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春风话音刚落,张地灵和石人杰已经从怀中掏出两沓白底黑字的符箓,手中灵力催动,往前一撒。
张地灵撒出的符箓在空中化为黄色刀锋,石人杰的符箓在空中化为橙色利剑,一下一上,如天罗地网般罩向章春风。
两人分工明确,又在屋中的狭小地形,章春风一时很难躲闪,眼看就要被刀剑贯体。
章春风却一直脸带微笑,毫不慌张。等到刀剑近身,突然从他怀中钻出一道青紫色薄刃,直冲刀群剑雨而去,眨眼间又飞了回来,隐没在了章春风怀中。
空中的刀剑纷纷断成两截,现回符箓原形,各自燃烧,变成片片飞灰。
章春风微笑着伸手一扇,飞灰四下飘散而去。
一旁观战的裴天临没想到几年不见,章春风灵力已经深厚如斯,薄刃灌注灵力后竟然青色有紫,轻而易举的将两位师弟自制的普通符箓全部斩断。
“布阵!”裴天临喝声中飞身而起,在空中从怀中掏出一张青色符箓,灵力灌注后,手中的符箓化作一把青色扶尘,往章春风当头甩去。
张石二人在领教了对面这位素未谋面的劲敌果然名不虚传后,闻声马上从怀中掏出一张青色符箓,变成一刀一剑握在手中,也朝章春风飞来。
那道青紫色薄刃也一早从章春风怀里钻出,射向空中的扶尘,只是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浅痕,弹回到了章春风手中。
青城山三人这时已到了章春风身前。裴天临飞在半空,手中青色扶尘左右乱甩,形成一团青光罩在章春风头顶。
张地灵手中的长刀变成一片黄芒在地上左右横扫。
石人杰的长剑在半空中划出一圈橙光,上下挑刺。
章春风犹自面露微笑,手中薄刃挥舞成了一个青紫色光罩护住全身。但被青城山三人挤压之下,青紫色光罩慢慢的在缩小。
半晌后,章春风困守一地,活动空间渐无,眼看要动弹不得时才微笑着开口道:“三才阵果然名不虚传。司马老哥,你还不出手吗?”
“一时被这三位不速之客和老弟的功法吸引,差点忘了你才是我的贵客。”
司马摘星话音刚落,飞身过来,伸出两根白玉般的手指,伸进青色光幕中一夹,光幕立消。
只见司马摘星的手指恰好夹住了青色扶尘的末端。
裴天临灵力勃发,想要抽出扶尘。但扶尘只是青光大亮,却分毫未动。
司马摘星手指再并拢收紧,扶尘立刻显回了原形。
这时司马摘星和裴天临各执青色符箓一端,上面已经满布裂痕。片刻后,青符化作了飞灰四散飘下。
裴天临一脸诧异,口中喃喃道:“怎么可能?”
这时章春风的长剑上青紫光芒突然刺眼莫名,张石二人眯眼间突然感到手腕一疼,一看手上鲜血淋漓,不由自主的松开手中的刀剑。
刀剑离手后化为两张青色符箓飘然落下,被章春风随手一兜,握在了手中。
青城山三人脸如土色的站立当场,显然有点接受不了,司马摘星不是元气大伤了吗?
章春风微笑开口:“摘星指果然名不虚传,能捏碎青符,手指纯白全无紫色,老哥怕是已经有一只脚跨入了天师境界。”
“老弟过奖,虽只差半步,怕也是终生无望了。”
章春风继续笑道:“老哥此言差矣,努力之下定有回报。”
“哈哈,到底是年轻,敢于天公比高,就冲这份豪气,老弟未来不可限量呐,看来我也得搏一下,说不定真的能成为天师。”
“我祝老哥早日冲破‘天雷劫’。这两张青符还是交给你这位主人处置。”章春风笑着把青符递了过来。
“那我就谢过老弟的美意了。”司马摘星把青符递在一旁垂头丧气的裴天临面前,道:“用三位的性命加上两张青符能换来什么?”
裴天临一言不发,看来骄傲的心灵很受打击。
张地灵出口道:“我们师兄弟三人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无话可说。但别想以此做要挟,摘星堡小小门派不配和我们青山宗做交易。”
石人杰突然高声道:“司马堡主杀了我们三人,就是彻底和我们青山宗撕破了脸皮,你敢吗?”
