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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张玉珠没想到刘金花会这么随性,他有些生气了,他猛地用手推开刘金花。

刘金花被张玉珠推了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倒在地上。

刘金花刚才的满腔热忱,被张玉珠冷漠一推,迅速灰飞烟灭。

刘金花瞅着张玉珠,好像不认识他了。

第二天上班,王宏利为学生安排好作业,就直奔五年级教室去找孟凡峰。

孟凡峰正站在讲台上,监督学生读课文,看到王宏利向这边走了过来,就立即从教室里走了出来。

“孟老师,您问过闫玉凤了吗?”一见孟凡峰,王宏利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王老师,我跟你说啊!”孟凡峰扫视一下校园,见校园里静悄悄的,连一个人影也没有,他又回过头看了一下班级,班级里传出郎朗地读书声,孟凡峰拉着王宏利来到离班级稍远的地方,满脸严肃地样子,“王老师,我跟你说啊,昨天放学,我与闫玉凤一起回家,我趁这个机会,在回家的路上,我说了给她介绍对象的事,你猜她怎么着,立即封住了我的口,不让我再说下去了,她说她现在不想考虑这个事情。看来,人家闫玉凤是不想找对象啊,恕老朽无能为力,无能为力。”

“没事,没事,孟老师,谢谢您,请您喝酒的事,仍然算数。”王宏利知道,他想借助于外援的计划中,这一部分算是受挫了。

不过,王宏利已经见过闫玉凤的父母了,两位老人家对他还是颇为满意的,特别是闫玉凤的母亲李万芸,应该是已经相中他了,只要是走好亲情这条路线,时间长了,闫玉凤一定会有所改变的。王宏利想到了这一层,依然信心满满。

他辞别了孟凡峰,回自己的班级,他刚要走到教室门口,就看到校长程子玉从办公室里出来,他怕程子玉看到他,嗖地一下,就钻进了班级。教室里,学生认真地在做作业,教室里特别安静。

再说闫玉凤,她把课堂检测作业发了下去,学生就开始做题,她来回巡视。她巡视了几个来回,见学生们做得非常用功,就走到了讲台上,站在讲台上监督。在这种安静的场合,她的思绪总是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张玉珠,她想到了哈尔滨的那个工地,想到了与张玉珠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她心里说:“是啊!玉珠他曾经到庄户镇找过我,可是,当时,我们家已经搬了,如果他知道我家搬到齐齐哈尔市甘南县康元镇李庄村就好了,他完全可以找到这里来。玉珠,你现在在哪里呢?你是在外打工?还是已经回到了东平?唉!都怪我,当时在哈尔滨,为什么就不问清他家的准确地址呢?知道了准确地址,我就可以给他家里写信了,玉珠他早晚会看到我的信的。唉!自从当上民办教师以后,就天天忙个不可开交,也倒不出工夫来,再到哈尔滨的那个工地看一看,再找他一下。唉!怎么办呢?”

闫玉凤想着心事,埋怨着自己,她从办公桌里找出她的那本笔记本,开始把她现在思念张玉珠的心情写下来。

“——我一定要等你,等你一辈子。”闫玉凤写到这里,听到有人在敲班级的门,她抬头一看,是李庄村小学的校长程子玉,她连忙将日记本放在抽屉里。她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走到了教室门口。

“校长,你找我?”

“是啊。玉凤老师,你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程子玉说完,头前走了。

闫玉凤回头瞅了一眼班级,班级很肃静,学生们都在认真地做作业,她跟在程子玉的后面,向办公室走去。

爱上一个人,就会对这个人特别上心,王宏利现在就是这种情况。王宏利从教室门上的玻璃看到,闫玉凤被程子玉叫到办公室里去了。他心里想到:“程校长把闫玉凤叫到办公室去了,会是什么事呢?我要不要去打探一下。”他心里这么想着,就有些待不住了。他瞥了一眼班级,见学生们都在认真看书做作业,就走下讲台,来到学生班长面前,俯下身子对他轻声说道:“管理好班级,让大家肃肃静静地做作业,不允许说话,我去办公室开会。”

班长点头:“嗯。”

王宏利嘱咐完毕,就离开班级向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程子玉将一份材料递给闫玉凤:“玉凤老师,这是康元镇总校的一个通知,康元镇老店村的湛红梅老师在本校讲示范课,也算是全镇的一次教研活动,你做为咱们李庄村小学的优秀教师,学校决定派你去参加这次教研活动,学习一下别人的做法,积累一下经验,明年我们也搞一次这样的教研活动,让康元镇总校也给你下一个通知。玉凤老师,你认为如何呢?”

