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让目送白晨离去,说:“看来是时候公开太渊池的身份了,这次其他几大势力的人被灭,只能推到太渊池身上去,才不会暴露你们。只是那北原雄那里该怎么交代,也是伤脑筋。”
颙燚摇头说:“已经暴露了。”
“白晨知道你们的身份了?”
“我们没说,他也没问,但昨晚动用了九天真火大阵,阵内有人叫出了‘大颙神火’,他再傻也猜得到了,而且昨夜动静不小,现在肯定有人去查看了,只要是有些见识的人就看得出来端倪。我看不如干脆揭开掀翻了,懒得跟他们绕。直接吞并陈州,将其他几家势力驱逐出去。我率凌天军北上,闪击蓼州、莽关、渚州、阳夏,割据东南六郡。”
陈让被他说得吃了一惊,抽了抽嘴角说:“这样的话就是我们挑起了战事,到时候一顶造反的帽子扣下来,各方势力群起而攻之,我们只怕死无葬身之地。”
“他扣任他扣,主上不承认就是了。”
“事情没这么简单,这事我们不能为天下先,何况六州之地何其广阔,袭下来也未必能守住。”
“主上也顾虑太多了,还没干怎么知道?”
“牵动几大州郡,事情闹得太大,我们实力不足,扛不下来。”
“俗世有话说得好,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船没直,人直了,那就乐子大了,这事莫再提,我已经有了打算。”
颙燚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陈让说:“事已至此,吞并陈州势在必行,这么好的机会不能错过,不过却要拉上华光寺,两家瓜分了,面对的压力也就小一些。如此一来倚天苏门必然归顺,北原雄听闻陈州变故,应该会亲自来过问,所以我们必须统一说法。”
“怎么统一说法?”
“还记得那个肖丸吗?”
“记得。”
“他得到一套石板,我研究了几天,可以用来远距离映照声形···”他一边取出石板,就地按黄道十二宫对应星辰排布好,演示一番。
众人啧啧称赞,颙燚也拍手说:“我凌天军将领人手一套,应变机动性就更加强悍了,好东西,···就是不太方便带着,太喇架了,占地方。···呃,这个跟统一说法有什么关系?”
“你们听闻昔日故友在云州处境不妙,特来救助,碰巧遇见我在施展这种石板阵法,于是达成交易,一起到了壑明山,又碰巧遇到那些人来攻打壑明山,更巧的是前些天有一条深海魔牙龙被斩杀在这里,我们以为是海族夜袭,一起全杀了,全是误会,就是这样···”
“我一个郡王为了两三个丹气境的故友,带着凌天军十个元神境将领来,没有些别的目的,似乎说不过去吧?诶,这种绕来绕去的事我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了。”
“以你的身份和脾气,有什么说不过去的,别人再有多问,你发火给他看不就是了,而且那角英是能化形的通灵异兽,可不是一般丹气境修士。”
“哦,灵兽?吃了化形果?那倒是稀奇了!当初我都没注意。”
“不错,他是我从海外一座大岛上带回来的,那岛上有一棵九叶化形果树。”
颙燚眼光一亮,“我火丘有一棵离火锻形草,十年一枯荣,一次三颗果实,真是不够用,主上能不能跟我讲讲那大岛?”
“我当初就是用中谷传送阵传到那去的,之后又用一个怪异的阵法离开,这阵法是用当地一种半人半鱼的鲛人的油脂催动的,那地方我呆得不久,角英却是那里土生土长的,到时你细细的问他。现在我们先说正事,现在先要散布消息出去···”
当日,水云宗弟子赶到了壑明山西南数百里外山岭间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修士在查看了,议论纷纷,有认得苏白的,上前拱手道:“小白公子,这里是什么情况?”
苏白朝天拱手,满目崇拜高声说:“因我师尊不日前斩杀了一条深海魔牙龙,昨夜有海族妖修绕路来袭,然而我师早有准备,跟几位道友设下九天真火大阵,将那些海族炼成了灰烬,我特来告知大家,请大家放心,水云宗之所以在壑明山开宗立派,就是扼守海防,不容海族染指陆上!”
