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把本上仙的琴谱撕碎了?到底是谁!”
一声怒吼从仙馆里传出,随之而来的是几位白衣先生的劝慰声。
坐在观莲台上笑的,看上去似乎格外幸灾乐祸,大仇得报了一般。
剑眉星目的蓝衣少年倚靠在门框上,笑得开怀:“好,好样的!敢在背后私底下议论华韵上神,活该你们!”
周围几个身着明黄色衣衫的少年笑得越发肆意。
白衣男子怒不可言,额头上的青筋凸起,拍了桌子瞪着他们,“尔等放肆,几位的确是第七重天下来的人,可这是仙馆!是仙界人士的地盘,还当这里是你家菜园子啊?”
明黄色衣衫的少女似是苦恼的说:“哎呀,那怎么办啊?莫非要我们,离开这里不成?哪有客栈会拒绝生意送上门来呢?”
几位少年随声附和,更是放肆了。
“你们!”白衣男子似乎非常生气,但碍着他们的身份不好发作。
大堂内的争吵,丝毫没有影响到二楼的人。
珺以看着这群小屁孩,嗤笑一声,转而看向对面坐着的青衫男子,“欸,不管一下吗?”
男子端着一盏茶,茶盏内漾起一圈浅浅的涟漪,白色茶叶沉淀在底部,茶水泛着淡淡的青色,清香茶韵,入口微甜,随即是苦涩蔓延。
啧。
坏了,这茶毁了。
昭淮面不改色的将茶盏放在桌上,“华韵上神怎么了?”
声音如同散落在玉盘里的珠子般清脆,也如同汩汩溪流般干净清澈,更似阳春三月的曦光般温和。
还有心思看戏?
珺以古怪地看了眼昭淮,随后撇了撇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今日西海十三皇子跟华韵上神表明了心意,但华韵上神直截了当给拒了。”
“就为此事?”昭淮表面上看起来是面带柔意,眼神温和,说话也温柔。
心里却是微微讶异。
就为了这种事,几个小孩就能毁了别人的琴谱?
“那无碍,”昭淮看上去已经料到了什么。“相信三长老已经划去了这几人的名字。”
珺以的表情更古怪了,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你不觉得我们应该挽回点什么吗?”
昭淮抬眸看向珺以。
意思很明显,不觉得。
“不是,好歹也算是我们七重天的人,我们就这么不管吗?”
珺以觉得如果不做点什么,他们对七重天的印象会不那么友好。
唉。
太天真了。
昭淮抿了一口茶,微微摇头,唇角依旧挂着温和的笑,站起来,转身下楼。
他说:“你可能忘了,本宫是九重天的人。”
珺以突然愣在原地,看着昭淮离开大堂出去。
对啊!
昭淮是九重天的人!
就算将来神落,神格也归于无妄神源的神。
他没有必要理会这些小打小闹。
因为这本来就不关他什么事啊。
外面层林浸染上朝日的光辉,泛出淡淡的光晕。
街上声音嘈杂,熙熙攘攘的人群拥挤着,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
昭淮站在屋檐上,浅浅看了几眼,脚尖轻点瓦面,离开原地。
树林里时而传出鸟鸣,时而夹杂着潺潺流水声。
漫步于林间,树叶的缝隙之间落下几道光斑,昭淮走过树林和溪流,慢悠悠的一点都不像是出来历练的人。
走着走着,树木渐渐变少。
倏地,面前出现一颗粗壮的老树,盘根错节,深入地底。
这里的灵力波动最充裕。
昭淮正想着怎么才能启动开关,这树自己就出现了一个灵气充盈,泛着蓝白光的漩涡。
眉梢一挑,轻笑一声,然后直接进去。
再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第二关的中转站。
只是,
可能他眼瞎了。
也可能只是他运气不好。
还有可能是设计这个中转站的人脑子有问题。
这可是——
冰天雪地的天岭山呐。
他们外界可是夏初。
突然变化的温差,让昭淮有点犹豫要不要回去。
若有所感地回头,漩涡消失了,连一点灵气都不剩。
……
得了,走一步看一步。
昭淮右手微抬,施了个小小的法术,运转起灵气保暖。
‘我虽然才十八岁,但在人界都已经一万八千岁了,也算是一把老骨头了,经不起冻。’
‘我好歹是一个主神,被冻死在天岭山,说出去不好听。’
形象最重要。
还没走几步,面前就出现了一个门,上面的花纹复古繁杂,像是某种阵法的纹路。
‘不错啊,三长老为了搞我,连阵门都化成实体的了。’
他虽然这样想着,眼底浅淡的笑意却表露出他的跃跃欲试。
打开门的瞬间,他以为自己进错了地方。
‘说真的,我起码是命神传承出来的花神,怎么把我传送到这样的……’
烟柳之地。
没错,三长老为了搞他,把阵门都连到仙界入口的怡思院了。
怡思院,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要想成为神使的第一步,就是不被怡思院的女子和男子勾搭走。
这里的人的的确确是……有手段得很。
随便拉出去一个都能把一个清心寡欲的人勾的堕落成魔,甘愿不为仙。
但是那些最后抵挡住诱惑的人,几乎都成为了上仙。
昭淮搜索着关于怡思院的记忆,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貌似那些上神,是一个都没经历这一劫啊。
听母亲是怎么说的来着?
倘若遇到这一关,不用多想,直接在阵口等一会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于是他就真的不着急。
就那么靠在阵门上,仿佛是看戏一般。
半时辰之后,怡思院那些准备勾搭人的姑娘直接放弃了这个目标。
起初是因为看着不易解决,但是貌似又极其有钱,所以才犹豫着不上前。
但,她们站在门口就足够撩人。
可是啊……
“这他妈是个不举的吧?!老娘站在门口暗送秋波,就差把衣服剥了站在那了,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跟看见个死人似的!”
站在门口等任务对象过来的姑娘忍不住报了粗口,直接从柜台里抽出通关令牌,打开窗子喊道:“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