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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亨利

一个汉子

在楼下低头寻找

我问他在寻找什么

他不理我

许久许久

他捡起地上

一只带血的耳朵

他把耳朵戴上听了听

用惊讶的神情对我说:

啊,这不是我的

耳朵!

——大石新语

1.那个遛鸽子的女孩子,在塞给亨利十几粒豌豆后,怒气冲冲地下车而去。但是这一点也没有影响到亨利的心境。在他看来,女孩的那份怒气里,夹杂了那么些朝气,那么些泼辣,甚至,还有那么些妩媚……要是她不那么匆匆离开,他还真想多看她一眼。他开始轻轻哼唱:

“朝阳下,我迎芬芳,

是谁家姑娘,被我碰上。

你头发长长,你眼睛明亮;

你让我心荡漾,小鹿乱闯。

坐在身旁,我听你讲,

你的故事,有些夸张。

不知何故,惹你心伤

被你丢在,大街之上。

我怎能忘,

你泼辣里有机智,

你薄怒里带芬芳。

朝阳下,我送芬芳,

匆匆离我而去的姑娘,

你豌豆般坚硬,铁豆般倔强。

你风华模样落落大方,

我把你放在,我的心上,

我把你刻在,我的胸膛。

我怎能忘,

你妩媚里有张狂,

你离去时留念想。”

亨利让马车停下来。他坐在马车上,痴痴地望着,望着,一时之间,仿佛被女孩把魂魄带走了一半。好久好久,他才低下头来。他张开手,看见了躺在手心里的豌豆。这些豌豆在那女孩的手里捏得久了,还带着她身上的体温。这让亨利觉得特别温馨,拿到鼻子底下去闻一闻,似乎还有她的体香呢。

啊,真香……

2.亨利把豌豆一粒一粒地扔进嘴里,嚼得特别有味。就在他将第五粒豌豆扔进嘴里的时候,他突然想,不能这么一下子就把它们吃完了,我得留下一些来。听说,有人跟美人握过手,就要坚持一个星期不洗手,让那美妙的感觉永存。我也不能一下子就把小美人留给我的豌豆全部吃光,我得——我得把它们分成七份,每天出车的时候吃一份——至少也得吃他个七天!

哈哈,对,对,就这么办。

“驾,驾!”亨利高声吆喝着,一扬鞭子,马车又出发了。那两匹拉车的马没搞懂,这亨利今天是怎么啦,像是喝了一壶似的(他可不能喝,喝了就是酒驾)。这不,他居然扯起嗓门,唱上了:

“这小城的空气清又新,

街道硬又平哪。

哪里来的姑娘辫子长,

哦,两个眼睛真漂亮。

你要是嫁人不要嫁给别人,

一定要嫁给我。

带着你的钱财领着你的宠物,

陪着我一起坐。

这小城的石路硬又平,

豌豆大又圆啦。

哪里来的姑娘辫子长,

哦,两个眼睛真漂亮。

你要是嫁人不要嫁给别人,

一定要嫁给我。

带着你的温柔领着你的美丽,

不要说什么。”

1.亨利驾着马车,在街上慢悠悠地走着。他的嘴角有一颗显眼的痣,这让他很骄傲,所以经常在人前显摆;他身体的某个部位还有一颗痣,让他充满了当男人的自豪,却不敢拿出来公开展示,这多少让他感到有一些遗憾。不过,他也有感到自卑的地方,那就是——他长着一双招风耳。为了掩盖这一缺陷,他总是戴着耳套。这时候街上的人渐渐增多,但没有人要坐他的马车。这还不是上生意的时候。根据他自己的说法,他这是在遛马。

这已经是他遇到给他豌豆那个女孩之后的第七天了。亨利将最后一粒豌豆丢进了嘴里。就在这时,一个美丽的女子进入了他的视野。

这时候太阳升高了一些,阳光从云层中钻出来,呈玫瑰之色,仿佛一个女子在打着呵欠,慵懒而娇艳;街道两旁的阔叶树把这种颜色的阳光零零碎碎地漏下来,洒在街道上,让这个早晨看起来也有了一种女性的风味。

这女子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出现的。她让这个早晨生动起来,也让亨利有了一种梦幻般的感觉。在街上溜达这么一大早,他原本渐渐地有了一点倦意,可是,就是在这样的时候,她——出现了!亨利刚有的倦意立刻消失不见了。他把歪腻着的身子坐正了,目光直直地看向这女子。