“深海魔牙龙?”
“不错,这事不少人都知道,我们已经将魔牙龙的躯体炼器了,亮出你们的幽虹剑宵临甲给大家看看。”
为首的十名弟子纷纷披开外袍,露出青黑色的内甲,拔出幽黑长剑,挽了几个剑花,人前露脸,颇为自得。
不日倚天城乃至陈州就传开了:海族觊觎陆上,水云宗祖师青山上仙在壑明山击杀了犯境的深渊魔龙,之后海族妖修聚集了数百之众绕道偷袭水云宗。然而中谷郡王颙燚上神正好在水云宗做客,双方设下九天真火大阵,数百海族被大阵炼成了飞灰!
这种层面的事百年未闻,低等修士听得激情澎湃,热血沸腾,悠然神往,又加料卖力传扬。
白晨正在洗剑斋自斟自饮,满怀心思,听到下面的人来报此事,一脸愕然,不由得苦笑:这青山公子为了混淆视听,都抖到江湖俗世中去了,他到底要怎么善后?
神秘神秘,是神之秘,化神境以上修士的事都是秘密,不宜让太多低层修士知道,尤其不能让凡夫俗子知道,高高在上的神仙落在俗人口中议论,是修行界之大不韪。
下事洞若观火,上情云山掩映,这是修行界不成文的规定,青山公子破开这一层,坏了规矩。
正思量间,却又听报水云宗弟子苏白前来拜会,一见之下才知道,那青山公子居然要跟他瓜分陈州,心里真是七上八下,他也不蠢,一旦答应,就意味着要跟他一起面对九郎殿、阆阙、流珠宫、寥天岛。
但他也明白,青山公子就是想借一下华光寺的势而已,否则一家独吞,未免太犯众怒,他打着顶多也就是敲敲边鼓的盘算,随苏白赶往壑明山。
若说之前平起平坐,这时青山公子派个弟子就将他叫去,已经见了高下。形势比人强,这就是无奈之处。而且面对这么大利益诱惑,不去看看谈谈,又怎么甘心?
陈州大破败之后平静休养生息了这么些年,终难免再起波澜。
青阳派大殿主座上坐了一个人,面色冷厉得吓人,山下建阳折腰在下,惶惶不安。
此人是九郎殿的东域巡察使,听到传言憋气得说不出话来,其他几大势力想必也是如此,吃了个大暗亏,做不得声。
能出面澄清说死的都是我们的人吗?那就是摆明了说己方无能,威信扫地,脸面还要不要了?
“啪!”茶杯碎裂声就像一道雷霆打破夤夜的静寂,“传我敕令,九郎殿所有从属立即在倚天城西集结,灭了水云宗,荡平壑明山!”
“熵都上神,我们无缘无故动壑明山做什么?而且水云宗抵抗海族···”前几日的事,山下建阳作为一派掌门,多少也知道一些真相了,却故意装。
熵都揭不开,窝火无比,只好往前摘,咬牙切齿地说:“无缘无故?卧山园和李炳的仇必须要报!胆敢犯我九郎殿者,不管是谁!杀无赦!”
