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了几天后,从雪山的方向真的飞来了一只五彩绚丽的神鸟,口中衔着一根梧桐枝。神鸟落地后,化为一位美丽的仙女。月氏人如望见救星般向仙女叩头。仙女吩咐他们守着营地别动。到了晚上,一轮圆月照亮了广阔无边地的草原。忽然一阵恶风刮来,是妖魔来了,月氏人在营地里吓得不敢动弹。仙女与恶魔展开了激战,打得难解难分,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恶魔越战越勇,仙女却已露出疲态。勇敢的男人们拿起来武器,准备和恶魔拼命,女人们护着自己的孩子,有的在哭喊,有的已绝望。”
“这时仙女取出了她衔来的那根梧桐枝,郑重地举起树枝,念起咒语。梧桐枝发出神光,变成了我手中的这把琵琶,不过,当时琵琶上还没有这幅画。仙女抱着琵琶坐在一块青石上弹奏起来。月氏人都被那引人入胜的琵琶声所吸引,忘却了这是亡族灭种的重要关头。那妖魔听了琵琶声后昏昏欲睡。待到那妖魔熟睡之后,仙女停止了弹奏。她告诉月氏人,自己无法杀死妖魔,只能自己让自己化为一座山峰将它压在下边。善良的月氏人听后十分悲伤,想阻拦仙女。仙女告诉他们,只有这样能阻止妖魔继续逞凶,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她又将这把琵琶交给月氏人,那时琵琶上就有了这幅画。她告诉他们很多年后当这把琵琶自己发光时,就把它交给外邦做客的人。并告诉外帮客人,若有人弹奏琵琶的时候,上边的图消失了,那么琵琶就找到自己的新主人了。”
“仙女让他们往远处走,等他们走到几里以外后,她自己飞入空中,慢慢做法,化为一座山峰,缓缓落下,将那妖魔压在山下。那座山峰被月氏人成为‘圣女峰’。我见过那座圣女峰,山顶的积雪常年不化,映衬着阳光,山腰上云雾渺渺,真犹如带着面纱的仙女一般。而这把琵琶,被月氏人当做圣物世代相传。直到前几年,它开始发光,当时月氏只有我们使团是外邦人。他们就遵照古训,将这把琵琶送到了我手中。”
老陶叹道:“琵琶奇,故事更奇!不过可惜呀!”
悟空:“可惜什么?”
“可惜我们之中无人能演奏,不然就能一饱耳福喽。”
绮云:“谁说没人会演奏啊?”
老陶:“丫头,你会弹奏琵琶?”
“我不会,可我姐姐会,她精通很多乐器。她要弹这琵琶,不必那仙女差。”
钟离秋道:“这是圣物,怎么能随便弹呢。再说了,我能有那仙女弹的好吗?”
班超道:“钟离姑娘,烦劳奏一曲吧。难得这酒宴之中能有丝竹之乐啊。”
悟空道:“绮云说话平常我不信,这次我信。你就赏脸让我们听听吧。”
绮云从班超手里接过琵琶,交到钟离秋手中。钟离秋小心的抱起琵琶,轻轻地抚摸着,拨弄了几下弦,发出了几声心旷神怡的声音。悟空发现,钟离秋和这琵琶相互映照,竟成绝配。
钟离秋调匀气息,开始弹奏起来。声音时而舒缓轻慢,时而急切明快;这一刻如秋水荡漾,生出种种涟漪。下一刻就如大江滔滔,惊涛拍于山崖。天籁之音,不过如此。
悟空渐渐地被这乐声带入了另一个地方:一个青翠怡人的山谷,葱翠的树木满布其间,各色鲜花错落有秩的分散在各处,吸引着五彩斑斓的蝴蝶在上边翩翩飞舞。远远地传来轰鸣的水响,循着声音穿过一排银杏树,一条白练似的的瀑布突入眼帘,它自高崖上笔直地飞入深潭之中,激起欢腾的浪花。水潭静默地流向远方,最后汇入一片湛蓝的湖中。阳光在湖面上轻轻洒落,留下一串串荡漾的金波。悟空陶醉于如斯仙境中。这时一阵夹杂着水气的清风袭来,山谷中不再如此喧闹了,阳光也没了,鸟儿也不叫了。风越吹越大,乌云遮住了太阳,丝丝细雨轻飘飘地落下来,淅淅沥沥地拍打着湖面。雨越来越大,哗哗地洒落下来,湖面翻滚着水泡,林中的芭蕉叶被雨水打出欢快而动听的声响,整个山谷被蒙上了一层水雾。雨渐渐止住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一轮空明透亮的圆月挂在无垠的夜空中,透过挂着雨珠的松林照在刚从山上下来的一泓清泉上,月影在水面上飘荡着、摇曳着。林中不是传来”吱吱“的虫叫。暴风骤雨后的山谷,愈发的宁谧了,此时,琵琶声收住了。悟空看众人,犹自沉浸在琵琶声的美妙意境里。
老陶叹道:“如此仙乐,就是在天宫也闻所未闻哪!”