这女子一身绿色的衣衫,身材苗条,走起路来腰肢一闪一闪的,仿佛脚底安了弹簧,有一种音乐般的律动。惹眼的是,这女子手里握着一条亮闪闪的链子。顺着链子看向地面,就能够看到她牵着一只乌龟在散步。

“嘿,她在遛乌龟呀。”亨利想,“新鲜,真是新鲜。我得好好看看。”这回亨利就不是去看那女子了,他是在看乌龟。

这只乌龟的肚皮底下安有一个薄木板,薄木板下面装着三个轮子(一前两后),乌龟只需把脚在地上一划拉,身子就会被木板载着,飞快地向前移。亨利想:“嗯,设计得既简洁又实用,不错,不错。”

这女子右手牵着链子遛乌龟,左手弯里挎着个藤编的笼子,不知道那笼子里装着什么。

好奇心人人有。但是像亨利这样好奇心强烈的人就不多见了。亨利决定要把这女子变成他的乘客。

2.亨利驾着马车,很快就赶上了那女子,他把马车横在她的前面,伸着脖子,高声叫道:“喂,妹子,要搭车么?”

那女子正漫不经心地溜达着哩,突然从后面冲过来一辆马车,挡在她面前,这让她有些猝不及防。她止了步,对着马车夫没好气地嚷道:“谁说我要搭车呀,你见我招过手吗?你们这些跑出租车的,真是烦人!”女子抬起头来,道,“你没看见我在遛乌龟吗?让开让开!”

当女子扬起脸来的时候,亨利叫了起来:“啊,原来是你!”

那女子把亨利看了两眼,也叫道:“啊,原来是你!”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格蕾特。

惊呼之后,格蕾特马上把脸板起来:“你怎么阴魂不散呀!”

亨利一点也不生气,陪着笑脸道:“能够在这儿与小姐再次相遇,鄙人万分高兴。来吧,上车。”

格蕾特道:“谁稀罕搭你的车?你没见我在遛宠物吗?”

亨利厚着脸皮道:“我这是顺道带人,免费的。”

格蕾特脸上就露出了笑容:“免费的?怎么不早说。我走得出汗了,就坐一回你的车吧。”那神情仿佛是说我搭你的车是给你赏脸。

3.格蕾特上车时,亨利殷勤地伸出了援助之手。格蕾特把手伸向他,不过他握住的不是她的手——格蕾特把手中的链子交到了他的手中。他原本是要握着格蕾特的手把她拉上车的,结果是他握着链子,把那只乌龟扯了上去。

这让亨利多少有一些别扭。

尽管亨利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乌龟却不买他的情,四脚乱蹬,对他瞪着敌意的眼睛。看在它主人的份上,亨利还得继续在脸上挂着笑。为了掩饰尴尬,他对格蕾特道:“你这么漂亮一个人,为什么却要养这么丑的东西。”

他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格蕾特马上就回了他一句:“那么我要问你,我这么漂亮一个人,为什么要坐在你这么个丑八怪旁边?”面对这样的伶牙俐齿,亨利只得咧咧嘴,一笑了之。

而格蕾特却不肯轻易放过他,道:“我这乌龟丑么?他比你可漂亮多了。”

亨利嘿嘿一笑,不回答。

“你看它,‘身穿八卦,脚踏钉耙,胡椒眼睛,锥子尾巴’,那一点不比你漂亮?”格蕾特道,“我这乌龟,它‘锥子尾巴橄榄头,身穿袈裟缓步走’,比起你这驾马车的马夫来,悠闲自得多了。”

亨利被逼得只好搭话了,他道:“你呀,别拿这乌龟来损我。——它不丑,它比我漂亮,得了吧?”

格蕾特笑道:“它不光比你漂亮,比你强的地方可多啦:你看,你是皮包骨,而它呢,是骨包皮。要是你们俩都从这车上摔下去,你肯定没有它经摔;你又看啊,如果你跟它比长寿,你比得了吗?”

亨利息事宁人地道:“比不了,比不了。”

格蕾特在亨利的身旁坐下,带着一点微喘;她似乎要抑制着自己,把这种微喘压进嗓子里,胸脯却止不住地上下起伏。亨利有意无意地,把目光落在那起伏上。一股淡淡的体香飘进他的鼻孔。这香味鲜明、独特,好像版权一样不容侵占。但他还是贪婪地吸了好几口气。有微醉的感觉。

格蕾特坐得很拢,胳膊肘在亨利的胳膊肘上靠了一下。亨利觉得很受用。他看着她左手弯里那精致的藤编笼子,问:“里面装的是——?”

格蕾特道:“宠物。”

亨利道:“什么宠物?”

