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妖虫群不顾生死地猛攻,一条大蟒柱起身子,对涂清铃的剑气不闪不避,硬挨之下皮开肉绽,却出其不意地扭头一口咬向落黄,落黄恰好挨了一记,身形不稳,顿时被囫囵吞了,婮羽吓得惊叫一声,花容失色。
他们在虫群之中被七八只妖兽围攻,天上地下没一寸空间不是威胁,而且后面还有其他的大妖,只是碍于体型太大,空间不足,攻击不到五人,排队似的等着上阵。万兽洞洞主哈哈大笑:“瓮中捉鳖!”
陈让叫道:“清铃,用陆渊啊!”
阴符珠从海渊水母一行之后,一直感应不到,陈让能用来对敌的,也就是见龙一式,但是真气消耗太大,难以久战,如果是对付三五只妖兽,他自然不惧,但如今面对的几乎是妖兽大军,涂清铃居然还不动用陆渊,他对这娇妻的脑子真是有些无语。
其实这是跟血脉天性有关系,涂清铃其实不善斗,见到这茫茫多大妖虫子有一种骨子里的恐惧,脑子也浑噩了。临场发挥能力和应变能力不行,很多人都有这样的问题。
陆渊出鞘,惊鸿仰落,剑光横卷如幕,只一剑,整个世界瞬间寂静了。
围攻他们的大妖兽二八两断,大头颅滚了一地,热血刚流出,就化成冰晶,鲜艳明丽。
万兽洞洞主愣了一愣,不怒反喜,大叫一声:“果然好宝剑!”
落黄在大蟒断口中爬了出来,一手虚抓,黄色真气扯着一颗水桶大心脏扔在地上,拍了拍手说:“不救我我也没事。”
万兽洞主长啸一声,妖兽和虫群又吼鸣着扑了上来,陈让继续打出角英似的真气虚影抵挡蝗群,低声对涂清铃说:“还行吗?”
“再出两剑应该可以。”
“好,你再出一剑,假装透支,打坐休息,找机会杀洞主。”
涂清铃点头,又是一剑斩杀四头大妖,剑光在削到第五只妖兽时力竭消殆,未能竟功。她随即身形一晃,结跏趺坐,把剑横在两膝上,闭目调息。
万兽洞主又哈哈笑,说:“几头妖物不算什么,现在看你们怎么跟我玩!”
陈让和落黄在婮羽加持下,竭力抵挡,红绡的脸色却已经有了些好转,却大口吐血,其中一根根通红的细针滋滋冒烟。
这时地面突然冲出一只两丈多长大的鳞甲怪物,红绡猝不及防,身形一歪,那怪物尖嘴如枪,一下就将她刺得后背透前胸,顶上了半空。
红绡惨叫一声,竭力连打出几道火翎,但火翎撞到那妖兽身上竟然穿不过鳞甲,爆裂开来,反把她震飞,那妖兽在火焰中倒转,晃着六条鞭子一样的尾巴抽在她身上,顺势往地下一钻,消失不见。
红绡落地滚了几滚,昏了过去。万兽洞主更加得意,在怪虫坐骑上伸了个懒腰,涂清铃见机霍然起身,同时一剑上挑,剑光如水银泼天。
万兽洞主周身同时出现几道光幕,彩光耀眼,他又打出各种法器迎击陆渊剑气,附近的人也一起帮他抵挡,顿时刀剑环索、鼎罐铙碗、旗幡伞盖一窝蜂似的涌了出来,五花八门,煞是壮观。
剑气相加,咔嚓爆鸣声不绝于耳,他身形猛晃,鼓着腮帮子,口中溢出血来,最终哇地吐了一大口,剑气破开最后一道极其坚韧的光幕之后已经威势不足,不过在他胸口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流出就冻结在衣襟上,寒气直冒。
他挡住了这一剑。喷溅着血沫哈哈笑道:“好宝剑!真的好宝剑!”转而有些痛惜地说:“毁了我这么多法宝。”看到涂清铃气息委顿,又尖叫:“我早料到你们有这么一出,哈哈哈,宝剑是我的!”