山下建阳腹诽:有本事你自己杀无赦去啊,有本事你叫九郎殿本部的人打去啊,看那大颙神火烧不烧得死你。赶着我们这些附庸宗门填坎算什么本事!是了,想必本部人马死光了,死的好!嘴上连连应道:“是是,属下立即安排,一定为卧山园死难的道友报仇雪恨!不过上神,水云宗在江湖俗人眼中是占了大义的,已经置身于众目睽睽之下,我们对他们动手也会遭天下人审视议论,还是要名正言顺才好,属下也是为九郎殿大名大义着想···”
“天下人?哼!一群蝼蚁而已,审视?哼···算了算了,就说倚天苏门、水云宗勾结中谷,图谋不轨。”
山下建阳心底里暗骂:看把你能的!赶着我们这些蝼蚁去送死,真你妈妈卖皮!嘴上连连应诺:“谨遵谕令。”
青阳派毕竟曾经是陈州第一大派,祖师青阳子在时门人弟子上万,青阳子失踪之后派中衍派,派系林立,外斗内耗至今,已经大伤根基,却也还有两三千人之众,丹气境后期的修士也有五六百,这也是九郎殿巡域使熵都到青阳派来的缘故。
但青阳派毕竟没了化神境修士坐镇,人心已经散了,山下建阳令刚传了下去,就有人三五成群暗中聚会,议论起来。
“山下建阳做了九郎殿的走狗,如今要拿我等去当炉灰,我等岂能坐以待毙?”
“你有什么高见?”
“诸位,我有几个朋友一夜之间全失踪了,就是水云宗宣称阵杀海族那一夜之后。”
“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时间紧迫,直接说,不要绕。”
“你们说那什么巡域使熵都为什么早不来迟不来?”
“你干脆些!”
“事实是,水云宗阵杀的根本不是海族妖修,而是九郎殿陈州高层,否则你们觉得巡域使会跑到我青阳派来大发雷霆吗?那水云宗的青山祖师可不是省油的灯,我们此去有死无生,不去立刻就死,如何是好?不如倒戈相向!博一个前程!”
“竟然如此?!···怎么个倒戈法?”
“这正是难做之处,才找各位一起商议,我倒是想了个办法。”
“我说火烧眉毛了,你能不能爽快点?”
“既然如此,好!我这里已经修好了一封书信,请过目···开战之时我们如此如此,诸位有意,那就署上大名。”
他绕来绕去,就是为了磨几人的耐性,火候到了直接抖出来,自然水到渠成,几人不但签上了名,还按上了血印。
山下建阳分派人事回禀之后熵都总算走了,他立即召来心腹,也就是当初月下问剑时上台的那个青年,道:“立即前往壑明山,把这封信交给苏白公子,要快!”
青年离去,山下建阳低声叹道:“哎,想不到他居然是此等人物,但未免也太莽撞了些,还是他真有这个底气?···也好,趁此机会借他的手把那些个心怀不轨的人除了。”
白晨和陈让坐在临海石崖上,远处海天一色,脚下涛声阵阵,前有鸟飞鱼跃,后有蝶舞花开,白晨弹了弹剑,发出清音悠长,说:“谁能一口喝干这海?”
陈让笑道:“掉进海里,无奈之下呛几口水进肚是有的,谁要是想喝干海水,那一准是有病。”
“有人病了,还以为没病,有人没病,却总觉得自己有病。”
“什么病?病什么?知其所以病,那就不会病。”
“人生在世,总有所需,何以不病?我有病。”
“白兄病病,所以不病。不得已而为之,我也没病。”
“以公子身份,在下实在不明白何来不得已而为之之说。”
“白兄不是我,怎知我之苦集?我何其向往断舍离空的境界,做不到啊,终究有一颗血肉之心。”
这是交心之言,白晨沉默了,佛门子弟又有几人真能断舍离空呢?何况他不过是一个带发在家的居士,谁又没些难言之隐?良久,他点头说:“身在苦海,亦是修行,就看如何抱元守一,本心不泯了。”
“是极,守得灵台方寸不乱,定来斜月三星归一。”
“好一个‘守得灵台方寸不乱,定来斜月三星归一’,守、定二字,可为行谛,想不到公子佛学也是精深如斯。不知公子对佛之一字,有何高见?”