格蕾特调皮地一笑:“你猜猜?”他这才发现,她的脸蛋上,有一抹红。玫瑰红。

亨利道:“蟋蟀?”

格蕾特眉头一扬,道:“蟋蟀需要这么大的笼子么?”他又发现,她的眉毛像两弯新月。

亨利道:“蜘蛛?”

格蕾特嘴一嘟,道:“不是。”他又发现,格蕾特的嘴像两个花瓣。

亨利道:“老鼠?”

格蕾特道:“如果这里面是一只老鼠,坐在你这洋气的马车上,这阵它有这么安静么?”他又发现,她的牙齿很白,像玉石。

“我猜不着了。”亨利做出一副认输的表情来,道,“好妹子,你就告诉我吧,里面是什么?”

“就不告诉你!”格蕾特的头一偏,左边眉毛一扬右边眉毛一抑,倔强地道,“你把手伸进去,一摸,不就知道了?”

他再次有新的发现,她嘴里呼出的气息,有一股清香。

4.格蕾特说完这话,就狠狠地闭了嘴。小嘴就那么诱人地翘着。格蕾特那倔强的神情和那翘着的小嘴都让亨利怦然心动,不过他在还没有弄清笼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之前,还在犹豫。正犹豫着,她就用挑衅的目光看着他:

“不敢?”

鸟怕吆喝人怕激,亨利豪气顿生:“你也太小看人了,谁不敢哩!”他说着,就把手伸进笼子口里去了。这回没有犹豫——也许是上升的气血让他来不及犹豫——他坚决得很有点男子气概。

而格蕾特的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

“唉哟!”亨利一声惊呼,把手从笼子里缩回来。慌忙把手放到眼前,看去,手背上有一红印。不是很痛。他心稍安。为了在格蕾特面前保持风度,他居然在惊呼过后,很快镇静下来,微微一笑,淡淡地道:

“啥东西哟,搞偷袭。”

格蕾特问:“它咬了你?”

亨利道:“嗯,可能是吧。”

格蕾特问:“你知道笼子里是啥吗?”亨利道:“不知道。”

格蕾特道:“看来这一口你是白挨了。”

亨利道:“究竟是啥?”格蕾特轻描淡写地吐出一个字:

“蛇。”

“啊!”

“怎么,怕了?”

“谁,谁怕了——”

“你。”格蕾特用一个指头,点着亨利的鼻尖,“你怕了。”他这才发现,格蕾特的眼里藏着狡黠。

亨利道:“我,我怕了么?”停了停,到底不放心,问道:“——笼子里是,是什么……蛇?”

格蕾特道:“宠物蛇。”

亨利道:“什么不养,养这玩意儿!”

格蕾特道:“不是我要养,是我妈妈要养的,我这都是在帮她遛呢。”

亨利把格蕾特看了一眼,心想,这原来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子呀。道:“你妈妈自己不遛宠物吗?”

格蕾特道:“要遛的。她养的宠物又不只是一两种。以前都是我们俩一道出来,今天早上我起来迟了,她先出去,于是我们就各遛各的。”

亨利道:“你妈妈遛什么?”

格蕾特道:“鸽子。”

亨利道:“唉哟,就是那天你遛的两只鸽子么?好漂亮哟。”

格蕾特瞟了亨利一眼道:“怎么,不说它们丑了?”

亨利道:“我敢说它们丑么?我一说它们丑,你就得说,它们比我漂亮,比我这个驾马车的悠闲自得多了,还会说,它们比我经摔,比我长寿。对不对?”

“不对,”格蕾特道,“它们的确比你漂亮,但不一定比你经摔、比你长寿。不过呢,它们比你能飞,比你会下蛋,倒是真的。”

亨利道:“你送给我豌豆,我今天才吃完。”

格蕾特道:“你胃口也太小了,一把豌豆吃了这么久。”亨利道:“那是你送我呀,那么珍贵的东西,我哪里舍得一下子就吃了它。”

格蕾特咯咯笑道:“什么珍贵玩意儿!那豌豆是喂鸽子的,你怎么能吃?”亨利道:“鸽子是你妈的所爱,鸽子能吃,我为什么就不能吃?”格蕾特道:“这么说来,你也想当我妈的所爱了?”亨利正色道:“要是你妈能够把我当宠物一样宠着,我还用干这活儿么?”格蕾特道:“有你这么说话的么,我听着肉麻。”亨利道:“我说的是心里话。”这时候他觉得手越来越痛,并且有麻的感觉。他感到有些不妙,问:

“这蛇——有毒么?”