万兽洞几年来强取豪夺,不知道收罗了多少法宝器物,作为洞主,他可谓身家丰厚,但为了陆渊,也算是舍本一搏了。
那些妖兽被驱使着又冲击过来,青耕婮羽顾不上昏迷的角英和红绡,竭尽全力加持落黄陈让和涂清铃,两人左支右绌,堪堪抵挡,涂清铃拄着剑微微颤抖,苍白的双唇微微开合,念诵着明净咒压制煞气,她连发三剑,尤其是最后一剑几乎抽干了她,已经是极限的极限了。
那鳞甲森森的妖兽突然从涂清铃身下地面冲了上来,红绡遭袭一次,涂清铃早有防备,凭着云剑诀灵活的身法闪退,拄着的陆渊一剑向上斜挑,嚓地一声,那妖兽肚皮被破开,肠肚随着喷涌出的血水吊拉出来,在地上翻滚挣扎几下,又往地下钻去。
这一剑只是当成普通兵器一划拉,没用真气催动,但还是增发了煞气,她浑身微颤,眼神散乱起来,浑浑噩噩地站着不动。
这些妖兽被控制之后虽然不会使用妖术,但把结丹大妖强悍的肉身发挥得淋漓尽致,面对这些发狂的妖兽,他们已经难以为继了,落黄拼死护住婮羽红绡,气短力虚,还好有宝衣护体,虽然被打中无数次,却并没有重伤。
陈让分心照顾涂清铃,冷不丁被一条长鞭似的尾巴抽了一击,打得五脏震荡,口中喷出血来,加上真气耗竭,脸色煞白,几人岌岌可危。
他心一横,催动阴阳二丹,不惜耗费本源母气引导向中丹田,想再尝试强行融合再开穴放气,但阴阳母气进入膻中就像泥牛入海,化为乌有。
他心知这是阴符珠的缘故,只好作罢,继续动用母气打出阴气凝聚的角英虚影,阳气凝聚成的金龙王虚影,抵挡着八方六合的进攻。
这两种‘龙’,是他能观其行凝其神能做到的最强大的存在了,他又回思当初蓼州万里大山中遇到的那似鹿非鹿的大圆满神兽,还有区曲山深处踏空而来的黄衣女子。
结合阴符经和定光传述的佛门经法,他突然醒悟,赋予离体真气以灵性固然是一种不错的手段,但最强大威能应该还是出于己身,阴符珠中有言:‘知形而不知神,不用,知神而不知形,无用,以形用神则亡,以神用形则强···’
他催动本源母气在自己周身化成似鹿非鹿的虚影,以自身为灵,又参照黄衣女子的神形,喝道:“神形暗合,无相生有相!我相皆万相!”
这虚影六七丈高大,丝毫不比那些大妖矮小,虚影睥睨群妖兽,昂头长啸一声,众大妖行动迟滞一瞬,有些畏惧地看着这虚影,万兽洞洞主惊叫道:“这是什么邪术!”
陈让当胸一掌,吐出一口心血,融入虚影中,喝道:“气血相融,万化生乎身!”
虚影凝实许多,这些大妖都是被万兽洞的人控制了心神,与其攻击肉身,不如攻击神魂,只要打断这种控制,对方就不战自溃,只是他并没有进入化神境,对神魂了解太少,难以攻其弱点,但他这次顿悟所得,或许能够令他们绝处还生。
巨大的虚影跟陈让的举止同步,他低喝:“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目。镇魂!”,虚影却发出洪钟巨音,震荡心神。一众大妖怔怔地看着,涂清铃也身形一颤,清醒过来,连忙打坐调息。
虚影双眼发出无形无色的震慑之光,凡是跟虚影对视的禽兽蛇虫都一个激灵,眼神恢复本色,掉转头向外冲去,顿时外面乱成一团,妖风大起,怒吼声震天动地,天上飞羽如刀,地上黄烟滚滚,妖丹飞舞,万兽洞人惨叫声不绝。
陈让心道:妙哉!阴符珠中虽然没有直白的功法武技,却隐藏了万千法门,只要自己能领悟到。
落黄叫道:“好!好!”又低声嘀咕:“根本不是武技,这就是无相境的手段吗?”
