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麟。”没想到儿子一醒来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问那个扫把星,苏母直接沉了脸,“她死了。谁都不能再来祸害你。”
"母亲,如果你还想接着掌管苏家明面上的声音,就请你告诉我。"苏湛麟挣扎着坐起来,“你也不想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人被我全部踢出去吧。”
苏母猛然想到在会议室里自己那帮人说的话,湛麟他,竟然是真的要架空自己吗?
“你,你个不孝子!”苏母忽然悲恸大哭,抬手指着苏湛麟,“我千辛万苦把你送进苏家老宅,让你能有如今的身份和地位,你,你这是恩将仇报啊。”
“母亲,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你把白萌萌怎么了?”苏湛麟面色阴沉,即使是面对苏母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怒火。
看到苏湛麟的这个模样,苏母毫不怀疑他马上就会一个电话把自己在公司的人全部踢出去。
“她,她被我关在了铁棺材里。”苏母有些胆颤,迟疑的说道。
“什么?”苏湛麟一下拔掉手背上的输液器,扯过一旁的衣服披上就冲了出去。
那铁棺材他是知道的,在苏家时他每每不听话的时候都会被关进里面,那里面对身体和心灵的折磨都是十分巨大的,萌萌她一个女孩子如何熬得住,况且还是有孕在身。
“湛麟!”谢衍之刚刚被推到病房门口,就看苏湛麟风一样的冲了出去,她急急叫了声,苏湛麟根本就没理会她。只见他奔出两步后陡然折回,一把扯住陈修枝的衣领,“你跟我一起来。”
“你慢点慢点!”陈修枝被他拽着一路直奔车库,“你的伤口一旦崩开那就是百分百致命,你走慢点!”
“等不及了!”没有找到自己的车,苏湛麟直接一手肘敲碎最近一辆车辆的玻璃,从里面打开门做了进去,拆开挡板扯出电线熟练的点火。
“你这么急,究竟发生了什么?”
“铁棺材。”苏湛麟感觉自己的手在轻微的颤抖着,暗骂一声,极力稳住手掌终于将火点燃。
陈修枝在听到铁棺材三个字的时候变了脸色,“你的意思还是白萌萌被苏夫人关到了铁棺材里?”
车子极快的驶了出去,苏湛麟一语不发,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急促的张开又合拢。
到达了那片空地上,苏湛麟还没来得及等车停稳就冲了出去,铁棺材静静的躺在哪那里,头顶太阳正盛,稍稍靠近一点就能感觉到铁片散发出的灼人高温。
苏湛麟脚下一滑,整个人直挺挺的摔在地上,但他没有力气再爬起来,只能手脚并用的朝着铁棺材爬去,在触到滚烫的铁皮时,眼底划过一抹疯狂的神色,双臂猛然用力,一下掀开了棺材盖。
里面空空如也。
苏湛麟松了口气,歪坐在地上,丝丝鲜血从心口处渗透出来——他的伤口又裂开了。
准备好一些基础的医疗器材陈修枝赶过来,皱眉看了看棺材,里面铁壁上都是斑驳的血痕,都说人在绝望之中是感受不到疼痛的,所以这些血色抓痕几乎在铁壁上留下道道白痕。
“她没事。她被人救走了。”苏湛麟长出口气,心口一痛,只觉得眼前一片晕眩。他伸手抓住铁棺材站起来,“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是没事。但你可就有事了。”陈修枝一把架住他往车里走,“苏湛麟,你他妈要是死在这里我跟你没完。”
“看到了吧。”半人高的草丛深处,耿图南看了看一旁的白萌萌,“苏湛麟好着呢。现在可以放心跟我走了吧。”
萌萌看着苏湛麟被陈医生搀扶到车上,胸前的血迹已经沁湿了大半的衣服,但苏湛麟还活着,看到他还能自由行动,萌萌稍松口气,抚上自己的小腹,幸好,幸好我没有杀了他。
“真是懦弱!”看到她的动作,耿图南忽然大怒,他的白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竟然对人升起了怜悯之心?
“是因为他吗?”耿图南一把抓住白萌萌抚着自己小腹的手臂,“白,你就是因为肚子的这个东西,才变成现在这样吗?这是不对的。”
耿图南阴森的看着她,“白,你要想起来,想起来我们的一切。你受的刺激还不够,白,让我来帮你。”
“你,你要什么?”白萌萌看着耿图南,心底升起一片寒意。
“我会帮你记起来的。所有的一切。”耿图南裂开嘴,“白,我要你回到我身边。你是属于我们黑翼的。”
二十年前,耿图南在一次执行任务后,重伤的他直接躲在垃圾桶里躲避敌方追杀的,但他没想到,在那垃圾桶里竟然被扔着一个婴儿,那婴儿早已哭哑了嗓子,察觉到有温暖的东西靠近本能的一把抱住,小嘴开合着直接喝起了耿图南身上的血。
喝血的孩子,看到婴儿这个模样,耿图南来了兴趣,在敌方被引开后就抱着婴儿回到了黑翼,将她一手养大,令她成为黑翼的得力干将。
但就是十二年前,白被派去执行一项任务,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黑翼派人出去寻找都是无果而返,直到耿图南六年前亲自出任务才发现白,但她已经不是自己认识的白了。
将白萌萌按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耿图南从怀里掏出一柄锋利的小刀,“白,你需要更大的刺激,更大的绝望和痛苦。这样,你才会记起我来。”
萌萌手脚被束缚着,看着耿图南拿着小刀靠近自己的肚子,绝望的哭喊着:“不要,不要。”
剧烈的疼痛从小腹传来,萌萌痛呼一声,失去了意识。
悠扬的小提琴声响起,练臣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手里的琴弓和琴弦相互摩擦,拉锯出一曲曲尖锐却高亢的调子。
像是跳着一曲华美的探戈,耿图南轻哼着歌曲,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脸上满是狂热的神色,白,你是我的,全身心都是我的,赶快记起来吧!记起我给你的恐惧和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