“有毒。”

格蕾特轻描淡写地补充了两个字:“剧毒。”亨利被吓住了,声音有些发颤:“别,别吓我。”格蕾特还是那么平静:“谁吓你了,我这笼子里喂的是金环蛇。”

“啊!!”他叫。

4.亨利脑子里轰地一声,仿佛有一座高楼倒塌;身子就软软的,有些坐不稳了。脸上再也无法保持那份平静,他一咧嘴,嘴角那颗痣就惊惶地跳了一跳,仿佛要从他的脸上逃跑。他的表情惊慌,没有节制(顾得了么,无法节制呀),这让他自以为优雅的容貌在这一瞬间遭到了灾难性的破坏。……格蕾特这时候就伸出芊芊玉手,将他那只被蛇咬了的手抓住了。亨利痛苦地意识到,此刻的他,手被美人握着,却没有美好的感受。这格蕾特仿佛就是一条美女蛇。他正在向地狱滑落。变戏法般的,格蕾特的手中多了一根细细的红绳,她一面用红绳将他的手腕紧紧地缠住,一面道:

“这下,你的性命就保住了。”

亨利听了她这句话,顿时觉得往地狱滑落的身子稳住了,这格蕾特仿佛不再是一条美女蛇,而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他一挣,坐直了一些,道:“你这是干嘛?”格蕾特指着红绳道:“它把你的血脉截断了,毒素不会进入你的心脏或者大脑,所以你暂时没有了生命危险。”格蕾特用一副循循善诱的语调继续道:“如果毒素进入你的心脏,你就必死无疑;如果毒素进入你的脑子,轻则发疯,重则到阎王爷那里报到。”格蕾特说完,就轻盈地跳下车去。

啊,这蛇一样的格蕾特!

1.亨利见格蕾特离他而去,当时就呆住了,他这被蛇咬了的手,现在更加麻木了!虽说让她给绑上了红绳子,一时没有了生命危险,但是如果不及时把毒从手上清除,这手可能就废了。怎么办?怎么办?唉,解铃还需系铃人,我得找她!

“喂,美女!”他叫。格蕾特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继续走她的路。眼看着就要转过一个街角,失去踪影了,亨利不得不对着马儿吆喝一声:“驾!”马儿慢走了一个早晨,早就想撒开蹄子狂奔一气了,得了这声命令,就脚下发力,得得地欢跑起来。不一时,就追上了格蕾特。

“喂,美女……。”他叫。格蕾特抬起头来:“你这人怎么回事,脸皮挺厚呀。”“不,不是,”亨利道,“你别误会,千万别误会!”格蕾特道:“你刚才叫我搭你的车,这会儿又撵上来,你叫我怎么想?没见过美女么?”亨利道:“我不是你这意思……。”格蕾特道:“这么说,我这是孔雀开屏,自作多情了。”亨利道:“也不是!”

格蕾特道:“那你找我是什么意思?”亨利道:“你看,你养的蛇咬了我,我总得找你——”格蕾特竖起柳叶眉来,一脸的温柔霎时消失得干干净净:“怎么,你要我赔医药费么?那是你自己把手伸进去的呀!”亨利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求你给指点指点,找谁治呀。——我想,你既然在养蛇,当然就知道有谁会治了。”

格蕾特板起的脸柔和了一些,道:“你这么说,我还能接受。”亨利道:“谢谢理解,谢谢理解。”格蕾特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对女人就这么黏?”

亨利道:“平日里,我也不对女人黏,可是今天早晨,我也不知道怎么的了,见了你,就想着要跟你搭话,好像,好像我们曾经在哪儿见过一样。”

格蕾特道:“这倒也是,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心里就想,这人我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为了你这只手,你可得给我说实话,你究竟是谁?”

亨利看了看周围,这时候街上过往的人尚少,也没有人注意他们。就压低了声音道:“你知道《青蛙王子》的故事吗?”格蕾特身子一抖,道:“你,你说什么?!”

