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路赶过来,风尘仆仆的,他闷着脑袋要洗澡,这又是一个大难题,偏远地区的农家本来就是缺水,今年C市干旱,而贫困的隰县村首当其冲,旱得都没边儿了,好多自家挖掘的水井都干涸了,现在全村人的饮用水,都靠村东头徐家祠堂那口古井维系。
而且这个时间段,正是用水的高峰期,古井那里取水得排队,花了将近一个小时,巧在老村长安排人去打了两大桶水来,装到水缸里,也不过才半缸,老婆婆看着正要让他们帮忙再多打两桶,却受到子墨的阻拦。
“吃水都没有,还洗什么澡?”
狠狠地白了那个浑身不自在,坐立不安含有少爷病的男人一眼,子墨就进了房间,这间泥瓦房很陈旧,墙壁上是泥土黏结的,可以看出主人家的困顿。
好半晌,漠亦辰才低着头走了进来,坐在床边闷闷地,最终扭头看着她:
“张子墨,你什么意思?澡都不要我洗,我身上难受。”
子墨没心思和他吵架,对这种不识民间疾苦的大少爷,只能循循善诱:“漠总,你洗澡用一缸水,未必能洗得舒服,可是这水却要花费掉别人几个小时,够老婆婆吃一个礼拜,还影响其他村民用水,你就不能克服一下,明天回去,你爱怎么洗,就怎么洗,你的明白?”
“嗯,那你不许嫌我臭。”
他这么一说,子墨全明白了,顿时刹红了脸,竟说不出话来。只是她把晚上的问题给忘记了,可现在还是要面对。
这可如何是好?
“喎,漠亦辰。”子墨轻换一声,整理着思绪,不知道从何说起。
“嗯?”他柔声应答。
“晚上。。。。。。”子墨耷拉着脑袋不知道是什么勇气让她扭头看向他,这时正好漠亦辰也正视着子墨,视线在空气中触碰,好像是火药点着了芯子一般,瞬间绽放出了不一样的烟火。
子墨虽然家中变故,但是教养是极好的。在地球上生活的23载,还未和异性发生友谊之外的关系。现在的她本来就紧张,加上漠亦辰炽热的眼神,燃得她也浑身燥热,更不知如何是好。然后左看看,右看看,挠挠脖子,抓抓胳膊的。
她本来想说和老婆婆一起住,之前去她的房间侦查过情况了,就是一个简单的沙发床,就够住一个人的,她总不能把老婆婆赶走吧。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怎么办,脸烧得通红。
相比子墨变扭的样子,漠亦辰早已乐开了花。他一直盯着子墨,直到子墨满脸通红嗯吃半天,却嗯吃不出来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噗呲”一声破功。
“不好意思,刚才没忍住。”漠亦辰的反应略显轻松。
听见漠亦辰“噗呲”的时候,她就在想他是不是在嘲笑她?听到他刚才的解释。呵,不用解释,那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嘲讽!子墨就是这样认为的。
她这正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凭什么要嘲讽她?子墨气炸呼了!眼珠子直直的瞪着他。
然后她告诉自己,怕什么?都23岁了。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就是睡在一张床上盖一床被子而已。仅此而已,有什么呀,都是成年了,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