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娘娘,小玉姑娘已经带到。”燕儿恭谨的对沐雪说道。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沐雪缓步从梳妆台来到寝室门口,小玉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带她来的宫女并未表明身份,不知道皇妃召见是福是祸,心里十分紧张。视线所及,是一条鹅黄色的曳地裙摆,绣工精细的昙花纹影影绰绰。
“小玉,你怎么跪在这,快起来吧。”沐雪看着她额上清晰可见的疤痕,一阵心疼,这个善良纯真的小丫头,不知道在永济宫受了多少罪。
小玉听到熟悉的语声,这才抬起头来,一见沐雪,惊喜万分:“易姐姐?怎么是你?”
沐雪搀起小玉,俏皮的笑道:“是我不让她们告诉你,想给你一个惊喜。”
“姐姐,原来,你住在这样华丽的宫里呀?”小玉四下打量着露华宫,虽然出入宫禁,还从未真正的踏入哪个妃子的寝宫。
“姐姐,上次被裴嬷嬷鞭打的伤可好了?”小玉又惊又喜,想起沐雪被鞭笞之事,忧然问道。
“好了,已经没事了。”沐雪拉着小玉坐下来:“以后,你也可以留在露华宫,不但可以免去劳役之苦,每月的奉银也会多出许多,这样便可更好的照顾你母亲和弟弟了。”
小玉听到沐雪的话,身子一沉,又跪在地上,眼含热泪:“姐姐,小玉不知该怎样报答你的恩情。”
沐雪连忙扶起她,拭去她腮上的泪珠:“小玉,姐姐并不是要你报答我才这样做的,姐姐觉得和你投缘,才请皇上调你来露华宫,从今后,你不可再提报恩的事了,知道吗?”
“嗯。”小玉止住泪,哽咽着点头,心里已记下了沐雪的恩情。
“小玉,你换了衣裳,让燕儿带你熟悉一下露华宫,我和莺儿去一趟灵芜宫。”沐雪捋了捋还未曾梳理的长发,让莺儿来为她梳理发髻。
“是,姐姐。”小玉向沐雪施了一礼,随着燕儿去了。
莺儿为沐雪绾了发髻,着了淡妆,看上去恬淡沉静,想起那日在上颐园偶遇羽贵妃,神态话语倒还亲切,不知自己今日冒然登门会怎么样?
踏着落雪,一路来到灵芜宫,宫内隐隐传来阵阵歌声,没有琴瑟伴和,只是清唱。
……
怨怀无托。
嗟情人断绝,信音辽邈。
信妙手、能解连环,似风散雨收,雾轻云薄。
燕子楼空,暗尘锁、一床弦索。
想移根换叶,尽是旧时,手种红药。
汀洲渐生杜若。
料舟依岸曲,人在天角。
漫记得、当日音书,把闲语闲言,待总烧却。
水驿春回,望寄我、江南梅萼。
拼今生,对花对酒,为伊泪落。②
歌者嗓音细润甜美,歌曲意境温婉、凄美,沐雪忍不住驻足聆听,不忍打断她的歌声。
忽然,婴儿的啼哭声,打断了女子的歌声。“想必是小公主哭了。”莺儿对一脸诧异的沐雪道。
“哦?”沐雪听了莺儿的话,才知道羽妃与居玄育有一女。既然来了,总归要进去的。沐雪想到这里,踏上了灵芜宫的台阶。
宫女通禀后,里面的羽妃将女儿交与奶娘,迎了出来,今日她也是淡雅装束,浅紫罗裙,素纹夹衣,温然笑着:“原来是易妹妹,快请。”
“沐雪冒然到访,还望姐姐见谅。”沐雪悠然施礼,带着一抹怡然浅笑。
②解连环周邦彦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