2.亨利看着格蕾特道:“《青蛙王子》的故事,——你,一定知道。”格蕾特道:“为什么?”亨利道:“从你刚才那一抖里,我看出来了。”格蕾特道:“难道你是那里面的人物?”亨利道:“要是我猜得不错的话,你也是。”格蕾特道:“你先说,你是谁?”亨利道:“我就是王子的仆人亨利呀。”说着,摸出一本《格林童话》,翻到一页,道:“你读读。”

明天,他们将一道返回他的王国。第二天早上,太阳爬上山的时候,一辆八匹马拉的大马车已停在了门前,马头上都插着洁白的羽毛,一晃一晃的,马身上套着金光闪闪的马具。车后边站着王子的仆人——忠心耿耿的亨利。亨利的主人被变成一只青蛙之后,他悲痛欲绝,于是他在自己的胸口套上了三个铁箍,免得他的心因为悲伤而破碎了。

马车来接年轻的王子回他的王国去。忠心耿耿的亨利扶着他的主人和王妃上了车厢,然后自己又站到了车后边去。他们上路后刚走了不远,突然听见噼噼啦啦的响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断裂了。路上,噼噼啦啦声响了一次又一次,每次王子和王妃听见响声,都以为是车上的什么东西坏了。其实不然,忠心耿耿的亨利见主人是那么地幸福,因而感到欣喜若狂,于是那几个铁箍就从他的胸口上一个接一个地崩掉了。

读完这一段文字,格蕾特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亨利的脸上,激动地道:“这么说,你就是忠心耿耿的亨利?”亨利道:“是呀,我就是亨利。”

3.格蕾特道:“这怎么可能,你——该不会是骗子吧?”亨利脸色一暗,一副很受伤的样子,道:“你看我像是骗子吗?”

格蕾特道:“如今,这街上,骗子可多了。前街的约翰老先生,前不久就被骗子骗了。”亨利一听就来了兴趣,硬要格蕾特给他说说是怎么回事。格蕾特便道:“约翰老先生今年60多岁,平时没什么事,在家里负责买菜。某一天,他买完菜回家的路上碰到了秦老头。秦老头是他的好朋友,在经营药店。秦老头很热情地接过约翰老先生手中的菜,说要介绍个在中国做珠宝生意的朋友给他认识:‘你前段时间不是在看玛瑙吗,他正好是搞玛瑙的,全部是从缅甸进口的。’两人到药店后,秦老头将约翰老先生引进内室,里面坐了位40岁上下的男子。秦老头介绍说,这就是‘华玲玉石’的方总。秦老头对约翰老先生说,自己是两年前到云南旅游时认识的方总,人不错。方总从包里摸出一个红色的、如同戒指盒大小的礼品盒,里面装着一颗直径约1厘米的绿玛瑙珠给约翰老先生作为“见面礼”。约翰老先生意外地得了这么个见面礼,悄悄找专家鉴定,一位卖玉石的老板出价1500元要买这块绿玛瑙。这个报价让约翰老先生暗喜,同时他对方总也更有好感了。过了几天,秦老头来问约翰老先生有空没有,说方总这次来这儿除了见老朋友外,还想考察下这儿的珠宝玛瑙市场,让约翰老先生陪他去。约翰老先生立即爽快地答应了。方总考察完后告诉约翰老先生说,‘这里的古玩市场还比较散乱,而且有的玉石质量不怎么样,售价高得离谱。’在其中两家店看时,方总看了这两家销售的玉器说,‘这是经过电镀后的玉。相当于是给劣质玉穿件漂亮的外衣,外行看不懂,我一眼就看得出来。’方总为了证实他的判断正确,就花了五两银子买了一串玉手链。回到秦老头的药店,方总找来一锅热油,让其将玉放入油中,那玉很快就褪了色,原来是玻璃做的,不值钱。约翰老先生更加佩服方总的眼力。又过了几天,方总说要回云南去办一件事情。方总打开随身的行李包,说里面还有两条玛瑙项链,本来是送给一位亲戚的,结果那位亲戚搬了家,找不到了,自己也不想带回云南,同秦老头和约翰老先生有缘分,如果他们喜欢就送给他们。约翰老先生发现里面贴着标签,每根售价10000元。几天的相处,约翰老先生和秦老头对方总的身份深信不疑,表示无功不受禄,玛瑙项链他们愿意出钱购买。方总推辞一番后表示打个对折,两根项链一共10000元卖给他们。就这样秦老头和约翰老先生各自出了5000元,购买了两根玛瑙项链。回到家中,约翰老先生拿出玛瑙项链观察,发现里面有些裂纹,还有些杂质。他心里有点吃惊,于是拿到市珠宝玉石鉴定协会去鉴定,发现这条玛瑙项链其实是很低档的。而秦老头的那条玛瑙项链经过鉴定,市场售价也不会超过50元。两人这才意识到上当受骗了。”

听了格蕾特的一番话,亨利笑道:“我不会送你见面礼,也不会拿玛瑙项链来骗你。”格蕾特道:“你真是亨利?”亨利拍着胸口道:“如假包换!你呢,你是谁?”格蕾特道:“我就是青蛙国王的王妃绿裳呀。”