班超:“姑娘超凡入圣的技艺和这金声玉振的琵琶相得益彰啊!”
银头揭谛:“你们看,那琵琶上的图画消失了。”大家一看那琵琶,先前那副仙女和妖魔的图画果然消失不见了。至于什么时候发生的事,谁都没有注意到。
班超惊道:“原来月氏人世代相传的话是真的,今天果然应验了。钟离姑娘,你就是这个琵琶的新主人哪!”
钟离秋摆手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要呢?”
班超:“这琵琶只有到你手里才不算辱没了它,更何况月氏人的话在你身上应验了呢。”
悟空:“既然月氏人这么说了,你就收下吧,这样月氏托付给班超的事也算他完成了,了却他一桩心事。”班超会心地看着悟空一笑。
钟离秋点了点头道:“好吧,我收下它。”
众人都欣悦的点点头,谁都没注意,老陶看着那琵琶眼中忧虑的神色。
众人继续饮宴。悟空见班超眉头微皱,神色中有忧虑之色,便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班超叹了口气道:“近日陛下的信件中多次提到,他这半年多以来夜里辗转反复、难以成眠,以致时常惊悸,身体越来越差。圣躬违和,我怎能心安哪!”
老陶道:“我记得五位揭谛那里有个枕头,夜里枕上入睡,一夜香甜。我几年前还借过一阵子。”
班超:“竟有这等宝物?”
波罗揭谛点了点头道:“确有此物。两百多年前,金光师兄时常犯头风,每每犯病之时头痛欲裂。后来在药王菩萨那求得一木枕,枕了九九八十一日,头风方解。当时药王菩萨说此枕能解各种头疾,还能安神助眠的奇效,而且……”
班超离席而拜道:“恳请诸位揭谛借宝枕一用,若能解陛下之疾,我天朝一定重谢诸位。”
揭谛们忙将他扶起。金光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人间天子安危系于天下,我们怎能坐视不理。如今我们留着它也无用,今日就送给你了,如果能令汉家天子体愈,也算是我们的功德了。”
金光说完就回去把木枕取来了,嘱咐班超道:“听你描述贵国君的情状,只要枕四五十日便好。另外,此枕还有一个神奇之处,它……”
班超激动地接过枕头,二话不说,纳头便拜道:“能令陛下痊愈就好。”
老陶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该歇着了,我看就散了吧!”
众人也就离去了,悟空叫住波罗揭谛道:“那枕头还有什么神奇之处?”
波罗揭谛笑道:“我们每次要说都被班超打断了。”
悟空:“他心系国君安危,一时高兴,有些冒失了。”
波罗揭谛:“若是有佛缘的人,枕上那个木枕,还能梦到佛祖。”
悟空:“哦?这确实够奇的。”
第二天一早天刚刚微亮的时候,班超辞别悟空,回洛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