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饮珠江水,
又食新疆菜。
江水未尽去,
冰泉端起来。
酸甜咸辣苦,
酣畅莫诉哀。
青春需可贵,
换酒便宜卖。
一杯忘功名,
两杯忘成败。
醉倒边城里,
心系长城内。
四天前,珏都大酒店小一楼小包间里,林枫、钱大富、黑大个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大声吟唱。
“我说你这小子,还是个诗人呀,文绉绉嘀,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做哈?看你就不像是做石头的,不会犯了事跑来避难的吧?你不就是个小警察么装什么装。”钱大金链醉眼朦胧的说着。
林枫心里一惊,这老小子怎么发觉了呢,故作楞神的看下钱大金链说:“钱胖哥,你说什么,你是警察?看不出来呀?”
“滚犊子,说你呢,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在火车上我就看出来了,你胳肢窝有家伙。我也不问你过来干哈,这是机密,怕哈呀。”说完又一杯。黑大个则一傍只吃菜不喝酒。
“黑大个也来两杯呀”他不喝。
“钱哥,那秦老呢,他不是你保镖吗?”林枫也喝了一标清杯。
“爽快,来,再来一个”喝了一标接着说:
“秦老来路很神密,他是我生意上的朋友,常年在我那购买里山参。我这次来和田也是他约过来的,说一起投资开矿。这家伙不地道,刚到和田,就来告辞,说什么过两天再给我接风洗尘就一道风溜了。这老驴,过两天我都被风干成尘了,还洗过屁,茶水不见面,饭也没人管。”
“是不是你那野山参把人吃拉稀了。”
“滚犊子,他收人参都是好的,我估计不是他吃的,我告你呀,如果是吃了我知道,他没有我家人参的气息。我明明知道他就住在城东的昆墟镇,大园大户的,就不请我过去住,还让我住酒店,一点诚意也没有。我觉得我这次过来是被骗了,这老驴有点诡异。不说他了,我们来一个。”又是一杯。
这时林枫也趟开心窝聊了起来,当然不会说胡三的事,只说来调查假石案。没有了太多的芥蒂,多了一份真诚的友谊。
那顿饭吃了三千多,当林枫去结账时,钱大金链早已结过。
林枫从禾田警局出来心情不是一般的差,就这样回去心不甘呀。但在这偏远的大西北,一种苍白无力感由心而生。此刻自然而然就想起了钱大金链来,在和田没有什么熟人朋友,钱大金链是个值得相交的朋友,掏出手机拨了过去。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又是机器人声。
林枫心急如麻来到钱大金链住的酒店。前台一问三不说,维族前台小妹长得倒挺水灵的,在林枫亮出了证件后,才不大上心的翻找起来。
“先生,两天前,客人钱大富已退房了。”
找来经理说明情况后,那前台维族小美女才高兴引着林枫去检查了钱大金链住过的客房,都已经快两天了,也入住了新客人,也就是说从房间找不到线索。
“美女,带我去机房看影像。”
机房看闲路电视显示,两天前中午一点十分左右,钱大金链、黑大个,还有个高瘦的陌生男子,从电梯走了出来,匆匆退房便离去了。这也看不出什么头绪来呀,这大金胖就这样失踪了?林枫挠挠了头,既纳闷又心急。前台小妹看着他又言欲止,嘟嘟嘴走回了前台。
林枫一拍额头,快步追了上去,扯歌星,扯影星,扯港台、扯内地,就差问她是不是和杨颖是双胞胎了,一大堆自己也觉得无耻的甜言蜜语,哄得前台维族美女也只是笑了笑,依然是无动于衷。菜,你说人家维族姑娘长得像汉人,这不是说人家是杂交吗?不,是混血儿!最后没法了哼着:
“真主说,‘诚实的女人最美丽。’”
“吓,那个戴着大金链的胖子过来退房时对我不停眨眼说了一句,什么,‘昨晚人参吃多了拉稀’,恶心死啦。”那维族美女嘟着嘴说完甜甜地看着林枫。
“哦,你就是世上最美丽的女人。”
林枫用那有点变调的洋普向维族美女抛个电眼说。
听到美女复述钱大金链提起昨天晚上吃野山参拉肚子,不由一颤,昨晚明明吃小海鲜、羊肉,不对,不对,说拉稀的是秦天。是秦天带走了钱大金链!秦天住城东昆墟镇。一切清晰起来后心情也活跃了起来,于是逗聊起前台维族小美女来。
“请问昆墟镇怎么走?我的女神,真主保佐你永远美丽。”
“呀,出门左拐50米,再向后50米就是了,帅哥,入住不?”
“NO,goodbye”
林枫出到酒店门口招辆出租车。“司机,城东方向昆墟镇。”
“昆墟镇?对不起,先生,我车要交班了,你叫过另一辆吧。”
出租司机脸上惊恐一闪而过回答着。
林枫又连截了两辆出租车都是拒走,要么不顺路,要么车坏了去维修。这明显是不想去,这其中有什么隐晦事呢?