“佛门即是释家,我之浅见,释有三释,一为放下、解脱,即是释手释怀;二为赦免、宽容,即是释放释宥;三为阐述教化,即是释言释奠。人弗为佛,人立在左为尊,是本心真我。弗是否、是不、是无、是空寂;释了,断舍离了,没有了常人七情六欲,四大五蕴皆空,无为无不为就是佛,同归于道。进入化神境时与天道和鸣,获得神感之时的状态,就是佛境。”
“公子之说深入浅出,白晨受教了。”
“大道缥缈,佛法高深,知易行难,好在人秉天地造化而生,有天道映照在心,我们但求问心无愧也就是了。”
“也罢,那就随公子吃了这饼。”
刚送走白晨,苏白疾行而来,“师尊,有两男一女,说是你的故友,弟子已经将他们请到正堂候茶。”
陈让嘴角一翘,想必是落黄他们到了!
兴冲冲的过去一看,见是方奎,另外一男一女画着花脸,穿着也尽显狂野,却不认得。
他不禁涌起三分失望之感,这都过去几天了,以折风他们元神境天族的速度,两三个来回都够了,怎么就一点动静都没有?
三人行礼,陈让正面受了,托着方奎的手肘扶起说:“不必多礼,有什么情况这么急?”
方奎道:“九郎殿东域巡察使来了,命青阳派掌门山下建阳为调度执事,敕令九郎殿从属宗族门派倾巢而出,在倚天城西南集结,准备攻打壑明山。万兽洞也在其中,洞主连夜派人通知小人,让小人尽快禀告上仙,早做准备。到时候如果真打起来,我万兽洞的人都会扎鲜红抹额,穿着打扮跟他们俩一样,双方做做假,尽量避免伤亡,如果有机会,万兽洞立即倒戈。”
陈让沉默了,心中暗骂:反应好快!我还想趁机打一个时间差,没想到又算岔了,东域巡察使是个什么人物?应该能调动东域六郡九郎殿的势力,这下麻烦不小。又想:肖丸跟我有蚯蚓纹的石板法阵沟通,怎么不用?反而派人连夜急赶,这又是出了什么事?都不在掌控之中,刚才还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跟白晨谈法论道,现在就被糊了一脸的灰···我这个脑子里都有爽灵魂了,还这么不济事。
苏白气愤地说:“九郎殿真是可恶,都怪我,是我连累师尊了。”
这时一个弟子在门口行礼:“祖师。苏师兄,有人找你,说是你的故友。”
苏白看了一眼陈让,陈让有些出神,挥手说:“不要多想,为师扛得住,去吧。”苏白见他略有些疲倦的感觉,心里一酸,眼圈发痒,低声应诺着去了。
陈让让人安排了方奎三人的下处,正准备到齐云峰跟颙燚商量对策,却见远处一个人影飞射而来。
待到眼前,原来是苏元,拱手说:“族长何来?”
苏元一脸焦急,也不顾了礼数,袖子里掏出一封信来:“先生好自在,祸事了,九郎殿巡域使熵都来了,调集所有从属,声称要荡平壑明山。这是四位青阳派长老的联名信。”
陈让接过一看,信中备言敕令之事,跟方奎说的差不多,为表诚意,这四位长老都按上了血印,为免伤亡,也约定一个辨识的方式:左臂扎一条金丝带。
两人还没说上几句话,苏白又回来了,见过苏元,也拿着一封信说:“青阳派掌门山下建阳的信。”
陈让跟苏元对视一眼,展信看了,说:“山下建阳说被逼无奈,也约定他的人手左臂扎金丝带。青阳派这金丝带有意思啊。”又似笑非笑地说:“山下建阳言下之意是对青阳派没扎金丝带的人不必留情,这是想借我的手铲除异己啊,我水云宗上下三百人,他青阳派三千人,他也太高看我了。”
“先生,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呢,我苏门面临灭顶之灾,先生一定有办法的,不能抛弃我苏门啊。”
“他们要荡平的是壑明山,没说要把苏门怎么样吧?”
