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行的正坐的直,根本就不用管肖缜到底是不是来监视我的。恰此时从帐篷里出来了一个丫鬟,她告诉我与高舒白说她家小姐即左伊莲身体不适要休息了。闻言我与高舒白进去看望她,她坐在塌上笑着对我们二人说:“不用管我,身体一直都不太好,让公主和高公子见笑了,外头天气正好,你们再去玩耍吧,可莫要负了春光。”
我本来是打算要陪着左伊莲的,她多次婉拒说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怎样也都得尽兴了才是。如此,加上我一直对方才刘伶几人驰骋马背的快意耿耿于怀,便不再坚持,出了帐门。
高舒白比我早出来了好一会,此刻在伫立着面向远山的方向不知在看什么。
他听见我发声转过头来看我,神色淡然,问道:“公主还要再骑马么?”
有些出乎意料,这句问话怎地是从他口中问出来,他给我的印象简直就是不会同人主动讲话的,就算别人找他说话,他也应是惜字如金。
诧异之外,我忙点头道:“是呀,是呀,多好的天气,多好的景色,多好的草地,多好的马匹……”话未经脑子嘴里莫名蹦出了排比句来,反应过来时急忙话锋一转道:“如若不骑马不光对不起这些美好的景物,也着实是对不起自己啊!”
高禹宣面瘫的脸难得地笑了一下,一瞬间的表情变化却落入我眼里,便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将人逗笑的功力已到达炉火纯青的地步。
当下有两匹马,总不能让他载着我,也不是因为什么恪守妇道,毕竟我可是思想开放的二十一世纪人,只因这么多人在场如果这么做了便一定会落下话柄。所以,只有自己骑了,看来,练骑马的事不用等到来日了。我看向高舒白,心想道,这不,边上还有个不收费的老师呢。
我走到方才与苏启言骑的那匹马边上,等人拿来木墩子。
高舒白见我如此行为道:“公主应是不会骑马的吧?”
我笑了笑,木墩子很快就拿到脚下,我踩着它一跃便上了马背,狡黠道:“这不是有高公子在么?”
高舒白不语,白色身影一跃便跃上了马背,动作如此飘然利索,看来这个老师很是合格。
我照着高舒白的动作抽动马鞭,不知是否是下手不知轻重的原因,高舒白的马只是温顺地缓步前进,而我的马却似发疯一般刹不住车地往前冲,大有马身不倒决不停下的势头。
可我并不慌张,因为脚下的这块草地平坦辽阔,就算这匹马腿一不小心抽了筋将我摔倒在地,也是不会疼到哪里去的。只不过因我从未骑过马,便是此刻身板僵硬得不敢动一下。
我艰难地回头,只见高舒白正疾驰向我奔来,白袍风中飞舞,好似谪仙下凡。
我看直了眼,竟一瞬间忘了原本打算问他应保持怎样的姿势才能在马上安然不落的话。死马的速度丝毫没慢下来,不知我身体转去看高舒白的时间过了多久,待再次看见高舒白面瘫脸换上一副惊异表情时,我终于回过了神来。因为,此刻马背上的我被快马颠地呈现坠落之势。
来不及了,都怪自己这见到美男就沦陷的死性子,等我欲挽回糟糕局面时身体已不随控制地朝地上倒去。
我本以为我会被摔得个七窍流血,出乎意料,却被一方白袖袍揽入怀中。
有气息充斥鼻尖,是我从未闻过的清香。
抬头,见高舒白的眸子黑如潭底,似有一股力量将人吸进去。
不禁感叹他的速度之迅速,以至于我被平稳接住,保住了人身安全。
他在半空中手臂揽过我腰际的动作一气呵成,心慌之时却让我难以忽略其动作的温柔,我有些难以置信,面前这个冷冰冰的人竟有这般温柔的一面。
感动虽感动,但我素来是十分珍惜一切调戏美男的机会的,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其实我也是在乎脸面的,只是这件极有可能损我妇德的事已发生,悠悠之口也不会因为我立即从他怀里跳起来后连忙向人解释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而堵住,所以,此刻顺便在这等姿色的美男身上揩点油也是无可厚非的。
高舒白定住了眼神看我,也不知他为何没有立即松手放开我,于是乎,我的手也顺下来揽住他的细腰,眼睛肆无忌惮地从着他的黑瞳下移。
眼睛下是比我还高挺的鼻梁,而鼻梁下是他薄薄的嘴唇,嘴唇的颜色红红的。我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凉凉的触觉,十分柔软。
只见高舒白的瞳孔隐约放大了一下,肩膀在隐隐抖动。
