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真是太美了。”小叶拿着手上的喜帕说道,眼里有些晶莹。
柳月清起身,环佩叮当,轻轻抱住小叶,低声地安慰她,在这种情况下,王爷应该最希望看到自己开心的模样。
李府上下都蔓延着喜气,红字贴满窗棱,大红灯笼喜气洋洋,虽然在柳月清眼里,这些有些俗气,可是俗世里的烟火也很美。
“小姐,吉时已到。”
她跨过火盆,一步步走向喜堂,时间也一点点过去,距离午夜更近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伴随着声音,按着章程分毫不差的进行着,柳月清袖子里有一封信,是刚刚写好的,她想看看王爷脸上喜悦的表情,可恨的红帕子却遮了个干净。
“你先去休息,我去去就来。”王爷在耳边轻喃道,她拉住他的衣袖,过了一瞬,又放开了。
“好,你去吧,别喝太多。”柳月清袖里的手攥得紧紧的,在他转身的刹那,她取下了帕子,看着他的背影,无声的说了句,再见。
咚的一声,喜庆的婚房里,冷清一片,只有两根蜡烛在燃烧,桌上留了一封信,说出了事情的原委,但独独隐瞒了沈瑜的事儿,因为不想让他难过,地上飘着一方红巾,绣着金色花边。
“雪儿,我回来了!”他微醺的走进房间,帮她拦住几房来闹婚房的人,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以为是有事儿出去了,他躺在干果铺满的床上傻笑着,等了半天也没见人回来。
“小叶,你……你家小姐,哦,不,我……娘子呢?”笑得一脸幸福,冲着小叶问道。
哪知小叶忙摆手说,她一直在门外,从来没看到小姐出去,她一直以为小姐在房间里。
这下他的酒醒了大半,“快去找!快去!”他挥舞着手,晃悠悠地站起来,捡起地上的一方红帕子,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他突然想起那天在帐篷里,柳月清环着他的脖颈。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怎样?”
“我会永远把你记在心里。”
不会的,她刚刚还好好的,肯定是不小心迷路了。
他仓促间,打翻了桌上的烛台,那封信烧了起来,烟熏火燎的,火舌顺着红布很快蔓延开来,到处都燃烧着,他被熏得睁不开眼睛,心里竟然还有些窃喜。
雪儿,我来陪你可好?可是没有人回答他了,昏倒在地上。
“走水啦,走水啦!”外面人群沸腾,四处奔走,拿着水桶扑火,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王爷还在里面。”把众人吓了一跳,这可就不好了,可这火势越来越大,谁也不敢贸然冲进去。
此时有个小小的身影,披着湿漉漉的被子,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
“有人进去了!”他们指着喊着,那人吃力的将王爷背出来,看身形倒像个女子。
看到他们出来,立刻就有人把王爷接了过去,那人在众人都没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跑了,等到他们反应过来,四处喊着,却找不到人了,只在角落发现那床湿漉漉的被子,下面有一个翡翠玉簪。
“王爷,你醒了。”
王爷醒来,发现四周都围满了人,但是却少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心里了然,眼里漆黑一片,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回到老者的房间,柳月清有些呆愣,猝不及防的沈瑜将她拉入怀中,看着她的模样,心里很是心疼,老者看着她这副模样,只得摇摇头,说道:“小丫头,别入戏太深,那终究是场梦。”
她怔怔地说:“真的只是场梦吗?”
沈瑜眉头紧拧,只能静静的陪着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想问,之前铜镜里出现的那个男人是谁,他们什么关系,可话到嘴边又咽下,看着她憔悴的模样,想着过几日再说吧。
“柳姑娘,这个傀儡术,这几日就会解了,你且耐心等待。”柳月清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她在想,王爷定然是很伤心了,那自己岂不是个罪人。
可是身边还有沈瑜,她不想做两边的罪人,她想静静的待一会儿,站起身,看着外面漫山遍野的青青草地,她想出去,一个人走走,于是她和沈瑜说了,自己走了出去。
“王爷,会怎样呢?”柳月清独自走在路上,踩过软软的草地,走累了,就躺在地上,什么都不想,看着天上云卷云舒,飞鸟成群,突然很想做一只鸟,简单得只为了生存,别的什么都不用想。
“喂,你在这里干什么?”不知从哪里蹦出的沈榕,把她吓了一跳,她看着那张很相似的脸,一时间就愣了,痴了,好像真的变成了王爷似的,伸手就要摸去,可是却被躲开了。
“虽然我魅力大,但你也不用这样投怀送抱。”沈榕挑眉说道,揉乱了她的头发。
她落寞的收回手,眼神很是失落,扭过身子,不再理会他,闭上眼睛,享受着风吹来的清爽,可心里却格外沉重。
“我……算了。”她想着找人倾诉会好一些吧,但是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始说,颓然的松开手,手里飘出一把蒲公英,散落在天地之间。
转眼间,蒲公英被沈榕捏在了手里,说道:“你喜欢蒲公英呀!”
“不喜欢。”在草地上打了个滚,衣服沾着青草的香气,她很喜欢,很安心。
她不想去面对沈瑜,因为她觉得愧疚,她的心房里有另一个男人的足迹。而沈榕,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王爷在新婚之夜,失去了新娘,控诉着她的罪行。
沈榕拿着衣服,披在小小蜷缩的身体上,夜幕高挂,已经是晚上了,她被沈榕抱了回去。
“她在外面睡着了,我送回来了。”沈榕将手里的柳月清,放到沈瑜手里,若无其事地说。
沈瑜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他看着睡着了,也皱着眉头的柳月清,心里五味杂陈,一夜无话。
翌日,太阳高挂,鸟雀鸣鸣。
“早安。”柳月清伸了个懒腰,看见旁边的沈瑜,偷偷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