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谦也摸不着头脑,这算什么?隔代传承?预知未来?先知?
连最后的传承一定会落到魏钰贞手里都能推算到,这恐怕涉及到所谓的“天机”了吧?
“你获得的传承里有没有关于‘推衍天机’的手段?”张谦问道。
魏钰贞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找到,卜算之术倒是有,不过都是类似于五术的那种类型。”
没有?难不成是类似事先设置好“程序”,然后遇到某种条件才会激发的手段?
“除此之外,你还有没有感觉到别的不妥之处?”
“没了。”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暂时先放一放吧。你有没有头脑发涨的感觉?”
魏钰贞摇了摇头:“这倒没有,就像是放了本书在我脑子里,上边记录着关于传承的一切,不过得靠我自己去翻。”
张谦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这倒是比孙善仁好多了,他接受的时候都快要把头给撑爆。
“那行,咱们去找那个祭坛,你好好消化消化新得到的传承。”
“嗯。”
魏钰贞点了点头,然后变成了一只小刺猬,跳到了书篓的遮阳篷上,闭眼趴在了上边。
张谦愣了一下,接着又笑了笑。
自从魏钰贞变成人形之后,可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这样了。
把手中的元神解开限制,元神重新被接引,遁入虚无。
蹲下来拾起魏钰贞掉落在地上的东西,全部收在了百宝囊里。
脚踏飞剑,化为一道流光远去。
......
......
夏朝坐落在南瞻部洲,领土极大,被开国之主“禹”划分九洲,从北到南,分别是:冀、雍、兖、青、豫、徐、梁、荆。
豫州位于九洲最中间,其他八州环围豫州,大夏国的国都在豫州虞城。
孙善仁说的藏匿祭坛的地方在苍梧国的梧州邑。
那个地方很偏僻,过了荆州还得往南,几乎就是在南瞻部洲的极南之地,都快濒临南海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能在那个地方找到祭坛的,真是见了鬼了。
张谦的宗门在雍州,大夏国都在豫州,和魏钰贞下山了这么久,他们也只是在雍州、豫州两处的小范围内转悠罢了。
想要飞过半个夏朝到那里,你叫猴哥来,猴哥也得翻好几个跟头才能到。
张谦甚至觉得能在武盟见到这个人,并且从他得到“巫祝”的传承,简直就是奇迹。
赶路的过程是无聊的,特别是对于一个不用吃喝,不用睡觉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张谦遁光说是能瞬息几千里,甚至最快能瞬息万里,那也只是瞬息罢了。
以他的真元,就这一个瞬息可能就被抽干了。
你叫他一直这么飞,累死不他,御剑不要真元哒?
“我从来没感觉过,飞遁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情。”张谦对着早就缓过神来的魏钰贞说道:
“难道就不能搞个传送阵什么的嘛?这叫我这种遁速这么慢的人怎么办?
还有!这地方这么老远,这边的那么多诸侯国夏朝是怎么管得到的?他们是用什么东西传递信息的?太阳嘛?”
张谦坐在飞剑上一直嘚吧嘚说个不停,你问为什么,因为他已经连续飞了五天五夜!
这个世界的广大虽说他早就听先生描述过,而且也和先生一起看过全貌。
但是先生的遁速多快?那次从地面到看到四大部洲全貌,只不过是几个呼吸罢了,根本就没有赶路的感受。
时间最长的一次飞遁也只不过是大半天。
好家伙,这一次还只是跨越半个夏朝而已,就已经赶了五天五夜的路。
要是他想“出洲”看看,那岂不是得花上好几年?
魏钰贞趴在遮阳篷上眯着眼睛晒太阳,时不时地哼一声,随便应付张谦。
“针针,你说是不是?”
“嗯嗯,没错。”
“什么?!他们真能通过太阳传递信息?这是怎么办到的?一点也不修真!”
