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了蜘蛛异兽的拦截后,昱和翙也在走了数日后到达绿洲。
虽然这里灯火酒绿的景貌让他惊叹了,可他此时知道,自己还有必须去做的事---赚钱,没有钱在任何地方都是跟睡沙漠一样,凄惨可怜。
对于这种城镇,他早有听闻,在城市中心都会建立公会,给身文分文的共生体颁布赏金任务,至于金额的多少也是因人而异。
“你先在这里逛下,我还有点事要。”
昱吩咐完后,从袋里取出一株品质精致的药草,放在翙的手中。
“把它换钱吧,有什么想要的就买吧。”
翙握着药草,呆呆的看着,就像一个见到新玩物的小孩,不舍丢弃。
“算我的。”
他伸出手,揉了揉翙的脑袋,她软顺的头发被昱揉得有些凌乱,谁能想到十多天前这样一个强硬的女人,如今已经不抵触昱的一些小动作了,只是还会有些抱怨。
“够了!你上瘾了是不是?”
翙把他的手拍开,气鼓鼓着脸,就像海里被人捞起的河豚。
“那就这样吧。”
昱朝着一条大道走去,听严晨以前说过,像这种城镇,街边或多或少也会有点告示牌。
在昱一走后,翙就板起了脸,对于生人她一贯都是如此,但是在初次见到昱时,她便无法保持镇定,心中总是心绪烦乱,或许是他一副不正经的态度导致的。
她不擅长与人交流,除了在花都的一些熟人之外,一日里能陪她最久的,或许就只有战场上昼夜相伴的部下,以及那个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昱。
所谓的逛街也真的就只是逛街,繁华的街道上,见到喜欢的东西,翙也只是多看几眼,若是没有兴趣的,便直接略过,握住掌心的药草已经被她的手汗淹没。
结果,她还是摆着那副“让人难受的臭脸”,把自己的喉咙用铁锁封着,将自己的粉嫩的双唇,用不定型的清风缝得死死。
翙闭上双眼,街道在她的心境变得漆黑,一道蓝色的光迹曲折的浮现在漆黑的路上,她靠着自己的感觉,朝着拿到光迹走去,至于目标在哪,只有她自己知道。
......
“有点远啊......”
昱站在一间名为“仆mm咖啡店”前,看着门外的告示牌,绿洲公会距此4公里。
他看了看纳戒,里面放在一个白色的钱袋,也许是当时在架子上一起塞进去的。
里面的钱不多,一枚萨德币和七玫绿洲币。
绿洲的景色可谓新奇,对于生活在乡下小村庄的昱来说,这里不断浮现的科技感,让他衍生出一种别样的喜悦。
兜兜转转了半天,他才缓缓地走到公会大门前。
与他先前见过的蔓延电路线的建筑不同,公会的建筑风格更偏向于旧时期的古典建筑,这种强烈的反差感让他对公会更为好奇,他停留片刻,仔细环顾着公会内的全景,他隐约的发现,周围人给他带来的厌恶眼光。
昱身上的穿着并不算太过俗气,毕竟老爷子给他的衣物,也是他年轻时各处周游时淘到的,虽然算不上华丽,但也不是那样的不屑。
他们所鄙夷的,是昱的眼神,那种下人固有的好奇的目光,以至于他身上不错的衣服,被那些眼神,贬得一文不值。
或许在其他地方,并没有这样强烈的阶级意识。
但在像绿洲这样,接近麟城的小城市,阶级意识受到了麟城极大的影响,这或许是科技发达城市的一大通病吧。
若是放在切尔,你要是用这样鄙夷的眼神,一定会被打得不成人样。
这是昱对切尔的唯一好感,除此之外变再没有什么感受了,一个想着把自己剁了的国家,是个人都不会喜欢。
他还在思考时,自己的衣角被轻轻扯动。
昱回过头,看着翙直勾勾的眼神,四目相对时,略显得尴尬。
他张大了嘴,刚想说出什么又憋了回去,他现在就像一个沸腾时被堵住壶嘴的茶壶,有些不知所措。
“那个......”
翙先一步打破了僵局,四处男人们都以色眯眯的眼神看着她,这让她有些难受,她很想现在就给他们一人一脚,让他们深刻意识到,看女人只能看自家老婆。
昱从她眼神中看出一丝异样,他也注意到周围的眼神,没有多说便握着她的手臂向电梯走去。
沿途有几个机器人下意识地向他服务,却都一一回绝了。
听到他的语气,机器人们也都不好再说什么,他们也不傻,这种知识还是有的。
......
“你不会想跟我说,你是刚好路过这里的吧?”
昱盯着她,有些无奈的问道。
“诶,你今天变聪明了?”