万兽洞主大叫一声:“好邪门!快撤!”
噬灵蝗群涌动,恰似一团乌云远去,那万兽洞主坐下的噬灵蝗王并没有跟陈让所化怪鹿虚影对视,载着他转身飞逃。
这些妖兽被万兽洞人控制,狂怒怨愤,那些人一个个都血肉模糊,继而被大妖群吞吃了,好不凄惨。
万兽洞主惊魂甫定,回头看了一眼,一柄巨斧却从下面山林中掠空而上,坐下的怪虫被一分两半,墨绿色的血浆喷洒漫天。
他自己也被砍掉一条腿,随着虫尸向前斜坠去。苏木收起巨斧去赶,那红袍身影一掠抓起自己的断腿强行催动真气往一侧遁逃,脱下长袍往后一扔,那袍子迎风鼓胀向他扑来,从中又飞出无数细针,他不得不催动巨斧当做盾牌挡在前面。
叮叮叮一阵乱响,红袍飘落,万兽洞主也不见了踪影。
那些大妖原地踌躇,盯着陈让虚影,陈让说:“去吧。”
一众大妖低头吼了一声,纷纷四散远去。
陈让长出一口气,虚影消散,他萎靡不堪跌坐在地,落黄喘息着毫无形象地往地上仰倒,躺成一个大字,缓缓闭上了双眼。
苏木赶了过来,说:“苏某身系家族,实在是不得已,惭愧啊。”又吩咐人取来药物给众人使用。
陈让点了点头,以示谢意,他气血早已枯竭,阴阳二丹本源母气损耗大半,实在是说不出话了。
角英和红绡昏迷不醒,陈让四人服了丹药,苏木说:“几位兄弟安心调养,我们为你们护法。”
他们结跏趺坐,消化吸收药力,调养伤势,渐入佳境。
苏木突然催动巨斧贴地一记横扫,意图将四人一击八段!首当其锋者正是涂清铃。
她骤然惊觉,一声尖啸刺破长空,陆渊再次出鞘,轰隆一声巨响,四人被震飞七八丈远,满天乱石大如斗,尘埃弥漫。
涂清铃惊怒之下出剑,煞气灌注,喉咙怪响,她仰天狂暴凶戾地嘶吼,穿云裂石,银发一瞬间变得血红,双眸赤芒如电,血纹爬上她那张俏脸,变得妖异狰狞,看得苏木后背发凉。
陆渊更是变得猩红透亮,不知道是人操控着剑,还是剑驱使着人,涂清铃速度快如惊雷,一掠就到了苏木身前,没有丝毫剑气,苏木惊恐的神情凝滞住,血肉迅速干瘪,几个呼吸之后,连头带肩从身体上缓缓地滑落下来,整个人已经形同骷髅。
涂清铃早已在他身旁消失,又是一声尖啸,那同时围攻上来的七八个丹气境苏家人像是被一道血红的大幕席卷,一阵咔咔嚓嚓的法宝破裂声之后,那些人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啪嗒啪嗒掉在地上,化作干尸。
庄园众人大骇,四散奔逃,涂清铃嘶吼不止,化成一道红白二色的流光穿梭在人群之中。陈让三人气息奄奄,眼睁睁看着山水苏门几百号人在红光倏忽乱闪之后,尽皆毙命。
涂清铃又嘶嚎一声,向三人掠来,陈让打起精神大喝一声:“镇魂!”
