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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突闻惊变

折御林离开后,折德依让折御勋关上房门,问折御勋:“你对此事怎么看?”

“父亲所指何事?”折御勋看着父亲,没有正面回答。

折德依紧盯着折御勋的眼睛:“你当然知道我指的何事。”

折御勋没有正视父亲的眼睛,而是垂下眼帘。

“孩儿没什么看法,此事无论是不是杨崇贵想要河外节度使的职位,都对府州没好处。”

折德依没有继续追问,沉思片刻后,转向折御勋:“之前你说的事,交给你了,不要让我失望。”

折御勋清冷的脸上勾起笑意:“放心吧,爹,这事儿绝不会让您失望。”

阳光穿过窗沿,洒在书桌上,书桌旁整齐的摆着一本本兵书,杨崇贵坐在书桌后正在写信,从丰州回来后,杨崇贵始终都在思考之前折御林说的河外三州面临的问题,今天终于有了答案,他准备把自己的答复寄给折御林,同时也开始施行自己的计划。

落下最后一笔,杨崇贵吹了吹墨迹,将信封起,喊来门外的亲兵:“派人送往府州,这封信交给折刺史,这封信交给折公子,折公子这封信带个口信,就说是先前他询问之事的答案,他就知道了。”亲兵应命离开。

看着亲兵离开,杨崇贵有些出神,不知道折御林对自己的答案是否满意,冷不防杨崇婧从一旁跳出:“先前询问之事是什么事?”

杨崇贵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这个鬼灵精怪的妹妹:“你是属猫的吗?走路都不带声。”

杨崇婧可一点不怕自己的哥哥:“少岔开话题,你们之前商议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折家老大当时走的那么绝情,你们还能商量事情?”连珠炮式的发问,让杨崇贵觉得自己有点头疼。但听到最后一句,瞬间板起了脸:“是谁导致最后不欢而散的?你还好意思说!”

这件事杨崇婧理亏,声音一下就小了下来:“这不是没事吗?而且,当时情况紧急,我要是说了,你不敢放箭,说不定折姐姐就被那契丹人害了。”说道后面,杨崇婧似乎给自己找到了理由,声音逐渐大起来。

杨崇贵看着自己这个骄纵的妹妹有些无奈:“你呀……你这个脾气不改改,早晚会吃亏的。”

杨崇婧知道自己这个大哥又要开启说教模式了,赶紧岔开话题:“哥,你还没说那个冰块人找你问什么了?”

杨崇贵知道她不想听自己说教,正好他也想了解一下杨崇婧对两家之间关系的看法,于是问杨崇婧:“你对折家怎么看?”

“折家人都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总觉得河外三州都是他家的,也不想想当时要不是爷爷挺身而出,麟州那时候就要姓耶律了,他们可有胆子找契丹人要麟州?”杨崇婧听了这个问题,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听到杨崇婧的回答,想起刚回来时唐欢说过类似的话,杨崇贵知道折御林说的问题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

没有继续追问这个问题,杨崇贵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如果要设法麟府两州和解,你觉得是好事是坏事?”

“两州和解?”杨崇婧先是有点奇怪这个问题,但眼睛一转,瞬间联想到了缘由:“哥,你这是准备要上门提亲了吗?”杨崇贵没想到杨崇婧反应这么快,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赶紧板起脸来:“先回答我的问题。”

杨崇婧看杨崇贵认真的样子,没有再调侃自己的哥哥,而是稍作思索后给出了自己的回答:“两州和解当然是好事!目前河外三州所处的境地非常不好,北面辽人虎视眈眈,西面党项也垂涎我们多年,而且汉与周必有一战,皇上这边积累实力还嫌不够,很难有太多的力量支援我们。如果三州还是各行其是,甚至自己先打起来,那就是令亲者痛仇者快了。所以,哥赶紧把折姐姐娶了,省的还要看她那俩哥哥的脸色。”

杨崇贵一开始听杨崇婧分析的头头是道还欣慰于她的成长,却没想到最后一句话还是暴露了本性。

“你呀……我已经写信给折刺史,准备初十去往府州提亲求娶赛花,这两天你和杨叔帮我准备一下聘礼,到时你与我一同去吧。”

“没问题!聘礼的事包在我身上!”杨崇婧对自己能帮上忙很是高兴,拍着胸,脯打包票。

次日,府州刺史府里,折御勋看到门房拿着两封信正往后院走,便叫住他:“这是谁的信?”门房看到是折御勋,赶忙回答:“二少爷,这是麟州刺史给老爷和大少爷写的信,小的正要给他们送过去。”折御勋心中一动,对门房说:“我正要去找我爹,信给我吧,我给他们送过去。”门房自然不敢推辞,谢过折御勋就转身离开了。

