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对于罚自己是无所谓的,毕竟归根到底是自己惹事在先。但是把江珞瑜也一起罚了了,他就很不开心,于是独揽过错,说此事与江珞瑜毫无关系。
本来这事情江珞瑜就是无辜的,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去求情,灵帝大概都会将江珞瑜排除在外。灵帝为了让齐玄安分一点,是故意让江珞瑜思过的,一来是让他整理好三人之间的关系,另一来是因为他有伤在身,在自己的仙府中思过免了琐事缠身也方便养伤。可是齐玄是个一根筋的神仙,见灵帝不理他,愣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就站在殿上不走。
灵帝看了一眼他,然后轻飘飘地传来一句话,“合运殿的事务就先让许竹一个人料理吧,我觉得你的脾性不适合掌管凡人气运。”
齐玄一听变了神色,但是事已至此,他官职都丢了,如果不能求得江珞瑜免于责罚,那岂不是丢的怨屈。于是他就站在御灵殿正中央还是不走,灵帝顿生厌烦,他极其讨厌别人胁迫他,无论用什么方法,出于什么目的,从来都只有别人服从于他的意志。
他放下手中的笔,正眼看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齐玄,启唇,声音充满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再不走,就从哪来滚回哪去。”
齐玄听完这话没有继续跟灵帝犟着了,扭头就走。他不能下去,他要是下去,他以后就见不到江珞瑜了。
两个人在朗逸的殿中剑拔弩张,又要动起手来。朗逸见状,神色陡然之间变了,瞬间一股极其强大的威压从殿的四面八方向在座的每一个人涌来,齐玄和尹岚的感觉尤甚。那感觉仿佛是将血脉里的每一滴血液都凝结,将灵元里每一丝向周身传递的灵力都紧紧压制住。
神之威压。
他们今天算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都说朗逸神君是所有神君之中法力最高也是最有可能晋为上神之阶的人,今天神君一怒让他们意识到虽然亚神和神君同为神阶,但是高一阶差距到底有多大。
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齐玄和尹岚也不气势汹汹了,江珞瑜的伤还没有好全,在这种强大的威压压迫之下忍不住咳了两下。朗逸脸色低沉,冷冷地看着不分场合闹个不停的两人安分了,便散去了殿中的威压,抬手示意应凡继续说下去。
应凡立马将事情的经过叙述给他们听,三个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他们确实无一人知晓那个狼妖,更别提什么时候惹上他的。尤其是江珞瑜,一届文官,下凡除妖,上阵杀敌也用不上他,就更不知道为何狼妖有此要求了。
朗逸听完,也觉得此事奇怪,便问许竹:“你怎么看?”
许竹问应凡道:“你说狼妖出现在庆阳郡南边,离报恩山可远?”
应凡答道:“就在报恩山。”
许竹道:“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神君。”
朗逸道:“说来。”
许竹道:“三个月前,报恩山南边的信男信女祈祷的数量骤然增多,无不是希望山火停止,天神息怒。我本以为那就是冬日里天干气燥,不小心引发的普通山火,再加上也并未有凡人死伤,便也没甚再意。但听闻那山被烧了个精光,而现在凡间已是初春,那山却不见有任何万物复苏的样子,反倒是生出了许多低等的妖物,害人性命。进来又有许多人祷告请求天神显灵除妖。”
应凡听的一脸懵逼,禁不住问道:“那这与三位亚神有何关系?”
许竹答道:“凡间的火烧山,那些野草和植物春风吹又生,断然不会春归还寸草不生。只有天火才会有此导致这种状况。”
应凡和朗逸神君顿时明白了,三个月前,天火,可不就是二人打架,江珞瑜受伤,掀了红一的药炉那次,引发天火下界,死伤了一山的精怪。
那这狼妖点名要三人下去是要讨个说法?按理说这狼妖残害了这么多凡人,危害人间,罪大恶极,派人除了便可。三位亚神完全不需要理会这等狂妄要求,可是现在谢雨在他手中,这事就不能如此处理了。但是真让三位亚神下去,那狼妖以谢雨做要挟,一定会提出非常无理的要求,要是按他说的去做的话,那天界岂不是颜面尽扫?
众人噤声,齐玄这次也难得的没有当出头鸟。江珞瑜倒是说话了,声音极为悦耳“这事情归根结底是我们三人引起,我们三人结伴下去,向那狼妖道歉,待他把谢雨真仙放出来,我们再论罪行罚,神君觉得如何?”他向朗逸浅浅行了一礼。
朗逸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当真对得起“傻白甜”这三个字,那狼妖所求的如果只是一句道歉,便不会对凡人下如此毒手,也不会处心积虑的抓了谢雨做要挟,要他们三个下去,怕是要他们对报恩山成千上百的精怪谢罪自裁。
他思索了片刻,决定将此事奏给灵帝,让灵帝做定夺,毕竟涉及真仙的性命,亚神的安全和天界的威严。
一众人来到御灵殿时,远远就看见了两个璧玉一般的人物站在一起低声交谈着什么。男子一身紫色锦袍,身形修长,挺拔俊逸,似乎说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惹得那女子轻笑出声。那女子抬眼瞥见了他们,示意那男子。应凡和秦一都是第一次来到三十三重天,看到那女子顿时愣住了,月神的美貌冠绝三界他们是早有耳闻的,只是看到会说会笑的真人立于眼前时,瞬间还是被震惊了。两人的眼睛简直无法从月神身上移开,许竹早知道会是这种情况,忍不住出声提醒,他们方才回过神来。
“小神,小仙见过银离上神,月神”,众人恭恭敬敬地对着他们行礼。
应凡和秦一在心中惊叹道:“今天是撞大运了吗,竟然能同时见到传闻中的月神和银离上神,今天是个什么神奇的日子!”
那男子从容转过身来,略一颔首,示意朗逸神君结束行礼,那是一张惊为天人的脸,只一眼,此生便再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