“既然有人出言不逊,要在摘星堡把我这个堡主拿回去审问,已经代表着我们变成了仇敌。哪个御灵人手上没有他人的鲜血,老夫更不在乎多几个人的。”
“废话这么多,赶快动手。老子还等着去喝孟婆汤呢!”张地灵怒目喝到。
石人杰却在一旁拉了拉裴天临的衣袖,低声说道:“师兄,我们石家一脉单传,到我这还没留下血脉,你不能让我们石家绝后啊。你赶快想想办法啊。”
张地灵一把抓住石人杰的胳膊骂道:“你既然贪生怕死,为何不安心的做个凡人!我张地灵真是瞎了眼,和你这种人成了同道中人。”
石人杰越来越急,眼泛泪花,直直的看着裴天临,忍了半天没忍住,大哭道:“都说成了御灵人就是鱼跃龙门,天高地阔任我游。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这是我第一次下山…就要…就要,裴师兄,你说几句…”
“住口!”张地灵喝到。
裴天临无奈开口:“哎,御灵人和凡人一样,也是弱肉强食。你既然不是狼就会是羔羊。只能怪你运气不好,不够努力。”
“我回去一定好好努力…一定不敢偷懒了…一定。”
石人杰哭哭啼啼的,连章春风都看不下去了,开口道:“人生在世但求无悔,求人无用。再说我这位老哥根本没有要杀死你们的意思,不必这样。”
“少惺惺作态。”张地灵破口骂道。
“章老弟说的对,我还无意要你们的性命,但又不能白白的放了诸位。”司马摘星看来一眼章春风说道。
“是吗?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加入摘星堡都行。”石人杰破涕为笑道。
只见张地灵突然右手一横,手刀切在石人杰的脖子上,石人杰当场毙命。在身上擦了擦血手后,又一脸无事的束手而立。
“别!哎,何必呢。”章春风出口时,已经晚了。
裴天临蹲下身去,把石人杰不可置信的双眼闭上,说道:“即使今天你能脱困,回了青山宗只怕下场更加凄惨,这样也好。要怪只能怪你师兄我本领不够,太过托大了。”
裴天临站起身来,叹了口气,说道:“司马堡主,你无需多言,我们青山宗弟子身上不缺御灵人的傲骨。”
章春风眼放异彩,开始对裴天临有点刮目相看了。
“难怪青山宗能独霸万州多年。两位习性对我胃口,将来肯定不会妄言。我也别无他求,只希望青山宗能和清风会化干戈为玉帛,不要听了小人恶语而生了嫌隙。”
“希望堡主明示。”
“小小魏都原本就不在青山宗的眼里,一切都是吴友仁在暗中挑唆。只要他不在了,老夫担保清风会绝不会在此地给青山宗添乱。”
“大概堡主对我在青山宗的地位和能力有误会,我只是一个小小灵师,怕是左右不了青山宗诸位长老的意愿。何况按年龄来说,吴友仁是我的师兄,我更加无权调动。”
“老弟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会强人所难。相反,摆着老弟面前的还是一个立功的机会,只需除掉吴友仁。”
“放肆,休得挑拨我青山宗弟子间的关系!”张地灵喝道。
“愿闻其详。”裴天临一边安抚张地灵一边说道。
“我不投靠晋州最大的两个帮派中的万法道或者青山宗,而是加入了一个在此处实力薄弱的清风会。裴老弟可知为何?”
“堡主可能和两派都有隔阂吧?”
“虽然我和炼火教、神剑宗有过仇怨,但从来没有,也不敢和青山宗和万法道起冲突。”
“我不习惯揣摩这些东西,堡主还是直言吧。”
“其中缘由就是清风会虽然在晋州实力薄弱,却能任由我在魏都独霸一方,其他两派恐怕就不会如此了,你说呢,章老弟?”
“事实确实如此。”章春风若有所思的回答道。
“你是说吴友仁在暗中对山门阳奉阴违?也想独霸一方?不可能,他没有那么大的实力和胆量。”裴天临辩驳道。
“柳神剑都胆敢如此,何况是吴友仁。”章春风平静的说道。
“我再问你,贵教的吴友仁早知我暗中投靠了清风会,为何一直放任不管,不通报青山宗?”司马摘星再开口问道。
“他觉得清风会是癣疥之疾,微不足道吧。”
“呵呵,看来裴老弟你出来历练不多,有点孤陋寡闻呐。有散修的地方就会有清风会的势力,虽是一片散沙,但善于隐匿行踪,不是大患,但会搅弄风雨,各派苦不堪言,怎么会有人看他不起,允许这种势力在自己附近明目张胆的存在。”
“难道吴友仁和清风会暗中瓜葛?”
“据我所知没有,如非特殊情况,清风会这种组织也从来不会让各大门派的人加入。”
“那吴友仁如此这般到底为何?”
“他不通报你们山门关于清风会的原因是不想让你们发现他想独霸魏都的狼子野心。”
“为何要独霸一方?依靠青山宗这棵大树难道不好?”
“你们这些天之骄子当然能在青山宗这颗大树下获得足够多的庇佑和资源。如果吴友仁能有你们的天资,也不会被青山宗赶来魏都做这份差事。”
“堡主可有证据?”
“在魏都这片人杰地灵之地上,灵童之数自然不少。而吴友仁当了足有六年的魏都之主。”
“受教。”
“我希望我们不会再起干戈。”
“希望如此。”
裴天临出了殿门,张地灵带着石人杰的尸体紧随其后,两人飞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