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鸡毛漱口
二刚子红着眼睛红着鼻头儿，感到异常委屈，咬牙切齿的看着妈妈。
正在这时奶奶走了进来，看见妈妈的笑声，奶奶莫名其妙。
“小霞……？你一门傻笑什么？”
妈妈一边笑一边指着二刚子，断断续续的说，
“妈……，你不知道，你二孙子……吃了三碗泔水，哈哈哈。
抢都抢不……下来，嫌没吃饱……还要气哭了哈……哈哈……哈！”
奶奶弄的哭笑不得，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也笑出声儿，啼笑皆非的指着妈妈。
“你还真是个傻妈，你儿子喝了三碗泔水，把你笑的蹲在地下起不来。你是精是傻？”
妈妈这时也勉强止住了笑声，还不时因为忍不住，而笑出两声，妈妈尽量控制自己的爆笑情绪，对着二刚子。
“你还不出去吐，还杵这儿干嘛？
咋的，还想带着一肚子泔水过夜吗？
一天到晚看不上你弟弟妹妹。老觉着自己特别精，这一点精道儿，你全划拉吃肚子里了。
这回好，学的这么奸，还吃泔水，赶紧去吐吧！”
奶奶将二刚子的头抱在了怀里，不满地指责妈妈，
“小霞呀，像你这样儿的妈，也是够人愁死的了，你不想着让我二孙子怎么把泔水吐出去，你还骂他。”
奶奶溺爱的搂着二刚子往出走去，一边走一边嘴里自言自语，
“人都管你小名叫傻娟子，得亏你还有个大名叫小霞，儿子吃这么大个亏，把你还笑够呛，可把我的小金刚儿了，我的宝贝二孙子。”
奶奶一边走一边摇头叹气，不时的摸摸二刚子。
“我孙子命这苦哇，这一大早晨掐着瘪肚子，可下子挠了个饱，还得是吃泔水。”
这时迎头的爸爸和哥哥走了进来，哥哥站在门檐下，看到了二刚子，伸手照他肥胖的脸上捏了一把。
“二弟呀，你又惹什么祸啦？
玩玩就起调儿扬沙子了是不？”
二刚子本来有气没处撒，正想哭呢，看见哥哥捏了自己一把脸蛋子，马上翻着白眼儿，张开大嘴，嗷的一声嚎了出来。
一边嚎一边向奶奶的身上直打挺，身体向后就倒！
浑身上下假装不停的抽搐，似乎要昏厥过去一样。
声音惨烈异常，就像马上一下就会哭死过去。
哥哥被二刚子突然的一个举动吓了一跳，手急眼快就接住了弟弟向下倒的身体。
奶奶更是吓了一跳，慌忙的抱着二刚子，不断的摸脑袋嘴里埋怨。
“哎呀，你个小金良子呀，你可把我这小金刚儿给掐完了。
这一下子你就把你弟弟给掐抽了。”
哥哥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对着奶奶他孝顺还来不及呢，哪能出言反驳，技能强斩欢笑的解释。
“奶……，我就这么轻轻捏咕他一下，我也没敢使劲儿呀！”
“你没使劲儿你弟弟哭，这样你还是下黑手。”
“奶，我真就摸他一下，这玩意儿是拿我撒气呢吧?
就坡下驴的抓我邪火呢?
就是纸糊的也不能碰一下儿，就能抽哇！”
“那你怎么一碰它就抽了?
我碰他咋就好好的?
还是你怼打他了。
你们没有好心眼子对我孙子。
滚蛋去吧！”
这时爸爸也从迎面走了过来，爸爸看到二刚子的哭嚎，皱着眉头走过去，对二刚子头上就给一巴掌大声喝道，
“你给我憋回去！
小二刚子你在装抽，我就把你真打抽！”
二刚子声音和动作嘎然而止。
一看事儿要不好转头抱住了奶奶，回头用恐怖的眼神看着爸爸，小眼睛叽里咕噜，一会看一下奶奶，一会看一下爸爸，在不停的观察当前的局势，不知所措的样子。
奶奶一见爸爸动手打了二刚子，顿时冲着爸爸的胳膊上，就拍了两巴掌。
“还有你们这些当爸当妈的?