红白色流光一滞,涂清铃现出身形来,她面容扭曲,喘着粗气,浑身皮肤皴裂,渗出血来,哪里还有半点人样。
陈让脑袋中嗡嗡作响,眼睛发花,看人都是几重影,身体虚弱得难以站立,又强行咬破舌尖,刺激聚泉穴,念起明净度厄真经来。
落黄和婮羽也强打精神念着,涂清铃抱着头仰天嘶吼,眼神一戾,仗剑直刺过来。落黄哀叹一声:“完了。”往地上一倒,闭上了双眼。
婮羽满脸苦涩,绝望地跌坐在落黄身边,陈让走移步挡在落黄和婮羽前方,如果还有什么能让涂清铃恢复神智,也只能是他的死了。或许陆渊捅进他身体的时候,阴符珠能现出来镇压住,救他一命,眼下只能赌一把了。
陆渊透胸而过,陈让强自一笑,凝聚神思意念看着那双通红的眸子说:“以我之死,可赎杀孽;以我之死,可免祸患;你若有爱,自觉清明,以我之死,得你新生。”
说完他感觉血已流尽,再也坚持不住,无限空虚黑暗淹没了他···
涂清铃眼神由凶戾变得迷惘,陈让仰天往后倒去,陆渊从他胸口缓缓退出,掉落在地。
落黄爬过来查看,陈让气息心跳全无,他嘶哑地说:“别装死啊,你不是无相境大能吗?你不是还要去元荒禁地救人的吗?”
婮羽回过神,刺激自身穴窍,拼命地给他疗伤。过了一会,抱着头蹲在地上嘤嘤地哭出声来。
涂清铃脸上的血纹渐渐褪去,银发如初,她扑到陈让身上,嚎啕大哭,血泪却洗刷不净曾有的狰狞。
无尽空虚黑暗中,杳杳冥冥,陈让昏昏沉沉,不知所之,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和重量,不知道眼睛在哪,又似乎哪都是眼,不知道手在哪,又似乎哪都是手···
也不知道飘荡了多久,远处的黑暗中有两点明光,虽然微弱,但十分显眼,他想向那边接近,就真的缓缓接近了。
两点明光越来越大,其中一团炽烈,另外一团清幽,而他自己就在清幽的这一边,而那炽烈的光团看起来虽大,却又感觉十分遥远,他向那边飘去,但无论怎么接近,那团炽烈依然是那么大小,那么远近。
他索性飘到清幽的光团上面,顿时感觉舒服不了少,遥望炽烈的光团,似乎就是在看水中倒影,这时他发现那炽烈光团的中央有一个黑点一涨一缩,就像是搏动的心脏。
“那黑点是什么东西?可惜看清楚。”他本能地想,那黑点却越来越大,不多久就遮盖住了整个炽烈的光团,原来是一个巨大的土黄球体,表面起伏不定,还有水纹波涛翻涌。
大球不停靠近,抵达清幽的光团面前,形态一变,化作一团灰蒙蒙的混沌,清幽的光团中分出一道洪流灌注那混沌球体。
陈让一惊:阴符珠?!那是阴阳二丹?我是在自己体内?我现在是个魂?没有离体,就不会魂飞魄散,那就还有命···既然死不了,索性好好观察阴符珠的变化。
混沌球体穿过清幽光团,晃晃悠悠地往另一边去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又看到一个黑点出现在炽烈的光团中。
他顿时了然:体内气血干枯,经脉无法运转,阴符珠这是自己移动着抽取阴阳母气,循着任督二脉运行,一面完善自身,一面吊住他一线生机,只是这样下去,阴阳母气被抽干之后,他还是要死。
涂清铃哭着昏死在陈让身上,落黄睁着死鱼眼看着天空,调息养伤,青耕婮羽也节制哀痛,闭目打坐,一边牵出四条真气带连接在陈让涂清铃红绡和角英身上。
三天后,角英和红绡苏醒,却没有一个人说话,三人一兽默默地围着陈让和涂清铃。
六天后,涂清铃醒转,黯然流泪,她气血透支严重,加之神思动摇,销魂蚀骨,又昏了过去。
七天后,落黄打破沉默,叹息道:“七天了。”
婮羽低声说:“七天一过,就彻底死了。他···”
红绡大哭道:“不会的!他不会死!”