翙打算转移话题。
“我......算了,把这个戴上。”
昱苦笑着说,并从纳戒里取出两幅面具。
这是一株像是面具的药草,它的效果连昱也不清楚,不过现在的情况下也能作为面具使用。
“这是?”
翙侧着头,疑惑的问着昱。
“别问了,我也不知道......”
她那一刻的表情,是百年一见的可爱,让昱忍不住多看几眼。
翙的手上还握着面具,这是一张没有表情的面具,这也让她想起了昱的话,自己就是这么一张死脸吗?
昱戴上面具,先前握着手心的面具,有些寒冷,在接触面部的一刻,那种寒冷的感觉悄然消散,就像脸上新生的一层皮,没有一点违和。
他见翙还傻愣愣的站着,叹了一口气,这傻妞的属性算是石锤了。
昱握住她的手,将面具戴在她的脸上,那纤细的小手散发出的温暖,就像冬日的一个暖水袋,要不是亲自接触后,你不会想到,这样一个小东西是那样的暖和,甚至还有灼烧感。
片刻,面具的形状开始改变,翙的面具化作蝶脸,额头的两边延伸出两条可爱的触角,它们上下摆动,仿佛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昱的面具则化作一只乌鸦的面容,他把手放在嘴边时,还能感受到那坚硬、锐利的鸦喙。
“昱,我的头好痒,你怎么变成鸟了?”
翙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看到昱的面具发生变化时,自己也感受到一丝难以言喻的怪感。
“看来这面具还要在研究一下......”
昱自言自语着,他的目光一直盯着翙的脸上,甚至没有发觉自己身上逐渐蔓延的黑衣,以及翙身上多出的,薄如蝉翼的羽衣。
在他沉思之时,电梯传来“叮”的一声。
门,开了。
......
昱率先走出电梯门,翙紧跟其后,他们这样的服饰在整个公会里算是奇葩了,不论走到哪都博人眼球。
昱凭感觉到处逛,轻轻打开了一间房门,在办工作上,有一位红色头发的年轻女性正握着一支鹅毛笔,在空白的卷纸上,写着不明意义的字体。
难听点,昱觉得她是个坐在父母工作地方玩耍,十多岁都没有脱奶幼童。
“那个,你知道怎么接任务吗?”
虽然昱打从心里看不起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嫌弃),但现在有求于人,不得不摆出一副友善的假面。
那位女性瞪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后,便继续写着东西。
昱的脸色愣住了,他有些尴尬,这小家伙难不成还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
“那个......请问在哪里接任务?”
她没有把昱当一回事,反而哼起了小曲。
就在昱恼火之际,大门再一次被打开,传来一个深沉的声音。
“钰儿,一大早上那么吵吵嚷嚷的,你是想把公会拆了?”
一个中年男性从大门走入,他的头很光滑,有一片闪亮亮的地中海。
“爸!你们这些男人都把我当小孩!”
听到她的话,昱再一次愣住了。这次沉默他得到了两个答案,一、这个乳臭未干的女人是那个中年男子的女儿。二、她知道昱不把她当一回事,而且还不是他一个人这么认为!
理清了思路后他点了点头。
“你们是来接任务的吗?”
那个男人用低沉的声音问道,脸上笑嘻嘻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嗯,生活所迫,无奈之举......”
“不就是穷吗,还说得那么华丽。”
那个女孩似笑非笑地嘲讽了一句。
“够了钰儿!不得无礼,来者是客,我怎么教你的都忘了吗?!”
男人大声呵斥了女孩,随后笑着对昱说。
“让阁下见笑了,在下还未跟二位介绍,在下姓赵,名天铭,小女赵钰。”
“赵兄客气,我叫鹰,她是我的......”昱回头看了一眼翙,脸色有些难看,随后憋了一句,“搭档......白鹭。”
赵天铭笑了笑,随后用一副无奈的面容看着昱。
“鹰啊,我们短期的任务都被接完了,在下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赵钰没等赵天铭说完,便插上一句。
“爸,我们不是还有一个任务吗?”
“这个......”
听了赵钰的话后,赵天铭一下子皱紧眉头。
“赵兄有什么难言吗?”
昱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任务让他露出那样的脸色。
“实不相瞒,我们这里有个报废的任务,大概在一个月前,我们接到了调查格勒莫湖的任务,前去的冒险者全部丧生,约有上百人,至今都没有一点线索,无奈之下我们只好报废这个任务了......”
赵天铭叹了一口气。
昱自信想了想,看了看身后的翙,她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有点事不关己的感觉。
昱的心中暗叹了一口凉气。
“我们接!”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美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昱当然没什么不爽,只是可怜了翙对昱心中的想法浑然不知,还以为他有所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