亨利道:“你——”

格蕾特道:“那次,就是你护送着我们,回到了王国。因为我坐在车厢里,而你走在马车后,我根本就没有仔细看过你。后来,我进了王宫,就再也没有看见过你。”亨利道:“那是因为,我一直服伺的都是国王,而你很少跟国王一起外出。所以我们见面的机会很少。”

格蕾特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亨利道:“自从国王失踪以后,我就在找他。辗转反复,我终于得到消息,说,我们的国王到了这儿,所以我就来到了这里。”

格蕾特道:“你到了这儿,打听到青蛙国王的消息没有?”亨利道:“还没有。”格蕾特道:“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亨利道:“住在涉趣车行。”

4.当下,格蕾特道:“一个人住吗?”

“不,”亨利道,“我现在娶了个中国姑娘做老婆。”格蕾特道:“在德国那么多年,你都未娶,为什么现在你就想到要娶老婆了?”亨利道:“那时候我的一门心思都在青蛙国王身上,没时间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这辈子呢,许多时间过去了,都找不到青蛙国王,我就想,住下来,慢慢找吧。住下来后,我就找了一份我熟悉的工作——驾出租马车。有了这份工作,没过多久,就被老板的女儿看上了,硬要跟我,我当时还没存那份心思呢,被她追得极了,就想,我们国王不是也娶了个小公主作王妃么?所以我就跟她结了婚。”格蕾特道:“你那老婆怎么样?”亨利道:“还算过得去。姓马,可她老爹偏偏叫她虎妞。”

说到老婆,亨利的话就多起来,他告诉格蕾特,每天早上起床前,他都要爬到老婆的身上去……格蕾特皱着眉头道:“说这些干什么,我不要听。”笑道:“看看,看看,你想偏了不是?许多男人人一听到我说这事,就竖了耳朵,连连催我赶快往下讲呢。而我呢,偏偏在讲到这儿的时候不着急,要抽几口烟再往下说,回回都惹得他们猴急猴急的。而你们女人呢,恰恰相反,一听我说个开头,就急忙叫我打住……。”

格蕾特道:“说这些不是无聊么。”亨利道:“你以为我爬到老婆身上去是要干那种事吗?——我压着她,是要叫她念床对面墙上我写的字哩。”格蕾特道:“哦,我明白了,你这是在教你老婆学文化。”亨利道:“才不是呢,我老婆的文化功底比我深厚多了。——我给她规定,每天起床前,必须将那上面的字念三遍。这是她必做的早课。她念完了,我就问她,记住了吗?她答,记住了。记住了。记住了。连答三遍,我才放她起来。”格蕾特道:“你都写了些什么?”马车夫道:“娶来的老婆买来的马,任我骑来任我打。”格蕾特叫起来:“那天早晨,你给我说过这事儿。”

亨利道:“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格蕾特笑道:“看来你真把你老婆当马了。”亨利道:“她本来也姓马呀。”格蕾特道:“你真是御妻有道啊。”亨利看着格蕾特道:“你说我‘御妻有道’,我倒是不赞同——怎么能说‘御妻’呢?我可是把她当宠物一样宠着。——你怎么也跑到这儿来啦?你不是我们的王妃吗?”

格蕾特道:“我也是要找王子呀。他莫名其妙失了踪,我总得找呀,不然,你让我守寡么?”亨利道:“你是怎么到这儿的?”格蕾特道:“我冒充流浪女,到处找王子。有一天,我听说有一对夫妇喜欢养宠物,而且养了一只奇怪的青蛙,我怀疑那青蛙就是王子变的,所以我就靠近他们,居然就被他们夫妇收养,成了他们的养女。现在我还有一个哥哥,叫格力高,前不久变了形,变成了一只大甲虫。”亨利道:“那么这家人更可疑了,你要好好观察,我有机会,也来看看。”

两人拉了一会儿家常,亨利就把那只肿得高高的手伸到格蕾特面前,道:“我这手都这样了,你得帮我。”格蕾特刚才还面带微笑呢,这时候就板了脸道:“谁叫你见了我,做出那副色迷迷的样子来呢。活该!”

亨利道:“我那时候不是没有认出你吗,早知道你是王妃,我磕头跪安还来不及呢。”格蕾特不依不饶,道:“你当时那个眼神呀,恨不能吃了我……。”亨利道:“好王妃,求求你,就不要再说了!”

格蕾特道:“好,好,我不说了。——我走。”作势要走。亨利急了,忙道:“请留步!”