拿着信到了折德依的书房,看到折御林也在房中:“父亲,这是杨崇贵给您寄的一封信,刚刚送到。”折御勋将杨崇贵给折德依的信递上,但他并没有提起给折御林的信的事。

折德依拆开信,信是一封很正统的求亲信,表达了对折家的尊崇,以及对折赛花的喜爱,自己将在十日亲自上门提亲,希望得到自己的首肯。折德依将信交给身旁的折御林,等他看过后问道:“此事你们怎么看?”

折御林又将看过的信递给折御勋,斟酌着言辞:“孩儿认为,此事不妥,目前两州之间还有嫌隙,如此着急提亲,难免心怀芥蒂,另生波澜。”折德依听了不置可否,看向折御勋。

折御勋草草一瞥,微笑着说:“这也是好事,杨崇贵既然说亲自来府州提亲也算是有诚意,见过本人后,有些事也好当面对质。总好过猜来猜去。”

折德依听了两个儿子的意见,沉默片刻,说道:“也好,就让我亲眼看看这位新任麟州刺史,能不能当我们府州的女婿。”

看到父亲主意已定,折御林也不好反对,只是心中对杨崇贵有些不满,他是完全没听进去自己之前给他说的话吗?带着满腹心思,折御林离开了父亲的书房,却没有留意折御勋在他身后满含深意的眼神。

折御勋同样告退后回到自己房中,从怀中取出杨崇贵给折御林的信。没有迟疑,直接将信拆开,自己看了起来。看完后,折御勋冷笑一声:“这姓杨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折御勋将桌上的蜡烛点燃,将信放在上面点着后,扔进火盆。火光映照着折御勋的眼睛,照亮了他眼中潜藏的野心。看着信纸在自己眼前烧成灰烬,折御勋在心中掂量着:“河外三州的前途可轮不到你们杨家指手画脚。”

几天时间转瞬即逝,转眼到了初九,明天就是杨崇贵上府州提亲的日子。这天麟州刺史府门口,下人们正在忙着将聘礼打包装箱,要明天赶到府州,今天就得出发了。管家杨平在一旁来回查看,生怕磕了碰了。杨崇婧看着他紧张的样子,打趣的说:“杨叔,知道的知道是我哥提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您要去提亲呢。”

杨平也觉得自己有些紧张过度了,苦笑着对杨崇婧说:“小姐说笑了,若是提亲的对象是寻常人家,我哪里会这么紧张。”杨崇婧听了却是不满起来:“不就是向折家提亲,和我们家也是门当户对,没比我们高,有什么好紧张的。”杨平知道杨崇婧在麟州长大,耳濡目染,对府州折家并无好感,也没有和她争辩。

杨崇婧看杨平不答话,也觉得没趣,嘴里嘟囔着:“也不知道折姐姐这样豪爽大方的姑娘怎么会生在折家,男人一个个僵尸脸,做事一点都不爽利,磨磨唧唧的,哪里像个军中男儿。”

忙完军务的杨崇贵刚走到刺史府门口就听到杨崇婧在那碎碎念,好笑地看着她:“你呀,这么讨厌折家,那你别去了,提亲这事我自己去。”

杨崇婧听了,立马着急了:“凭什么呀,你这是卸了磨,就要杀驴啊!我讨厌折家不假,但我喜欢折姐姐呀,哥你赶紧把折姐姐娶回来,把她救出火坑吧!”

杨崇贵听了笑着摇摇头,正要再调侃几句妹妹,却看到一人一马狂奔而来,杨崇贵眉头皱起,麟州城内是禁止奔马的,除非是紧急军情。杨崇婧同样看到了来人,仔细一看,奇怪的说:“咦?是丰州的人。”

又近了些,杨崇贵也看出军服是丰州的,杨崇贵一阵惊疑,丰州出什么事了?难道契丹人这么快就又打上门了?正想着,那人已经奔到刺史府前,一眼就看到了杨崇贵,眼前一亮。迅速的停马下马,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交给杨崇贵:“杨将军,鲁爷让我给您送封信,说十万火急,如果有空请尽快前往丰州一趟,有事与您协商,具体缘由都在信中。”

杨崇贵接过信,一边让人将信使送去休息,一边拆开信,一目十行的看完信,杨崇贵脸色大变:“来人!备马,我要去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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