“好,太好了!校长,这是一次很好的学习机会,您将这个机会给我,是对我的信任和鞭策,我一定要好好珍惜。对了,老店村举行公开课的时间是——”闫玉凤拿着那个通知说。

“在这里写着呢!”程子玉站起来,指给闫玉凤看。

“看到了,是六月二十五日,六月二十五日不是周六吗?”闫玉凤说。

“对对对,是本周六的下午。”程子玉说。

“周六下午我们放假,还不用找别人带班。”闫玉凤说。

程子玉和闫玉凤的对话,被躲在办公室门外的王宏利听得清清楚楚。他知道闫玉凤马上就要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了,就悄悄地走了。

王宏利回到班级,站在玻璃窗前,看着从办公室往自己班级走的闫玉凤。闫玉凤手里拿着康元镇总校的那张通知,脚步轻盈,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王宏利紧紧盯着闫玉凤看,希望能把她的点点滴滴都印在脑海里,一直到他看不到闫玉凤为止。他回到讲台一侧的办公桌前,坐在了椅子上,开始想事。

“玉凤她要到老店村参加教研活动,这老店村与李庄村,同属于康元镇的两个村,相距约十多里路,骑着自行车走大路,半个小时就能到达,玉凤她去老店村,一定会骑着自行车去的。我呢,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妙,虽然闫玉凤的父母算是已经接纳了我,但是,玉凤的反应看上去有些不情愿,她说她有对象了,应该是她的一个借口。也就是说,我还没有让闫玉凤真正接受我。怎么才能让闫玉凤心甘情愿地真心跟我处对象呢?”王宏利想着,想着,想得都有些头疼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在教室里踱着方步。突然,他的脑海里灵光一现,他心里大喊道:“有了,就这么办!”王宏利想到了一个办法,他心里激动不已。

这时,下课钟声响了。此时是间操时间。王宏利立即组织学生站队,由班长带着全班学生到操场去做操。王宏利没有跟着学生去操场,他今天间操,故意不与闫玉凤在操场碰面。

刘金花也沉默了,现场的两个当事人都有些尴尬,尤其是张玉珠,特别感到不自在。他知道,刘金花是个好姑娘,她是特别喜欢他,才会有那种行为。但是,此时的张玉珠,心中只有闫玉凤,他不能接受闫玉凤的爱。

刘金花那颗着了火的心,被张玉珠一下给浇灭了。刘金花看了张玉珠一眼,感到特别地委屈,她一转身,含着眼泪从张玉珠的身旁跑了出去。

张玉珠像霜打的叶子,坐地蔫蔫了,他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烦躁不请自来。

却说刘金花,双眼噙着泪水,一口气跑回了家。在猪场边站着的刘金伟,见刘金花双眼含泪地跑了回来,感觉有些不对劲。

刘金伟问了一句什么,刘金花一点也没听到,她冲进屋里,钻进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蒙上被子,呜呜涛涛地哭了起来。

随后,刘金伟进了刘金花的卧室,他拉开刘金花的被子,问道:“金花,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去找张玉珠了吗?他欺负你了?”

刘金花只是一味地哭,并不说话。

“张玉珠!你也太不像话了!妹妹,你在家里等着,我这就去教训他!”刘金伟见刘金花只哭不说话,就大声地嚷着,就要往外走。

“哥,你不要去!”刘金花突然止住哭声,从床上坐起来,大声喊道。

刘金伟站住了,他转身走到刘金花跟前,柔声说道:“妹妹,跟哥哥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哥,你别问了,也许是我太心急了,玉珠哥哥他不喜欢我那样。哥,没事,我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刘金花说。

“那你周一还去不去培训了?”刘金伟问道。

“去呀!怎么不去,我的培训费都交了,能不去吗?哥,我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蒸馒头争口气。”刘金花说。

“你呀,就是嘴硬!”刘金伟抬头看了一眼屋里墙上的挂钟,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该到了清理猪场粪便的时间了,就嘱咐刘金花道,“你在屋里好好休息休息吧,我该干活去了。”说完,就出去了。

刘金花见刘金伟出去了,又趴在床上,抱着枕头流眼泪。突然,她止住了哭泣,她一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心中想:“玉珠哥哥出外打工这么多年,一定有了变化,他在外面都经历了什么,现在心里又是怎么想的,我是一概不知,这样一味地缠着他,一定会给他带来反感的。我呢,今后就一反常态,冷处理我们之间的事情,看看一段时间后,他有什么变化。”

刘金花想好了自己的策略,她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喃喃地说:“玉珠哥哥,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刘金花一下午也没有离开过她的卧室,在接近黄昏的时候,刘金花从卧室里出来,她以为她哥哥刘金伟还在猪场里忙着,就奔向猪场。可是,在猪场里,她走了两个来回,也没有见到刘金伟。

那么,刘金伟究竟去哪了呢?