不问青红皂白，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
你也不问问你二儿子受啥憋屈了?”
爸爸站在原地哭笑不得，挠了两下头看一下奶奶，
“妈……那他这一大早晨，我离多远就听见他鬼哭狼嚎的，你说气人不？
那他还能咋滴就磨人呗。”
奶奶直接在拍了两下爸爸。
“我孙子咋磨人了，你儿子这一早晨都饿完了，也憋屈完了。
饿的这孩子都闪脚了，走道都直打晃。
可下寻思吃点儿东西，结果喝了三四碗泔水。
你这当爹妈的可倒好，妈就蹲在地下傻笑，爹进来就给一个大耳刮子。
这我二孙子是硬实，稍微软弱一点儿，就得让你这当爹当妈的给搓吧死！”
奶奶一边斥责着一边不满地狠狠地瞪了一眼爸爸。
奶奶的话刚刚说完，爸爸和哥哥同时忍不住哈哈大笑出来。
哥哥手里指着二刚子。
“我的二弟整天老觉得自己比谁都有出息，比谁都尖。哈哈哈。
就你这个货的不是哥埋汰你，就是连泔水和饭都分不清楚的傻狍子呀。哈哈哈哈！”
爸爸更是气的哭笑不得。
“哈哈哈，那没事妈，你别往心里去，泔水那玩意儿，还不有都是啊。
我二儿子要真得意这口儿，明儿个我天天让他妈给他准备一桶，十这个管饱。”
爸爸刚说完，奶奶气的马上抬手对着爸爸的胳膊上就掐了一把咬着牙跟恨不得能拧下来一块儿肉来。
“怎么摊上你这当爹的，你儿子喝了一早晨泔水，你还说这风凉话？”
二刚子听完更觉得委屈，脑袋埋在奶奶的胸前大嚎了起来。
“啊……奶……没法活啦！……啊……”
爸爸听见了二刚子的哭声，再次大声喝道。
“我再说一遍，二刚子你马上给我憋回去。”
爸爸一声呵斥二刚子的哭声再一次嘎然而止，回头看着爸爸，爸爸接着骂。
“你说你都多大的孩子了？
十来岁了，天天装的啥事儿都懂，结果连饭和泔水都分不清吗？
还吃了好几碗？
那酸不酸你还不知道吗？
是别人灌你喝的吗？
自己吃完了，还有脸嚎啊？
给我憋回去！”
二刚子摇头晃脑低下了头，这时不懂事的弟弟妹妹也走了过来站在旁边，愣愣的看着一家人不敢说话。
奶奶听爸爸说完，气得跺足捶胸连拍带打。
“就你这当爹的，除了骂就是打。
你回屋去吧，不用你管。
我二孙子将来长大肯定有出息。”
爸爸和哥哥噗嗤一声儿笑了，转身向屋里走去。
爸爸一边走一边嘴里一边儿还给奶奶对付。
“妈你说的对，你孙子肯定能有出息，最起码长大吃两桶泔水没问题。哈哈哈。”
爸爸和哥哥说完相继离开。
奶奶对着爸爸的背影不满的回怼。
“吃泔水咋啦，你小的时候连泔水都吃不上呢！
我二孙子现在好歹还能挠扯一口呢！”
奶奶说完，溺爱的摸着二刚子的脸。
二刚子心中有无数的愤怒，无处发泄，转头看到了弟弟妹妹，小眼睛是翻了翻恨的把气撒到了他们的身上。
“你们两个傻东西，卡乎乎的在这看什么?
你们能看懂什么是四五六？
小死丫崽子，赶紧把这个赖川子给我领回去，在呆这个地方卖我呆儿，别说我脾气不好搂（打）你们俩一顿。”
二刚子一边骂一边歪嘴咬牙翻着白眼儿，单手掐腰，另一只手指向弟弟妹妹狠狠的威胁着。
妹妹脸上表情异常平静，白了一眼二刚子搂着弟弟不声不响，就像当他是空气一样。
二刚子一见更是气往上撞，假装搂了搂光秃秃没有衣袖的胳膊，对着弟弟妹妹就要过去，嘴里接着挑衅。
“看你这眼神儿你俩是不服哇？
你信不信我真给你一顿杵炮?
