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洪武的动作就慢了些,一直等到那阴诡嚎叫出来,手里的法决才堪堪完成,而那光幕也只是闪了一下便再次消逝,丝毫没有打断那阴诡的嚎叫。
那阴诡的嚎叫威力颇大,直接一喝便喝散了李清寒手中的火刀,直接把李清寒震飞老远,地上的干尸纷纷碎裂,但是却没有人再化为干尸,只是在阵中的众人都直接瘫软在地。
洪武虽然是在阵外,但是也受到波及,腿脚酸软。
而那阴诡却随着大喝身形骤减,浑身的黑雾弥散。
此时逃跑的居民当中一个妇人紧张的抱着一个婴孩,那婴孩此时却是浑身放光,那光芒犹如从身体内浮现,透体而出,身躯顿时变的通明,犹如琉璃,散发彩色光芒。
“五色琉璃体!”
不远处挣扎着想爬起来的李清寒看到这一幕顿时惊呼。
而随着那婴孩身体光芒愈盛,那阴诡浑身的雾气也愈发散的赶紧,愈加见小,最后更是化为一道流光朝着那婴孩冲了过去。
“拦住它,它想蜕变人身。”李清寒眼见如此大声呼喊,手中掐诀,只是却是什么都发不出。
那些巡逻队的成员更是朝着远处爬去。
洪武飞快的掐诀,只是脚下一软,却直接瘫坐在地。
那妇人眼看一道流光朝着自己的孩子冲了过来,想也不想便把孩子一抱,转身护住,旁边的一男子更是猛然爆发了潜力冲着流光冲了过去。
那人洪武认识,之前才在他家蹭了饭,正是张北辰指点妇人积奶药方之家,那家男主人本来瘫软在地动一下都不能,但是此时眼见那阴诡化为流光冲向自己的妻儿,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站了起来冲了过去,虽然不知那流光为啥朝着这边冲,但是肯定不是好事。
洪武急冲那人大喊;“快躲开。”
只是此时哪里还来的急,洪武飞快的掐着指诀,但是却什么也没施展出,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流光穿过那男子的身体,依然直直的朝着那妇人冲了过去。
而正在此时,那妇人怀中的婴孩突然一声大啼,在那流光堪堪撞上妇人之时,那妇人背后突然出现一道五彩光芒朝着流光刷了过去,那流光顿时消失,而五彩光芒也消失不见,包括那婴孩身上的光芒,统统消失。
顿时四周一片寂静,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只余那婴孩的啼哭,与那妇人拉扯着一个胸口破开个大洞的男子尸体无声哽咽。
大战过后的战场,尸横遍野,残肢断臂,不外如是。
洪武摇晃的走到那妇人面前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也莫要太过伤心了。”
那妇人双目无神的抬头看了洪武一眼,显然是认了出来,喃喃道;“小师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洪武无声叹息,是啊,普通的凡人连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连为何而死都不知道,直到死的时候都还是迷迷糊糊的,哎,迷迷糊糊的活,糊糊涂涂的死,倒也痛快。
“我师父为除阴诡做了诸多布置,自以为天衣无缝,能在须臾之间擒杀阴诡与反掌之间,却想不到是这般的结果,若是知晓,想必会觉得还不如纵之,或许未必会死得这许多人。”
那妇人却是再无言语,默默的拉着男子尸身怀抱婴孩跪坐伤神。
那婴孩许是哭的累了,此时倒也安静了下来。
“小师弟,此次却是师兄考虑不周了,小觑了此诡实力,惹得此诡差点逃脱。”李清寒走上前来,看他那样子,只怕那一下也给他伤的不轻。
洪武叹道;“看着眼前这般,不知我们做的究竟是对还是错。”
李清寒道;“小师弟莫要说胡话,斩妖除魔乃是我正道人士只职责,责无旁贷,有妖必斩,这阴诡绝不能纵之。”
洪武叹气,他倒是不反对李清寒的话语,但是他觉得,你开战之前是不是先把人群疏散了比较好,这李清寒之前大战之时虽然呵斥巡逻队疏散人群,但是他也只是说说,对战之时出手毫无顾忌,想必也是不甚在意。
而就在此时,有巡逻队员跑来,张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冲着洪武一通埋怨;“你即有秘法破了那阴诡咆哮,怎地就不掌握好时机,白白舔了这许多伤亡,最后一下差点把我们所有人都交代在这了。”
洪武顿时愣神。
而旁边的李清寒闻言却是呵斥道;“此乃吾师新收的记名弟子,你们安敢不敬!”
“记名弟子还不跟我们一样是外门弟子,有何出奇的。”
“就是,何况我们是巡逻队的,又不归你管。”
有人嘟囔着。
“嗯!.....”
