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内城左二厢,一处下水道,数十人赌徒恶棍狼奔豕突。
被称为鬼攀楼或者无忧洞的宽阔下水道里,高俅挟持刀疤男和他的小弟们隔着书生对峙着,书生身周出现黑色的雷电,看不清他现在的神情。
这曝气般的场景让包括高俅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敢动弹,刀疤男胸口突然轻微爆炸,晃动间脖子被划出小口,鲜血渗出,染红了他的上衣和高俅的右手衣袖。
是之前刀疤男放在胸口口袋的符纸,突发的种种骇得这个很社会的刀疤大佬连声对高俅和那个书生求饶。
高俅刚才剧烈运动还有作死破境,身体里气机乱闯,让他经脉隐隐作痛,如果不是有系统保护,单是疼也给疼死了。现在心情才稍稍放缓,铁生连忙给他擦汗。胜哥儿更是崇拜地看着高俅。
说来话长,其实只是短短几分钟,对峙中间的书生停下曝气。周围的雷属性气机也平复下来,他从手中甩出一只气机构成的异兽,刚一出现又消散化为雷电,刀疤男的小弟,包括虎纹花臂男顿时被电得昏倒在地。
之后转头对高俅,指着刀疤男道:“小兄弟,谢谢了,把他交给我吧。”不过,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冷冰冰的。
刀疤男被放开,哭哭啼啼地跪在地上求饶:“官人,是小人猪油蒙了心,之前我也是不知道,不然怎么敢害您这样,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
书生还想说什么,突然脸竟出现表情,一脸凝重,一个雷电异兽拍出,把刀疤男电晕。
“离远些,有强敌来了,你们姓名是什么,以后好寻你们。”
高俅抱拳:“官人,这是城南厢王员外家的胜哥儿、铁生,我,闽路建州来的高俅。”刻意把自己独立于王家,隐去“大伴”身份是高俅下意识做出的反应。
“嗯。”
一阵音爆,一个浑身肌肉的三米傻汉出现在下水道路口,相比四五米直径的下水廊道,这挡住大半出口的身型很是威慑人心。
“奉主人之命,赐你死!”
他面目痴呆,身上的肌肉隆起,像盔甲似的。
“什么时候阿猫阿狗也敢对大理寺的人宣判了,很硬的样子啊!”貌似是大官的书生邪魅一笑,场上的男性自然不会被俘获,但是自信的样子帅极了。
“大理寺?前不久有个大理寺的人当街被刺杀,可能有些关系。”被挡住逃跑的路,胜哥儿这次竟然分析起来。
这个大理寺的官人身周的黑色闪电再次出现,身上的儒裳也被电坏,奇怪的是裤子就是能保持完好,赤裸出虽然瘦白的身材,但是充满劲道的肌肉显示着他的力量,那只异兽被闪电在他身周勾勒。
乍一看似羊,更准确是像麒麟,额头尖角突出,眼睛发亮,照亮整个下水道,黑色雷电浆液晃动,似乎是随风飘扬的浓密毛发,四蹄的白手套无意识地在石板上发出“嗒嗒”的声音。
胜哥儿双目炯炯:“是獬豸,能判人善恶。没错了,是三法司独有的功法神兽。”
“真是目无王法啊,刺杀我的下属还不够,我只是调查一下也要折辱于我。根据《宋刑统》‘律’之规,以‘獬豸’之名逮捕你,我定要挖出你们的黑手!”
肌肉巨人声音变成刻意阴邪:“那小人恭候宋寺丞的到来。”说着就大开大合地攻向书生,宋寺丞。
宋寺丞身周勾勒的獬豸已经凝实成和肌肉巨人相当的体型,猛扑向巨人。
历经多次洪涝的下水道被撼动得摇晃起来,稀稀落落的土从顶上落下。高俅三个人早就缩在角落,准备有机会就逃跑。
獬豸扑在巨人身上借力跳上,头上瞬间变成只有利齿的巨口,咬向巨人。巨人也是敏捷,头一歪,往前一冲,肩膀撞在獬豸的胸部。
一咬无功,獬豸赶紧往后跳,拉开距离,本来以为只是气机构造的獬豸,竟然吐出黑色电浆,电浆最后变成黑色的小虫子。
剧烈的运动,獬豸虚接在书生赤裸上身的黑线闪动出电光。书生也是面色发白,操纵异兽看来也不是轻松的事。
书生做了某种决定,咬破嘴唇。
“嗬!”
鲜血滴答落在连接的黑线上,獬豸身形也更加凝实,扑向巨人。
“是要和刚才一样对撼一下?”高俅有些迷惑。
巨人也做好了对撼的准备,但是獬豸没有跳起来,反而底下脑袋,额头尖角对着巨人。
巨人身形巨大避无可避,这突然伸长变半米的尖角被刺道也是非死即伤。
“土”,盔甲般的肌肉这次真的变成盔甲,肌肉增厚马上变黄色土质防护甲,看来是稳了,刺都不一定能刺进去。
但是书生也是狠人,只见头上青筋鼓起,苍白的脸又充血,脸颊的毛细血管破裂,这块皮肤直接出现血斑。
獬豸身上的黑色电浆狂暴起来,仿佛燃烧了血肉,四蹄猛蹬,势大力沉的反作用把石板地面破碎。头上的尖角更加凝实、尖锐,变成宛如白玉一般的长枪枪头,书生就是那个握冲刺的战士。
始终没有表情的杀戮机器巨人,终于出现惊恐的表情,害怕地往后退,但是这个坚固的地下工程禁锢了他的发挥。
半米长的白玉枪头最终还是像热刀切黄油一样刺进巨人体内,獬豸的血肉开始消失,化作更加深邃黑暗的电浆,配合尖角的电击效果,巨人痛苦吼叫,锤击墙壁。
不一会,巨人就冒烟倒地。烧焦的臭味甚至掩盖了下水道的恶心味道。
温暖的夏末晚风吹动绅士帽,俊美男子轻拉帽沿,左手掌心出现一丝灰雾。
“看来是失败了,垃圾货果然没用。”他抬起头,皎洁的月光招亮他的脸,苍白的脸更加增添几分死气。“没关系,计划依然会加快进行的。我可怜的同胞啊,希望的火光终会重燃。”
“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一队衙门的皂服捕快和几个刑狱队员呼和着向战斗地点赶去,快要经过西装男子这块荒地的时候,他压了下帽子,抓起脚边的手杖,“那么再见吧,宋寺丞”。
这对人马经过的时候自然是什么人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