1.格蕾特道:“你不是怕我说吗,我不说,我替你走,又怎么啦?”亨利道:“好王妃,你就帮帮我吧。”

格蕾特眼珠子一转,道:“好,我就帮你,不过嘛——”亨利立即给格蕾特跪下了:“我给王妃磕头!”格蕾特道:“看看,你不是会错我的意了么。也不想想,我需要你这颗笨头?你就是把额头碰肿,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亨利道:“那我给你揉揉腰?”格蕾特道:“呸,你这想占我便宜。”亨利道:“天理良心,要是我存有那份心思,就让雷劈了我。”格蕾特仰头看了一看天,道:“这大晴的天,哪里来的雷?你这是诅的白眼咒。”

亨利道:“我愿意把我这么多年积蓄的钱都献给王妃。”格蕾特道:“好啦好啦,别一口一个王妃的,这城里还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呢。要是被你叫破了,我以后还怎么在这儿做人?”

亨利道:“那么请你允许我叫你格蕾特阿姨。”格蕾特道:“我有那么老么?”亨利道:“那么我叫你格蕾特姐姐。”格蕾特道:“算是便宜了你。”亨利道:“格蕾特姐姐,只要你答应帮我治好我的手,我愿意把我这么多年积蓄的钱都献给你。”格蕾特道:“你看我是贪钱的人么?”

亨利道:“那你要我怎么样?”

格蕾特道:“你能答应我我要你怎么样你就怎么样么?”亨利道:“答应,答应,答应!”

格蕾特道:“我要你拜一个干爹。”

2.亨利道:“你说什么?”格蕾特道:“我的话你没有听见么?”亨利道:“听见了。”格蕾特道:“既然听见了,为什么还问?”亨利道:“我怕我听错了。”

格蕾特道:“难道我口齿不清?”亨利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格蕾特道:“那你是什么意思?”亨利道:“你要我拜一个干爹,我实在是——”格蕾特道:“你不愿意?”亨利道:“不是我不愿意,而是,你看,你要我拜谁?”

格蕾特一指乌龟,道:“它呀!”亨利道:“格蕾特姐姐,请你不要开玩笑。”格蕾特道:“谁开玩笑了?我说的是正经话。”

亨利道:“我拜谁当干爹都好说,”一指前面不远处一个正在走路的小孩:“你要我拜他当干爹,我都干……。”又一指街道旁一棵树:“我拜它当干爹,我也愿意……。”

格蕾特道:“你唯独不愿意拜乌龟为干爹,是吗?”亨利苦着脸道:“是……。”格蕾特道:“我就搞不明白了,你这是为什么?”亨利道:“如果我拜乌龟为干爹,我不就成龟儿子了么?”

格蕾特道:“可是你知道吗,这只乌龟能够帮你。”亨利道:“它?”格蕾特道:“它可以帮你把手上的毒血吸出来。”

亨利道:“那,那就请你帮我对它说句话。”格蕾特道:“说得轻巧。要喊乌龟帮你把手上的毒血吸出来,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亨利道:“哦?”格蕾特道:“要把你手上的毒血吸出来,乌龟是要冒着生命危险的。你说,这世界上,有谁愿意为你冒生命危险?”

亨利想了一想,道:“在这个世界上,愿意为了我而拿生命去冒危险的,还真找不出几个来,只有我爹我娘了。”格蕾特道:“这不得啦,你只有拜它当了你的干爹,它——这个你的干爹——才会为了你用生命去冒危险呀。”

亨利道:“看来,我得当一回龟儿子了。”格蕾特道:“不是‘一回’,而是要一辈子。只要你认了这个干爹,就一直要认下去。”亨利道:“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它的命比我长,看来我当一辈子都还不行,死后都还得当下去。”

格蕾特道:“别想那么多啦,表个态吧,愿不愿意?”亨利道:“为了活命,我还敢说不愿意么——愿意。”

格蕾特道:“那就拜吧。”亨利道:“现在?”格蕾特道:“现在。”亨利道:“就在这儿?”格蕾特道:“就在这儿。”亨利道:“就不摆个香案,弄点供品什么的?”格蕾特道:“它可不那么讲究。”

亨利道:“它真这么想?”格蕾特道:“它怎么想我不知道,不过我是它的主人,我可以替它做主。”亨利道:“那么我就拜了?”格蕾特道:“拜吧。”