此言惹得李清寒顿时横眉冷扫,那两人虽然嘴上嘟囔,但是也决计不敢跟李清寒硬杠,直接就没音了,而李清寒却是大怒道;“大战之际,我让汝等遣散了居民,莫要碍手碍脚,汝等却为了争攻与居民与不顾,使得大量居民成为干尸傀儡拖住吾等脚步,若不是汝等办事不力,那阴诡早已为我斩杀。”
“我们又不知道会变成干尸傀儡,只是想上前帮忙而已。”
有人反驳道。
李清寒却是冷哼一声道;“此事详情我自会向师尊禀报,我看你们巡逻队日子太过闲散,缺乏一些管教。”
李清寒说完便转身朝着那阴诡消失之处细细查看,只是毫无所得。
而巡逻队等人在李清寒走后顿时热闹了起来。
“呸,什么东西,大爷是巡逻队的,要你来管教。”
“可不是,若不是仗着跟流飞长老有些关系,哪里轮到他吆五喝六。”
正自对着李清寒怒骂,却有人道;“别说了。”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洪武这边望了一眼。
洪武拱手道;“我只是外门弟子,日后多半也是分配在杂物院,与众位师兄却是无甚差别。”
那人道;“可别这么说,好歹是记名弟子,也算是有师父的人了,有些人在外门数年连个师父都拜不上。”
洪武又道;“机缘巧合罢了,说不定过后便忘了,到时还请众师兄指点。”
那人乐了;“师弟倒是坦诚,不过若是真忘了还不如不拜的好,到时候就算有看中你的,因为早已拜师,却是无法再收徒了。”
洪武;“能入门墙,已是侥幸,哪里还有过多奢望,日后之事此时哪里管的了许多。”
“可不是如此。”那人很自来熟的拍了洪武一巴掌道;“若是被分配在杂物院,师弟可得选个好点的工作,你别以为我们巡逻队貌似很辛苦,其实这其中油水可不少,不过想入我们巡逻队可不容易,不过我与师弟有缘,到时候若是有问题,只管找我,我常青树在门里这点能耐还是有的。”
洪武感激道;“如此多谢。”
双方相谈甚欢。
只是随着李清寒一无所获回来,众人便顿时纷纷闭嘴。
而那李清寒却是来到那妇人身前伸手就要夺去那孩子。
那妇人自然是不肯,护着婴孩不肯,此前她决计想不到,竟然有一天敢对凌云宗的修者如此硬杠。
但是李清寒的脸色却是不善,盯着那妇人冷道;“撒手。”
那妇人为了孩子真是连什么都不怕了,死死的抱住孩子哀求道;“求仙长放过他吧,他还是个孩子......”
虽然她不晓得这人要抢什么的孩子是为什么,但是任何敢抢她孩子的行为都不被她允许。
“撒手。”
李清寒眼中带火,欲要动手了。
洪武连忙上前道;“李师兄,这婴孩可是有异?”
李清寒眼见洪武,脸色稍缓道;“那阴诡遍寻不得,不知去向,死活不知,但是这婴孩之前浑身放光,却似是五色琉璃体,倒是修道的好材料,我正是欲要带他入门,这妇人却好不晓事,如此好事还要阻拦。”
这次也算是倒了霉了,这阴诡倒是也知道其不凡,他师父流飞长老刚来之时就打算收了此诡彰显威名,可惜却未曾寻得,之前听闻有人能寻到,那是半点都不肯信的,只以为是寻常小妖而已,只让他出来练个手,彰显了威名,所以连许洪武一个外门弟子的名额都不愿,没想到还真被找到了正主,他刚瞧到之时便已觉察,只是年青气盛,想自己收了这阴诡,现在这事算是办砸了,人死了不少,阴诡死活不知,死了起码有颗诡珠吧,逃了起码有个方向了,现在这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但是此行却也非虚,这五色琉璃体可是宗门有载的修炼宝体,若是带回去教给师尊为徒,那跑了阴诡这小小的事情非但不会追究,反而大有赏赐,只没想到平时对自己这等修者予取予夺的凡人,竟然也敢驳自己的面子。
杀机已起。
洪武闻言笑道;“妇道人家,她晓得什么,刚死了主心骨,自然魂不守舍。”
说完冲着那妇人喝道;“我李师兄欲带汝子入凌云宗,如此好事你竟然敢阻拦,不过想来也是你此时悲戚伤神之故,还不把汝子交出来。”
那妇人倒是对洪武有些信任,闻言倒是反应不大,而此时洪武却转头对李清寒说道;“李师兄,门内可有专人伺候婴孩的?”
李清寒楞。
洪武道;“我们那形容一个人可怜便说他是没娘的孩子,这孩子既然天资非凡,若是从小没有娘疼,没有专人喂养,只怕也不大好,不如把这妇人一起带上,这小娘子对自己孩子自然上心,到时也能省去许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