几人沉默一阵,落黄深吸了一口气,说:“此地真的不宜久留了,角英,你还能飞吗?”
角英点了点耷拉的脑袋,载着几人飞往一处山谷,隐藏起来。
阴符珠循环往复地抽取阴阳二丹母气,看起来球体上的山岭陆地已经渐渐定型,两颗元丹也已经缩小了千万倍,变得跟此时陈让之魂一般大小。
宝珠包裹住陈让,他感觉进入了一片奇异的天地,这里有山有水,却没有空气,没有生灵,远处一座高山,他想:站在那座高山上,应该可以将这里一览无余了。
然后他就已经站在高山山顶了,眼前山岭纵横,平原壮阔,远处海面如镜,无波无澜。
他又想:这海不知道多深。
然后他就置身于海底了,两侧山壁陡峭,水色湛蓝,并没有多深的样子。
他再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莫不是肉身都烂了,那就完了。
涂清铃抱着陈让坐在一棵大树下,红绡站在不远处一块石头上,都宛如泥雕木塑。
落黄叹了口气,说:“七七四十九天了,我们还是节哀顺变吧。”
婮羽也说:“姐姐,节哀···”
涂清铃说:“夫君已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节什么哀···婮羽妹妹,麻烦你们将我们葬在一起吧。”
她挥掌就要自碎心脏,身形骤然震动,陈让被颠簸一下,喝地进了一口气,又咳嗽起来,喷出一团烟雾,又吐出几口墨黑的血渣。
众人大喜,涂清铃激动地颤抖着,骤然收拢真气,倒逼出一口血来,哭着切切地说:“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红绡撇嘴道:“我就知道他死不了。”背过身往石头上一坐。
婮羽赶紧再次加持真气,落黄将一大包药材铺抖在地上,急急地抓着递过来,说:“三花玉露吧,成品丹药,疗伤好!这个···九窍红参,最补气血!蟒象九灵胶···”
婮羽摆手说:“要先喝水。”
红绡背对着众人带着颤音说:“个白痴样的纨绔。”
落黄呵呵笑着,风一样的去了。
又七天后,陈让总算能自己行动,但虚弱无比,涂清铃搀扶着他立于高崖之上,身旁青树翠叶上露珠焕彩,看翻滚的云海被朝阳镀金,鸢飞戾天掠风穿云。
他缓缓坐下,呼吸吐纳,他经脉尽闭,元丹无感,跟凡人无异,也不知道要多久时间才能复原,所幸苏家收集的药材不少,这几天来,在几人悉心照料下,身体上总算没有留下太大的后遗症。
一个时辰后,他收功平息,落黄轻步而来,掏出一张手帕大的黄帛递给他,说:“前些时间从万兽洞洞主那件红袍袖子中找到的。”
陈让接过,只见那方帛正中一个九头九尾的怪兽图案,心中一惊,翻过另一面,上面两列八个字,触目惊心:‘陈州陈姓,一个不留。’
他沉默不语,从腰间取出那枚令牌,跟图案两相比较,果然如出一撤,他低声说:“九郎殿。”
落黄疑惑地说:“万兽洞洞主听命于九郎殿,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除陈州陈姓。”
陈让皱眉说:“也只有找万兽洞主问个究竟了。还是先别招惹,走为上计,我一时半会好不了,边走边调养吧。···为了避免麻烦,现在开始我叫云青山。”
落黄正有此意,他归家心切,再者,九郎殿根本不是他们能抗衡的,躲开了为好。
众人一路往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