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苀一走进大堂,许多将他讲课周围坐席坐满的外门弟子纷纷朝他行礼,十分热情。
此刻,邵红菱和沈千语两人同一款动作:双手捧着下巴,手肘支着桌子。
不同的是,邵红菱双眼微眯,一副马上就要睡着的样子。而沈千语双眼放光的看着被人群围在其中的余子苀,嘴里时不时地轻声问道:“余师兄真是好看啊,是吧?嗯,邵师姐也一定是这么觉得的!”
坐在邵红菱旁边隐身着的叶牧非:“……”
前方是勤学好问的外门弟子,旁边是时不时情不自禁发自内心赞美自己偶像的花痴,外面是相互叫价的交易中心……就问在这样嘈杂的情况下,邵红菱到底是怎么睡着的?
叶牧非也支着一只胳膊,侧头望着邵红菱。
她眉目如画,肤如凝脂,领如蝤蛴,在葱白的双手遮隐的地方,她那不点而朱的唇悄悄露出来,落入叶牧非的视线里。
他鬼使神差的就想戳一戳她的脸颊,在反应过来自己的手就已经先一步行动了。
“谁!”
邵红菱下意识的向叶牧非的手拍去,却扑了个空。
“怎么了,邵师姐?”正沉迷于余子苀美色无法自拔的沈千语被吓了一跳,问道。
“我怀疑我们周围潜伏者一个登徒子!”邵红菱信誓旦旦。
登徒子叶牧非:“……”
沈千语环视四周,最后瞄了瞄邵红菱因捧着手睡觉而留下的红痕,很是怀疑她是不是做了什么梦,而把梦境当了真……
“邵师姐你是不是太困了……”
邵红菱狐疑的看着四周,最后也没有瞧出个所以来,最后皱着眉头揉了揉发麻的胳膊,不耐烦的道:“算了算了,困死了,回去睡觉!”
“啊?”
沈千语看了看远处的余子苀,又看了看离去的邵红菱,一时难以抉择,最后还是跟着离开了。
“邵师姐,等等我呀!”
而不远处,张师弟正心情忐忑的对着余子苀道:“余师兄?余师兄?”
这是余子苀似忽才然回神一般。
“余师兄,不知我刚刚所说有何不对,为何师兄忽然面露不满?若有不对之处,还要劳烦师兄赐教。”
余子苀有瞥了一眼那人已经走远的倩影,道:“张师弟所说虽无错处,但还不全面,武灵之玄,在于它没有正确的道,只有合适的道……”
叶牧非轻笑了一声,论隐藏心思,这年轻时候的玉面郎君,温润公子,就是不敌后来那个阴谋腹黑的余掌门呐!
交易中心里很是热闹,有人正招募历练所缺的队友。也有人正将自己获得的多余药材拿来摆卖,与对这药材感兴趣的弟子相互议价。
邵红菱对这些热闹一点都不感兴趣,热闹是他们的,她表示此刻只想回去睡觉!
打着哈欠的邵红菱却被人撞了个满怀,一个趔趄就要摔个倒栽葱,还好那人眼疾手快拉住她。
沈千语看着一个美男子抱着邵红菱身姿利落的旋了个圈,两人互相对视,怎么都觉得这一幕养眼极了。
待叶牧非出门一眼就看见一个身着宝蓝色衣袍的男子抱着一身红装的邵红菱,气人的是,此刻的他们正“含情脉脉”的互相对视着!
不能忍!
但转念一想自己与红菱之间目前的关系……
唉……
还是再忍忍吧……
“没事吧?”那男子问道。
邵红菱推开眼前人,没好气的道:
“没事倒是没事,你把我的瞌睡虫吓没了!”
那人:“……”
沈千语:“……”
这不是想象中的对话!
“姑娘没事就好,在下还有要事,改日再向姑娘赔罪,再会!”
说完那人就匆匆离去。
邵红菱翻了个白眼,继续朝与那男子相反的方向而去。
留在原地的叶牧非皱眉,那男子和他腰间所挂的玉牌瞧起来都十分眼熟……
是他!?
怎么会,怎么可能是他?!
此时此刻的他明明已经神魂俱灭了才对!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不成?
还是说这一世的他忽然得了什么奇遇?
这边叶牧非暗自疑惑,那边,邵红菱和沈千语两人已经走远,他也不在纠结,踢步跟上。
直到看着两人各自回家,都没有遇见什么特殊情况,叶牧非单手抚着下巴,轻笑:“真有意思,看来,前世余子苀是真的栽在其他女子的小手段上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年轻人需要成长!
所以就只是旁观吧,嗯,这个主意不错!
顺便看一看前世那个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握在手中的人,到底是怎么栽的那一跟头!
看戏不怕台高嘛!
是夜。
明月皎皎,虫鸣啾啾。
这苍松院里,此刻树影斑驳,若这皎白的月光是那温润的水波,那这因风而动的树影就像极了灵动的游鱼。
最是人间好,有风,有月,还有思念的你。
叶牧非再次打量这记忆里阔别已久的苍松院。
忽然,他眉心一动,抬眼望去,就见不远处的石桌旁坐了个身穿冬雪的男子。
那男子一出现,似乎就引去无数华光,耀眼夺目。
那人随意的抬手,桌上顷刻间出现一套茶具,他葱白修长的手将斟好的茶送入唇瓣,随意且优雅,懒散却又该死的好看。
这人不是人间俗色。
“凌华仙人!”
叶牧非行一大礼。
“仙人怎忽的有兴趣现身?”
“坐。”
凌华未答,在叶牧非坐下后,问道:“今日可是遇见了什么特殊的人?”
叶牧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特殊的人?
“哦,确实有。今日遇见一个前世此时本应死去的人。仙人,可是要寻此人?”
“今日我感知到一位故人,有他在,你此番重生怕是有障碍。”
“仙人此话何意?”
“这个戒指你且随身带好,今后我便藏身此处,也好在会一会故人。”
凌华双指轻捻,凌空出现了一个低调无华,却又十分古朴的戒指。
他将戒指放在桌子上,用食指轻轻推到叶牧非面前。
叶牧非恭敬的拿起。
“但不知这障碍一说何意?我又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