如果他接下来没有放开我,我也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亲上去,所以,我得感谢他放开了我,没有让我色女本性展露地一览无余,同时,最要感激他的还是他免了我从马上坠落的皮肉之苦。
他极其温柔得把我放落在地,我装作没事人般拍了拍衣服,却有些尴尬地道:“多亏了高公子,那匹死马可真是太危险了。”
我朝那匹马的方向看去,却发现它不知何时已在不远处停了下来,眼下正低头吃草,样子十分温顺,丝毫不见刚才发疯的痕迹。
高舒白将那匹死马牵了过来,“这匹马的性子有些烈,公主同我换一匹吧。”说罢又过去将他的那匹黑马牵了过来,马绳递至我手中。
我伸手接来,感激地看着他那张面瘫脸道:“多谢,多谢,那就不客气了。”
他从容的动作仿若方才的尴尬情景不曾上演,我这么厚脸皮的人都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而他却是镇定如斯。真不知道高舒白是怎么想的。
换上他的马后抽动马鞭,有了方才的经验,我下手的力气轻了许多,果然马照常走动起来,又问了高舒白一些骑马技巧后我便将马骑的极稳了。
高舒白目送着我的马离开他的视线,才上了自己的马。
第一次骑马我便能驰骋马背,多亏了身上的功夫。眼下耳边生风,周遭景色瞬移向后倒退,只觉得整个人离天空越来越近。
不一会儿耳际潺潺流水声响起,眼前是一方小树林。树木高耸,枝叶繁茂,许多小灌木丛丛生长在一条小溪两畔。
我勒住马颈停下来,想借着溪水洗洗脸,顺便看能不能喝上几口水,天气闷热加上骑马骑的久就口渴了,也懒得骑回帐篷喝水,因为从这儿回去也不知道距离有多远。
我引马过了小径,一抹紫色身影显现在视线前方。
高禹宣在溪水边席沙而坐,紫色衣袍宛若盛开的紫荆花花瓣。闻见动静他回头,看见来人是我嘻嘻笑,“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高禹宣不再用“公主”称谓我,这人性子可真是随意不羁?自来熟?但我也是不在意,我的思想多开明,怎会在意一些称谓上的规矩。
我将马拴在一边的枝干上,走到他身边道:“怎么,就你能找到,我就不能了?”
前一刻他只到我的腰际,下一秒站起身来,足足高了我一个头。我仰头看着他,“就不用行礼了吧,继续坐。”
高禹宣半张着嘴,好像有什么话即要说出口却被他吞了回去。
我席地而坐,指着身旁的位置道:“真不用客气了,坐吧!”
高禹宣这下很乖巧的坐下了,坐下以后还不忘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袍。
紫色衣袍重新被他展开成紫荆花花瓣的样子,我看着他的脸心想,难怪这个男人皮肤如此好,外貌如此好看,顿时想起一句俗语来: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把女人换成男人,用来形容高禹宣正合适。不过,再仔细看了下他的脸便觉不对,他优越的五官即使没有精心护养,也是极为好看的。不禁感叹造物主的偏心,自己原本的容貌也是远不及现在这个建宁公主的面孔。
他挑眉,慵懒的声音道:“看我这么久,难不成喜欢我?”
我愕然,这人真是比我还没脸没皮,不过因是同道中人我便也不计较他的口无遮拦。
“怎么,难道你不喜欢我?”
环顾四周,四下无人,对着这些自然界的死物,觉好生无趣,便忍不住同他玩笑道,见他不答话便又道:“明白,明白,因为就算喜欢我也不能说出来,我可是有夫之妇的人!”
高禹宣一双浓眉挑的厉害,朝我身上靠近,唇边挤出几个字:“噢?再说一遍?”
“嗯?”
“最后一句。”
说就说,难不成他还能怎么样。
“我可是有夫……”话未说完,一双软唇便已覆上我的唇,我愕然回过头来第一个想法竟是:这算不算是红杏出墙。然后即使苏启言不爱我,也会因顾忌自己的名声而拿剑刺我,或是乘我不备时往我杯中投毒。
这着实可怕,我赶紧将头朝后仰去,高禹宣这才停下来。
他面上是得逞后的笑意溶溶,我气的怒视他,“你还真不怕苏启言杀了你!”
他脸上笑意更深,修长手指抚着我的一丝发缕悠然道“你舍得告诉他么?你舍得让我被他杀死么?”
这个人还真是……三言两语,竟被他将我俩的关系说的这般不清白。
我将他抚过的那缕发丝整理至耳后,竟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反驳他的语意,便只好愤然道:“你不要脸!”
他嬉笑着将身体倾回去,转头望着淙淙溪水面,“纵然内心强大,但说出这话的人是你,我也是会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