看来我不给你们松松皮儿，你是不知道我虎啊！”
二刚子作势就要去打，奶奶及时的拉住了二刚子，对着小野和小川秦使眼色。
“小金野呀……！
你赶紧带着金川进屋吧！
你二哥气性大脾气不好哇！
这暴脾气要上来了，拢不住哇！
在气头上的时候，都能把自己气抽了！
你赶紧回去吧！
你可别给你二哥气出个好歹儿的这就是要奶命啦！
奶求你啦你二哥这一早晨遭老罪啦！”
小野平静的表情看了一眼奶奶，又白了一眼二哥，搂着弟弟平静的走进屋中。
二刚子在背后依然不依不饶，指着弟弟妹妹的背影，回头对着奶奶打的小报告。
“奶你看这两个傻玩意儿，这就是不服我呀？
我要不搂他俩一顿，我这火，始终压下不去呀！
我这一早晨都憋屈完了！
我决定我不能再忍谁，这讲究谁啦！”
说完又要对弟弟妹妹冲去，奶奶赶忙楼住了二刚子。
“孙子咱先别搭理他俩，奶得先帮你把肚里的泔水吐出去呢。
要不一会儿啊，就消化食儿啦。
你要不吐出去也吃不下去饭呐！
奶还要张罗着，给你弄点儿好嚼货（美食）呢！”
奶奶一边说一边搂着二刚子往外走。
二刚子一听说有小灶吃，翻了翻小眼睛就问。
“奶，那你做的都给我。
我这胃，可成子不逾作了。
接着就捂着肚子蹲在了台阶上。”
奶奶为了哄她配合呕吐只是能哄着。
“对，都给我二孙子，别人谁也不给。”
蹲在台阶上的二刚子，张的大嘴，连眼睛都憋的通红，不断的从喉咙中传出干呕声，但是就是吐不出来。
奶奶在旁边关切的拍着二刚子的后背，干着急的使不上劲儿也在想着措施。
“孙子你在这儿等着奶，奶去拿点儿鸡毛来。”
奶奶转身向屋中走去。
二刚子憋住了呕吐，看着奶奶的背影哽咽。
“奶，你拿鸡毛干啥？”
奶奶着急去找也没回头。
“给你挌搂嗓子呗！
要不你能吐出来吗？”
应付他两句直接走向屋里走去了。
奶奶手里拿着几根鸡毛，再次回到了台阶旁。
这时二刚子忽然起身向栓狗的地方走去。
奶奶赶忙带着小跑追着上去。
“二孙子你干啥去啊？
再跑一会儿那泔水都消化完啦？”
二刚子神气活现满脸骄傲。
“奶，你说我要吐在台阶下那不白瞎了我吃的泔水啦。
我得吐在狗食盆里，这样狗就能吃了啊。
这样就不白瞎我吃肚里的东西了。”
奶奶气的哭笑不得，啼笑皆非。
“孙子你这点道道都是跟谁学的？”
二刚子一下来了精神摇头晃脑莫测高深。
“还跟谁学的，当然是和老秦大舅学的啦，人家老秦大舅那日子过的那才扎实呢！”
奶奶愁眉苦脸的笑着。
“他就教会你这个了啊？”
“人家老秦大舅在外面憋着粑粑都要回家拉。”
“那为啥呀？
那不憋的慌吗？”
二刚子在一副沾沾自喜，好像得到了绝世法宝一样。
“人家老秦大舅说了，回家拉在菜地里，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呐。”
奶奶噗嗤一声大笑出来，无可奈何，但是还不能看着自己孙子一直这样犯傻。
“孙子你可学点儿好吧！
咱学点儿有出息的事儿啊！
他这么过日子他永远也不会富起来的，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