亨利就匍匐下地,对乌龟拜了三拜,道:“皇天在上,今日我亨利愿拜乌龟为干爹,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虽非亲骨肉,但比骨肉亲,从此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背义忘恩,天人共诛!纳投名状,结父子谊;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扶。外人乱我父子者,必诛之!睥睨天下,一览众山小。”

说到这儿,又想,乌龟长寿,我得再说几句,于是又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黄天厚土为证,如有违背,不得好死。”拜毕,格蕾特就提了一提链子,对乌龟道:“乌龟呀,你收不收这个干儿子,你就表个态吧。”

乌龟无声。亨利就急了,对格蕾特道:“乌龟——不,我干爹——它怎么能开口说话呢?你可别戏弄我呀。”格蕾特道:“这乌龟——不,你干爹——它虽然不能开口说话,但是它能点头或者摇头呀:如果它答应了认你这个干儿子,它就会点头;如果它拒绝,就会摇头。”亨利道:“那就劳驾你给问问。”

格蕾特道:“乌龟呀,我且问你,你愿意收眼前这个人为干儿子吗?如果你愿意,就点一下头吧。”乌龟果然就点了头。亨利道:“啊,它点头了。——它同意我当它干儿子了!”格蕾特道:“你看见它点了几下头?”亨利道:“三下。”格蕾特道:“我对它说的是,如果愿意,就点一下头,如今它点了三下,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亨利一下子紧张起来:“点三下头是什么意思?”格蕾特道:“一下,表示‘愿意’;二下,表示‘很愿意’;三下么,表示——”

说到这儿,就故意停住了。亨利道:“三下表示……?请你说说。”格蕾特道:“三下表示‘非常愿意’。”亨利抚着胸脯道:“吓我一跳。”

格蕾特道:“我还得问问。”亨利道:“问什么。”格蕾特道:“不是问你,我问乌龟呢。——乌龟呀,乌龟,我且问你,你愿意当眼前这个人的干爹吗?”亨利道:“它都答应收我这个干儿子了,当然愿意当我的干爹呀,还用问吗?”

格蕾特道:“你别打岔,它愿意收你当它的干儿子,不一定就愿意当你的干爹。这个问题,我必须问。——乌龟呀,乌龟,我且问你,你愿意当眼前这个人的干爹吗?如果你愿意,就点一下头吧。”乌龟就点了一下头。亨利道:“啊,它点头了。——它同意当我的干爹了!”

格蕾特对乌龟道:“既然你愿意,就帮忙把你干儿子手上的毒血吸出来吧。”乌龟就又点了一下头。亨利就把手伸过去,要去拿格蕾特手里的链子。格蕾特道:“你可不能就这么把你干爹提过去。你得有礼貌。”

亨利道:“我该怎么办?”格蕾特道:“你得走过来,跪在你干爹面前,把手伸到它嘴巴前面去,请它。”亨利只得走过去,往乌龟面前一跪,道:“干爹呀,请你下嘴吧。”

乌龟把亨利手上的毒血吸了出来,每吸一口,就吐一口。一会儿地上就是一片污血。到得后来,乌龟就昏了过去。亨利道:“怎么办?”格蕾特道:“你干爹这是中了毒。”

3.亨利就哭起来。格蕾特道:“你哭什么?”亨利道:“我身体里的毒血还没有全部吸出来呀。”格蕾特道:“虽然没有全部吸出来,但是也能保住你这条命了。只要你坚持不尽女色,至少,这毒在短时间内,不会发作。”亨利道:“等等!你说,不近女色,是指什么?难道是叫我不要靠近女人——”格雷特道:“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只是叫你不能跟你的老婆同房。”亨利叫起来:“哎哟,这可要了我的命了!”格雷特道:“原来你就这么没出息。你就不能忍忍?”亨利道:“我能忍,我老婆她不能忍啊。我要是叫她活守寡,她非撕烂了我,把我吃了不可。”格雷特道:“那么你就得想办法,早点解了身上的毒。”

亨利道:“还求您多多指教。”

格蕾特道:“要解除你身上的毒,你就还得去求一个人。”亨利道:“这个人是谁?”格蕾特道:“巫婆。”

亨利道:“巫婆在什么地方?”格蕾特道:“丛林里。我可以给你提供路线图,因为不久前,我们在丛林里见过她。——你怎么不哭了?”亨利道:“我为什么还要哭?”格蕾特道:“你干爹昏过去啦。要是昏过去醒不来了——死了怎么办?”

亨利道:“哦……。”

格蕾特道:“你刚才不是发誓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么,它今天死了,你也得跟着死。”亨利道:“哦!”便放声大哭起来。

也不知他是在为他的干爹哭,还是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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