百度,内事不决上百度,度娘一搜天下白。但百度上根本就没有这个镇呀。怎么回事,难道大金链跟前台说的就是玩笑话?还是说错了地方?或者是我听错了?可是当时都很清醒,没醉不说酒话。林枫正思索如何打听昆墟镇时,一个人出现在脑海里,王伟,接待那个心直口快的汉族后勤刑警,他可是和田百事通、和田活地图呀。
“喂,林哥呀,你还没走吗?我以为你走了,你在哪我开车送你吧。”
林枫拨通了王伟电话后,那边就传来一连串的关心话语,这也说明王伟对些事很上心的。林枫心里不由一暖,念头一转,原本是向他打听一下昆墟镇的情况,现在倒想帮他一把,拉上他一起干,机会看他能不能抓住就靠他自己的了。
林枫转身走了50米回到刚才那酒店开个房。那维族美女从林枫办理入住开始,小脸就一直红扑扑的,水蜜桃一般。帅哥还真的就走50米就回来了呀,不是看上我了吧,好紧张哦,维族美女心扑通扑通跳着。不一会,当风风火火赶来和林枫一起走进电梯时,水蜜桃般的小脸刷的变成小青梨。
当林枫说出昆墟镇时,王伟一下子吃惊了起来,不过很快又恢复了过来。王伟拧开了支矿泉水喝一两口,才缓缓地介绍起昆墟镇村来。
“这昆墟镇呀,就在城东三十里地。严格来讲现在不能说是镇了,顶多就算个村,没几个人了。现在那里的街道呀、庭园呀、房子呀都已破落的不堪设想了,绝大部分房子是空着的,没有人住。常年也很少见有人出入,大门常常紧闭的,毫无生气可言。昆墟镇方圆十里寸草不生呀,也不知造了什么孽,那里的植被都干枯了,什么也种不活,现在是一片片枯死的胡杨树。如果不是那大院经常有人维修,早就被风砂埋了。听老一辈说,昆墟镇百年前还是很热闹的,商贾往来。几百年以前据说那里还出过仙人。”
说到仙人王伟又向窗外看看了,好像真怕有人听到一样,接着又说:“这都是传说,但不知为什么,这几十年来,那里的人走的走,不走的老死的老死,进去的人慢慢的就少。这样一来,镇里的人就越来越少,十几年前就只剩十来户人家了,等那几个不肯搬走的老头死了后,我估计就彻底变死城了。现在都没人想去那里了,都是一些外地年轻探险者过去,出租车更不愿意去。最瘆人的是,听说晚上那里还有鬼哭,哎,那地太邪门了。”
“瞎说什么,这世上那有什么仙人、神鬼的。别自己吓自己,我们是唯物主义者,别跟我来那一套。”林枫认真听完随口说,他心里也真不信。
这昆墟镇他肯定是要闯一闯的了,别说胡三可能逃进那里要去抓捕,这是钱大金链这个刚结交的朋友他也不能不管,这是职责所在,这是林枫的本心所在。
还有他也想去看看这昆仑派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是不是像电影上那样坐拥数千帮众的一个帮派,还有隐门,国家利益也要让步的存在到底是什么,这也是林枫急需探个究竟的。
王伟喝了口水又说:“信不信由你,林哥,你打听那地方干嘛?”
王伟思索了一下眼睛睁的圆圆的,吃惊的说:
“难道?难道罪犯逃到那里去了?那隐门,局里不是不让查了吗?林哥你可别乱来哦,这里是和田,不是桂城,关系复杂的很,出事没人会帮你的哦。”
林枫听了很是感动,这王伟虽然有点软弱,有点八卦,还有点世故,但本性是善良的,对人是真诚的。于是拍拍王伟肩膀说:
“我猜测胡三就藏匿在那里面,他们可能是个作案团伙,三天前绑架了一个东北的商人。我想今晚摸进去,这次叫你地过来是想问你,有没有想把握这个立功的机会,和我一起把这群老鼠窝端了。”
王伟抱着双手盯着窗外,默默沉思了一会,内心一阵激烈的挣扎,最终还是低下了头。像只斗败的公鸡,叹了口气低声说:“林哥,我下个月就可以做爸爸了,我不能冒这个险,对不起,谢谢哥对我的信任,保证到死也不说出今天后事,哥放心。”
“很快就不是秘密了!”或许王伟决定是正确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但林枫还是对这个决定有点失望。与其在唉声叹气,不如去把握机会。
看到林枫的失望,王伟又说:“林哥,我不跟你入镇,但我送可以送你到镇子边上。”
铃铃铃,林枫兜里的手机急速的响着。
“喂,林枫,你还好吧,事情办好了吗,明天就周末,你什么时候回来?”
“若雪,有什么急事吗,我打你电话没人接,我担心呢,我暂时回不去,别担心。”
林枫兴奋的接着电话,同时也有点不安,出来几天了总是打不通曹若雪的电话。本来也是计划明天就可以押送胡三回去的了,突然出现变故回不了。约好若雪晚上吃饭的计划又要泡汤了。林枫和若雪认识也有三年多了,当时他刚从部队回来到警局报道,曹若雪则拿着中大入学通知书去找他爸,一个英姿飒爽的小警员和一个清秀高雅的小女生在市办公大楼通道里认识了。两人的关系一直都是暗底下发展,由于桂城市到中大还有点距离,所以两人也是很少见面。
“林枫,我妈安排我出国留学了,明天就走,你保重。”林枫如晴天霹雳,一下子被雷蒙圈也了,反应过来几乎嘶哑的喊着:
“我现在就回去,等我。”
林枫还没说完,电话那边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再拨打过去就是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静,死一样静。
“嘀嗒,嘀嗒”,墙壁上的时钟在匀速转着。
“砰砰,砰砰砰”心跳在加速。
“呼呼,呼”呼吸在减速。
房间里的空气都是静止。
门口架着一台时间的天平。
“王伟同志,麻烦送我到城东!”
杀破狼
杀破狼,漫漫黄沙路更长,路更长。
正义为党,热血沸腾。
煞破殇,滚滚红尘为谁炀?为谁炀?
抚琴轻唱,一曲断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