“先生呐,他们在倚天城西边集结,打的什么主意还用说么?肯定就是要逼我苏门归顺,然后跟着一起来攻打壑明山,作为投名状了。”
苏元不愧是老族长,这前后两句话说得,先服软,再软着威胁:我是站你这边的,你不帮我,我无奈只好归顺九郎殿来打你了,看你帮不帮。
陈让挥手说:“些许跳梁之辈,不足挂齿,他们虽然暗中集结,但如今这个蛋裂了缝,对方内部有我们的人,我们就做一回苍蝇,叮一叮这个蛋。族长速回倚天山,佯装毫不知情,跟那四位长老款曲妥当,待他们动手相逼之时,你就率众归顺了吧。”
“先生的意思是?”
“你不觉得九郎殿那边,属于我们的力量还有所欠缺吗?”
“跟万兽洞、青阳派联手,关键时候倒戈一击?这两家有用?到时候事不可为,我苏门就只能假戏真做了,真归顺了九郎殿,那玩笑就可就大了。”
“这两家族长不要小看了。万兽洞人数虽然不多,但厉害的是各种蛇虫鸟兽,让人防不胜防,青阳派毕竟是曾是陈州第一大派,现在门人弟子也有数千人,虽然分裂成几股力量内耗,但如今最大的两股都在我们这边。”
苏元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好,就如先生所言。哎,先生真不该杀那李炳···”
论谋划,他力有不逮,论应变,他却不差,说:“做都做了,期期艾艾无用,告诉那四个长老,事成之后,雨露均沾。”又对苏白说:“你辛苦一趟,再去洗剑斋,就说切瓜时刻到了,让剑仙调集高手赶往倚天城,然后如此行事···”
苏元听闻吃了一惊:“先生跟白晨?”
“是友非敌。”
“如此甚好。”苏元总算放心了几分。
宗门外事有苏白,内事有胡花仇刚,陈让吩咐一番,上了齐云峰。
颙燚听闻之后大喇喇地说:“正好,省的一个个去找,他们自己送上门来,杀个干净就是了。”
他的想法总是那么简单粗暴,陈让点头说:“九郎殿在东域六郡的势力有多大,我们并不清楚,但他们调集人手也需要时间,以策万全,我们即刻去一趟云州,看看折风他们情况怎么样。我顺便叫上几个道友来援手。”
“也是,折风怎么这点事都办不好!”
颙燚是半步无相境的天族,速度之快恐怕除了无相境大能直接穿梭虚空已经无人能比了,折风身上有他一片翎羽,找起来自然不难。
赶到时看见三人在一处山巅上或坐或立,颙燚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呼了过去,“叫你们办事,在这里喝风?!”
折风也不避不挡,顿时打得鼻血直流。陈让忙抬手说:“怎么回事?”
折风抹干了血,半跪着说:“主上,属下无能,请王上责罚。”
颙燚就要发火,陈让摆手说:“慢慢说清楚。”
折风一脸憋屈愤懑地说:“那山辉落黄云门山试炼之后,听说得到了界王中容的赏识,在族内地位大涨,他们夫妻俩自是不跟我们走了。角英却成了云翼军百朗纳的坐骑,我去找他索要,那狗头说他是借用山辉族的,让我找山辉族,我就找山辉族长,那厮说是送给了百朗族,让我找百朗族长,我又找百朗族长,他说他毫不知情,让我找百朗纳要去,我又去找百朗纳狗头,百朗纳说他确实是借用山辉族的,上次我索要之后他就还给了山辉族,于是我又找山辉族,山辉族长说绝无此事,我又拉着他去找百朗纳狗头,让他们当面对质,百朗纳狗头却不露面了,一个神将说云州王急事要他处理去了···这些人见面的时候一副热情的模样,好酒好茶招待,好话说得天花乱坠,把我耍得团团转,真是气杀我了,百朗纳狗头神职跟我一样,他身边十几个化神境,这里又是云州地界,我硬来也不是···”
颙燚斜眼里冒火,“所以你就在这里喝风?!”
折风低头不说话,旁边一人弱弱地说:“正在商议对策。”
颙燚遇事都是直来直往,他也有直来直往的实力,谁知在这云州,手下第一大将竟然被人当孩子耍,大为光火,脱口而出:“混账泥鳅!欺我中谷无人!看我不掀了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