有了女人,有了另外一个家才不要她了,还是他不喜欢女人,各种荒谬念头都想过一遍,甚至还私底下买通人去外地找到顾之芃,看他到底在做什么,而探子带回来的却是,他常往报社跑,似乎是在一家报社工作,从未见他身边有过什么亲密女性,跟他接触的都是男人,自己在一所小房子里住,探子盯了近两个月,每天晚上,顾之芃回去后都是自己一个人睡。探子偷偷撬开锁进了他的房间,发现不过是个男人长住的脏乱房屋,没有女人生活的痕迹。二太太百思不解,心里便渐渐认定了一个想法,那就是顾之芃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自己而已。

顾之芃每次寄回的家信里面,提起她的次数寥寥无几。更可怕的是府上所有人的目光,只要有人多向她看一眼,她便觉得他们一定是在议论自己,自己有什么好议论的,肯定是一些“守活寡”“被抛弃”之类可怜她的话,连回到娘家,家人看自己的眼神也不正常,猜测、怀疑、暗示和可怜令她每日都在受折磨,她生怕哪天顾之芃再寄回来的是一纸休书。二太太知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把她休了,那她就真真成了没人要遭人笑的老姑娘。

自己男人不在家,没人会给自己撑腰,三太太爱说些看似玩笑打趣实则欺负人的话她也只能忍受,不仅要忍受,还要与她们打理好关系,送礼品多奉承,不过就是为了当一纸休书寄来的时候,能有人站在她这边替她说句公道话。但也可能是太明显了,大家跟她处在一起反而不舒服,甚至还多了几分瞧不起。一见形势不对,二太太急忙收了手,跑得不那么勤快了,礼品送得也不那么频繁了,可她的担忧从来就没有减轻过。直到后来看到顾琼逐渐帮大太太撑起家事受到众人赞赏时,二太太才发觉,如果想留在这个家、在家里确定地位,那就必须做别人无法替代的人。

五年前恰逢老太爷的手开始不听使唤,写字写得久了便会颤抖不止,总要停下来歇一会儿让人捏一捏才能再继续写。但老太爷从知命之年便有抄诵经书的习惯,这手一不听使唤,眼见抄诵经书是要断下了,二太太便找到老太爷说,自己平日里信佛,平时也有抄诵经书的习惯,如果老太爷不嫌弃,自己愿意替老太爷将这份习惯保持下去。老太爷一听大感欣慰,便将抄写交给二太太,他只来诵读。当看到儿媳精妙的书法时,老太爷赞不绝口。自此,二太太便成了专门为老太爷抄录经书的人,不仅如此,她还在生活的方方面面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虔诚信佛的人,屋里供奉佛像、门匾挂上“镜心堂”、只吃素食、施粥做善事、常去寺里吃斋念佛……她让所有人都相信,她原本就是这样一个诚心信佛的人,没有人比她更虔诚,也没有人会比她更适合抄录经书。也是自那以后,二太太不再刻意逢迎,她已经在这个家里成为有用之人,即便真的有一天,顾之芃寄来一纸休书,只要老太爷不同意,那他二老爷也必定只有他一个夫人。

修晨走后,看着干净得不像话的房间,空空荡荡,冷冷清清,二太太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可又做不了什么,抓起香炉扔了出去。香灰从香炉中撒出来,不慎落到佛像头上,二太太一声惊呼,连忙起身恭敬地扑落香灰。恐怕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这种假意讨好,竟真的成了自己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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