张谦惊呆了,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嗯嗯,对对对。嗯?你说什么?”听了他这句话,魏钰贞才回过神来。
张谦:“......”
算了,不跟她说了,她在遇到我之前就是个超级大宅刺猬。
不过好在这五天五夜的路没白赶,他已经看到南海了。
“终于到了!”
张谦找个偏僻的地方降了下来,理了理道袍,背着背篓,开始前往苍梧国的国都。
还别说,别看它地理位置偏僻,但也没张谦想象中的那么破烂。
苍梧国与荆州接壤,又靠海,虽说比不上大夏京都吧,但也还算比较富庶。
在高空往下看的时候,发现此处多为山地,地势连绵起伏,国都之外的地方多是“梯田”。
这儿水脉丰富且多雨,空气明显比大夏湿润多了。
这也让苍梧国山货不缺,水田丰足。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海吃海,各有各的活法。
张谦来到守城的官兵前面,掐了一个单手礼,念一声:“福生无量天尊。”
那官兵抱了抱拳,问道:“小道长从何而来?可是有事询问?”
张谦把下山时在国都办的“出家证明”拿了出来,回道:“贫道自大夏京都而来,想要问一句,这梧州邑在何处?”
那官差把“证明”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看,又还给了张谦,回道:
“梧州离此处不远。城内有个渡口,小道长可以随梧州的客船过去,行水路约一日半,就可以到了。”
“多谢。”张谦又施了一礼,迈步走入城内。
一边走,一边跟头顶的魏钰贞说:“水路好,水路好,我现在是一点都不想驾遁光了。
这儿山多,咱们在船上看看路途的风景,好好缓一缓。”
魏钰贞在遮阳篷上伸了个懒腰,笑了一声,说道:“随便你,反正我是无所谓,舒舒服服地躺了五天。”
张谦一听,点点头:“嗯,我决定了,以后赶路都由你驾着风带我。”
“我才不要!”
“哈哈哈哈。”
说说笑笑就来到了渡口,渡口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客船、货船络绎不绝。
张谦上前,在一个高大的客船前问道:“福生无量天尊,敢问船家,可有去往梧州邑的船?”
站在渡口踏板前的一个大汉抱了抱拳,回道:
“咱们这艘船就途径梧州邑,小道长算是来着了,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要开船了。”
张谦听后连连点头,付钱包了一个独仓,大汉给了他一个木牌。
走上船只,进到船舱后,有一个侍女过来,张谦把木牌递给她,她把张谦引到了一个上层的独间里。
船舱挺干净,上层的采光、通风和视野都挺好,而且还清净。
稍微收拾了一下,坐在窗边吹吹风,魏钰贞跳到了张谦的肩膀上陪着他。
张谦把头耷拉在窗台上,吹着风,看着微微泛起波澜的水面,开口问道:
“你说,咱们不是说在红尘历练的嘛?怎么遇到的净是这些修行者的事情?”
魏钰贞知道他是在发牢骚,顺着他的话说道:
“要不然等回去的时候,一路采药,途径村庄就治病救人,路遇诡事就顺手而为?”
张谦看了她一眼:“咱们不一直都是这么干的嘛?”
魏钰贞笑了笑:“或许是前边走的路线不对,这次说不定就合你的心意了呢?”
“嗯嗯,说的有道理。不过,虽然咱们前边遇到了这么多事,但是也得了不少好处。
也不知道其他的师兄们下山历练都是什么光景,我是在凡间生活了十余年才上山的,再回来其实都没什么感觉。
抽出时间,看看不同地方不同的风土人情,或许就是我在红尘能得到的最大的历练了吧。”
魏钰贞突然觉得话题有些沉重,小谦的心里隐藏了许多东西。
有的时候,魏钰贞甚至觉得他在某些方面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不过还好,他并不排斥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不排斥他。不管他背负着什么,自己都会在他身边。
当初玩笑般的约定,自己可是真心实意的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