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朗无语,不过,心下却有些不平,暗讨,如果能讨要回一千两金票也是不错。
秦天朗不动声色的朝秦三使了个眼色,然后低头抿着茶盏里的清茶。
茶水清冽,入口醇香,品得出是好茶。
老鸨柳妈妈脸色难看,虽然,以留香楼的背景,倒是不惧秦天朗拆掉此地,可是毕竟是自己这一方理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思讨了良久,柳妈妈讪笑道:“秦公子,这事说起来是我们留香楼不对,可是倚月那丫头的脾气,您老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当妈妈的可是操碎了心。”
秦三小眼一眯,眉头皱起冷笑道:“老鸨,别说这些废话,既然倚月姑娘看中了那姓柳的酸儒,那就请把我们少爷的金票还回来吧。”
柳妈妈被秦三一噎,脸顿时涨红,站在那里踌躇了一阵,然后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我这当妈妈的也没办法了。”
说完,她望了楼上一眼,继续道:“请秦公子稍等片刻,我去跟倚月那丫头说道说道。”
说完,她转身袅袅朝楼上走去。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秦三抹了一把鼻子,朝旁边尴尬站立的小桃挥了挥手道:“你也回去吧,少爷不需要你伺候。”
小桃委屈着脸,转身欲往二楼走去。
秦天朗白了秦三一眼,然后喊道:“小桃姑娘,等等。”
小桃有些不明所以,一脸疑问的看着秦天朗。
秦天朗端着茶盏,给了秦三一个眼神。
秦三这次却没有看懂秦天朗的意思。
“笨蛋,打赏,真没眼力劲。”
秦天朗抬脚踹了秦三腿一下,那副纨绔的做派表现的淋漓尽致。
秦三恍然,急忙从怀里摸索出一块碎银子,丢给了喜笑颜开的小桃。
小桃轻轻给秦天朗揖了一礼,娇媚的轻吟道:“谢谢秦公子。”说完,还给秦天朗抛了个媚眼,然后转身扭动着腰肢,上楼去了。
秦三嘴里咕哝道:“少爷,这留香楼都要黑咱们了,还要给他们打赏。”
秦天朗哼哼了两身,道:“看你小气吧啦的,平白丢了我们秦府的份,跟一群娘们较什么真。”
“也是,我们秦府出来的都是真爷们。”秦三挺了挺胸膛,自豪的道。
秦天朗无语,就你这样的,还“真爷们”?
忽然间,门外传来一阵喧嚣声,期间夹杂着嚣张的谈笑。
转眼间,一行六人走进了留香楼,却是三名衣着华丽的富家纨绔,带着三名下人打扮的仆人走了进来。
“看吧,我就说秦老弟肯定在留香楼,被我一语中的吧。”走在最前面一个粉头油光的弱冠男子叫嚣道。
身后,另外两名锦缎绫罗的青年也是面露贱笑,拱手假装恭维道:“还是易兄高见。”
说完,三人疾步走到秦天朗桌前,一人一张凳子坐了下来。
“昨夜良辰美景,佳人入房,羡煞整个上京,没想到秦老弟春宵过处,这么早就又自留香楼寻芳,真是令吾等佩服,佩服。”
说话间,三名纨绔齐齐拱手,做敬仰状,不过脸上那猥琐的笑容,却看起来龌龊万分。
秦天朗有些懵,这些人是谁啊?跟我很熟吗?
有些不明所以的秦天朗看了三人一眼,道:“你们谁呀?我们很熟吗?”
三人一窒,互相对视一眼,然后齐齐仰面大笑,为首那名纨绔抬手指着秦天朗道:“秦老弟真是妙人,这一出佳人娶进门,媒人丢过墙的戏码,令为兄三人深感惆怅,昨夜如果不是为兄透露佳人音讯,秦老弟又怎能抱得美人归。”
说至此,秦天朗已经明了眼前三人是谁了,不出所料应该是“衣冠兽”三人。
秦三附身在秦天朗耳边,目光扫过,一一报号。
果然,为首那名纨绔正是易家易世基。左首,身着水蓝色锦袍,脸颊消瘦,嘴角有一颗黑痣的纨绔是赵家赵志冠,右手边那名纨绔,身着紫缎长衫,手握一柄纸扇,开合间可以看到扇面之上绘着一张仕女图,一副翩翩公子打扮,可惜他那浑圆的脸庞及一双精小的双眼,完全破坏了这份儒雅之气,此人正是韩家韩太寿。
秦天朗咧嘴一笑,抱拳道:“说起来真的要多谢易兄提点,小弟才能如愿得偿。”
这倒是秦天朗的真心话,如果自己没有“醉酒劫清秋”,那么必将是终生憾事。
易世基等三人互相对视一眼,脸上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说起来,秦老弟这么早就来寻芳,看来是仍念念不忘倚月姑娘喽。”韩太寿摇着折扇笑道。
旁边两人也是带着调侃齐道:“定是如此。”
秦天朗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茶水,缓缓道:“那倒不是,只是秦家的脸面不能丢,不是吗?”
“对。”三人齐声喝道。
赵志冠右手抚摸着嘴角的黑痣,猥琐道:“秦老弟可是亏大了,平白给留香楼没了千两金子,结果却没能一亲芳泽,的确不妥,而我们。。”
说完,他脸上挂上一丝得色道:“清倌稚子,美妙无穷啊。”
顿时,三个纨绔都得意的哈哈一笑。
秦天朗无语的白了他们一眼,暗讨:“你们就得意吧,等哪天花柳上身,看你们还笑的出来不。”
易世基停了笑声,对秦天朗道:“秦老弟,倚月姑娘被那姓柳的酸儒拔了头筹,真是可惜呀,明月照沟渠,可惜,可惜。。”说话间,他摇头晃脑,一副深感惋惜之意。
赵志冠小声道:“听说这柳如玉殿试折桂,御笔钦点一甲探花,进了翰林院,将来可能出仕入阁。”
易世基轻轻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前几天跨马游街,为兄还曾看到过那小子。”
秦天朗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听着几人的话语,从其中分析着一点一滴的讯息。
韩太寿“啪”一声,合上折扇道:“一个狗屁探花又能如何,如果官运顺达,等他入阁,早已白发苍首,如果不顺,说不定发派去修史书去了。”
“有理。”听完韩太寿的之言,三人对视一眼,哈哈一笑。
秦天朗无语的笑了笑,看来这位探花郎注定是“官运不顺”之流了,要知道,这里可是有四个大纨绔对他不顺眼,随便吹吹风,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好了,不多说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为兄可不能让佳人独守春闺。”易世基站起来,随手整理了一下锦袍,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容,朝秦天朗拱了拱手。
赵志冠和韩太寿也站了起来,朝秦天朗拱了拱手,齐声道:“秦老弟,对不住啦。”
然后,三人炫耀般的朝楼上摇曳而去。
看着三人轻车熟路得样子,秦天朗知道,这三个贱人定然已经和那三个出阁的金花勾搭在了一起。
秦天朗无语,嘴里嗤道:“真是衣冠禽兽。”
说完却发现,自己把自己也骂了,急忙改口,“真是衣冠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