下午五时,刘金伟清理完猪场的粪便。他从猪场里出来,心里想着妹妹刘金花的事,他再也待不住了。他换下工作服,随便拿一件休闲装穿上,就直奔张玉珠家。

此时,张玉珠正一个人在家,坐在椅子上看养猪培训材料。

刘金伟从外面闯了进来。

“金伟,你怎么来了?”张玉珠赶紧站了起来。

而刘金伟却满脸怒气,他也不说话,抡起巴掌打在了张玉珠的脸上,打得张玉珠脸上火辣辣地疼。

“老同学,怎么了这是,你为什么打我?”张玉珠捂着脸说。

“为什么打你?你还敢问啊!你说,你是怎么对我妹妹的?惹得她哭了一个下午?”刘金伟指着张玉珠问道。

“金伟,你消消气,你听我慢慢跟你说。”张玉珠把刘金伟拉到沙发上坐下,然后为他倒了一杯茶水,放在了刘金伟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张玉珠坐在了刘金伟的跟前,“金伟,金花妹妹的事,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对她,可是,我不能跟金花处对象,我不能耽误她呀。”

“张玉珠,你应该知道,金花她从小就喜欢你,你们怎么就不能处对象了?唵?”刘金伟的情绪缓和下来了。

“金伟,是,我承认,金花她从小就喜欢我,可是,我只把她当妹妹看待,我一点也没有那种想法啊。”张玉珠说。

“好了,好了,如此说来,就是我妹妹她一厢情愿了?张玉珠,你既然没有那种想法,就好好跟金花说清楚,为什么还要把她弄得哭哭啼啼的?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刘金伟说。

“金伟,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再见到金花妹妹,我一定跟她说清楚。所以呢,老同学,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情疏远我,怨恨我。金伟,我的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都可以失去,就是不想失去你这个好朋友。”张玉珠说。

“哼!你都那样无情无义了,还说做什么好朋友,哼!美的你吧!”刘金伟知道,感情的事情可遇不可求,张玉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跟刘金花是不可能的了,妹妹刘金花的性情他也是知道的,大大咧咧,敢作敢为,办什么事也不认真想一想,当然不可避免要受到伤害了。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张玉珠。刘金伟这样想着,已经不怎么再生气了。他听张玉珠说不想因为这件事失去友谊,刘金伟也有所触动,所以,故意那么说。

张玉珠知道刘金伟已经原谅他了,就握着刘金伟的手说:“金伟,老同学,今天晚上你留下来,我们好好喝一顿。”张玉珠的那意思是好好叙叙旧,借此解除刘金伟对他的误会。

“改天吧,改天再说吧。你闯了这么大的祸,我还有心思在这里喝酒啊?我妹妹她还趴在床上哭呢,她再有个想不开怎么办?我不得回去好好安抚安抚她呀!”刘金伟说。

“那行,我们改天再聚。金伟老同学,那就拜托你了,好好帮我安抚安抚金花妹妹,明天,我一定登门向金花妹妹谢罪。”张玉珠说。

再说刘金花,在猪场里没有找到刘金伟,猜想刘金伟一定是去找张玉珠为她出气去了。做哥哥的要为妹妹出头,刘金花知道自己也阻拦不了,但是她希望刘金伟和张玉珠不要伤了和气,毕竟是十几年的老同学了,如果因为她刘金花而掰了交,这是刘金花不愿意看到的。刘金花决定到张玉珠家把哥哥刘金伟找回来。

刘金花走到半路,碰见刘金伟从张玉珠家回来了。

“哥,你怎么这么冲动啊,你去找玉珠哥哥了是不是?哥,我的事不想让你管!”一见刘金伟,刘金花就说。

“金花,这怎么能说哥冲动呢?你受到了委屈,哥应该为你讨回来。”刘金伟说。

“哥,你跟玉珠哥哥有没有打起来啊?”刘金花担心着张玉珠。

“不打起来才怪呢!我把他的腿打断了。”刘金伟故意说。

“什么?哥你们这样呢?严重不严重,那就快送去医院啊!我去看看玉珠哥哥。”刘金花急了,转身就往张玉珠家里跑。

“金花,你给我回来!我骗你呢!我就打了他一个嘴巴子,他也不还手,我还能把他的腿打断吗?快跟我回家去吧!”刘金伟追上刘金花,拉着刘金花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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