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歌在睡觉之前，还收到了阳泽泉的微信。看着聊天界面上的信息，她的嘴角不住地上扬。
由于秦苒向媒体爆料，本来大家都在可怜余思，随着那些事情被曝出去之后，大众又是别的看法。霎时间，原本惋惜余思的那些人，都跑到顾九歌的微博下安慰她。可是顾九歌在事发后的一周，都没有打开微博去关注这件事。她有些不想面对。
一周内，顾九歌给思思打了一个电话。她告诉她，这是秦苒的选择。思思也告诉她，秦苒的亦正亦错。她们都知道，在秦苒的心里，她做的这件事，从来就没有后悔过。
顾九歌再见到秦苒，是在事发一周后。法官宣判时。她瘦了一圈，她的脸色苍白，全程低着头，安静地听着判决书。那模样，像极了好学生，可是到底不是。
顾九歌和思思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思思的眼眶红红的，不争气地流下一滴泪来。明明之前，她还是那个敢爱敢恨的女孩儿，可是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在律师的争辩之下，最后判了无期徒刑。如果表现好，有机会减刑。罢了，留着一条命也好，秦苒父母心里是这么想的。
无期徒刑，倒不如判死刑来的痛快。一个女孩子本该恋爱，结婚生子的年纪，全都要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度过。
罢了罢了，心都死了，怎么活着却也不重要了。秦苒离开的时候，都没有看一眼她的父母，她没有勇气，也没有底气。她朝观众席看了一眼，避开了父母。始终是没有他，然后她低下了头，所有的希望都在此刻溃散，再也没有抬起来过。
第二周周末，顾九歌约了思思一起去看她。在监狱外时，有一个男孩儿，两人没在意，思思问了向警察道明了自己的来意，不一会儿，她们就进去了。可是在进去的时候，那个不被注意的男孩儿，叫住了她们。
“你好，我是钟非，你们也是来见秦苒的吧，我可以和你们一起进入吗？”
钟非？那个耗了秦苒青春的人。
看这情形，想必秦苒不愿见他。
“既然她不想见你，你又何必呢？”思思撂下一句话，就拉着顾九歌进去了。顾九歌走时还看了他一眼，他是失落的吧。
“苒苒。”
秦苒被两个女狱警带过来。她的头发本来及腰了的，可是此刻的她，却是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她的脖子上有一道疤，不深，已经开始慢慢结痂了。她的脸色苍白，眼睛空洞，没有一点精神。手上还带着手铐。等看见了她们，勉强地扯出一个微笑。
“九歌，思思，你们来啦。”
“苒苒，你怎么这么傻，为了他值得吗？”
“不值得吧，可是我还是那么做了。”秦苒低着头。
“他在外面，你不见他吗？”
秦苒嘴巴动了动，却没发出一点声来。许久才缓缓开口道：“不见了。”
“秦苒，真的是你做的吗？”顾九歌盯着秦苒，想从她的眼里看出别的情绪。可是她的眼神空洞，什么也看不出来。
“不是我还能是谁？”
不论是顾九歌，还是思思，自始至终都不相信秦苒会杀了余思。
“九歌，思思，我做了错误的选择，现在就要接受惩罚。你们就当没我这个朋友吧。”
“苒苒，你说什么呢！”
“我们三个永远是朋友，不管你怎么样！”
“你们回去吧！”秦苒极力憋着泪水，起身离开了。
“苒苒！”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然后消失在走廊尽头。
顾九歌和思思在椅子上坐了好大一会儿，才离开。
到了停车场，思思和顾九歌分开走了。
七七在车上等着顾九歌，见她出来，便打开了车门，顾九歌在关闭车门那一刻，一只手阻止了她。
“不好意思，我想知道，她最近怎么样？”
来人正是钟非。
“她一点儿也不好，不仅瘦了好大一圈，连她最宝贝的头发都剪短了，也没有精神，像一个布娃娃，糟糕透了！”
他的手慢慢放下。
“你去看她吧！”
顾九歌其实不想他去看她的，可是也许，他的出现，能让她的眼睛里有光，想着，她便让他去了。
“嗯，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