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启言从知晓我不是建宁公主之后,待我的态度不再是厌恶,可见现在他喜欢的人是真实的这个我,是真正的我,这使我感到很开心。
此中我却知道,他原来讨厌的是建宁公主这个人,可为什么呢,建宁公主着实不是那种同他结仇的人,或许,这背后有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不过,苏启言前往西北的前一刻,对我还是冷淡的,是不是因西北天高地广,他好生寂寞,而夜夜思念我,最终觉得我这个人……合他胃口,于是,回来的第一天晚上,便与我的关系极速发展。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过年了。公主府四处洋溢着喜庆,街上贩卖东西的剧增,酒楼铺子纷纷降价吸引客人,就在这几天中,来京都城逛街的人数是平常的好几倍。
我自然也不能凑过那个热闹了,我在公主府憋了许久,整日与苏启言待一处,虽然觉得生活过得也甚有味,但,充满烟火气息的京都喧闹的街市,着实不能在我的生活里缺席太久。
趁着几天之后皇城之内的宴乐到来前,我要出府感受一下京都城年节到来之际的街市的热闹。
我像往常一般和锦蝶换上男装,从围墙翻出去,轻松地来到人潮拥堵的街市上。
傍晚十分,我们缓步行走在街道中央,两侧是各家逐渐点亮的灯笼,那些灯笼红彤彤的,连成一片,把酒楼,商铺的门面照得一片红。
街上小贩支摊,叫卖各自摆卖的小玩意,男人粗犷的声音和女人尖细的声音交相辉映,使每位逛客每路过一个铺子,就必转头打量摊上的玩意。
夜来临了,街市上愈发热闹,各种颜色的灯光绚烂,远不失现代都市的灯红酒绿。我远远的看见前面不远处有卖孔明灯,铺子前围拢了好多人,皆是在等待买孔明灯的。
听说只要在孔明灯上写下自己心爱之人的名字,让天上的神仙看见,就能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永远不分离。
我走过去看见,铺子前围拢的皆是一对对男女,好似只有我和锦蝶两个女子。
老板看见我拿出一片金叶子出来,殷勤地拨开周围的人,指着摊子上方挂着的孔明灯,问我想要哪种样子。
我们在众目睽睽之下要了两盏铺子里经典的孔明灯,跟着其他人来到湖边上。
湖的上空十分广阔,且周围房屋矮小,放孔明灯正合适。
在这样的地方放孔明灯,还用担心它飞不高,飞不到天上去,还用担心不能落入天神的眼里么?
空中已有许多飞远了的孔明灯,漆黑的夜幕,橘黄的烛光,只一瞬间便已化作一点点闪烁亮光的小圆点,颇像黑夜里的星星,星星点点散落黑空。
我手上的孔明灯写了“苏启言”三个字,他是我喜欢的人,我想和他长长久久,一直到永远的永远,没有尽头。
我看着从手中逐渐飞向天空的孔明灯,微风将它吹离原定的轨迹,在平静漆黑的湖面上留下光明的倒影,它缓缓地升向空中,化作一颗星点,湖面早已不见它的踪影。
锦蝶没有意中人,但我只需要一盏就够了,太贪心的话说不定会惹天神不快,那我的愿望就不能实现了。
周围来人越来越多,我被人拥挤地站不住脚,被一块崎岖的石头拌住有摔倒之势,锦蝶在一旁冥思苦想自己的孔明灯该写什么东西,没指望她听见我的声音赶过来拉住我,唉,这里石头铺满在我们的脚下,看来我要摔倒地上疼死人了。
忽然,一双细长的手从我背后稳稳扶住,我回头一看,被惊吓不小。
是高舒白,好像已经很久没看见他了,这一刻,周围孔明灯的灯光照映着他的脸,当初骑马与他之间发生的那些事犹历历在目。
顿了几秒,我才清醒过来,左伊莲也应该来这儿了吧。
果然,向他道谢后,他背后有一个女声传来,却不是左伊莲,居然是苏芷漪。
怎么回事?
苏芷漪看见我也是惊讶了一会,然后才对解释说左伊莲染了风寒,不能出门,所以只有他们二人来了。
高舒白面色没有表情,只是看着我没说话,他的眼眸从来都是深邃的看不见底,仿佛苍穹一般,充满了神秘未知。苏芷漪把她的手搭上高舒白的手臂,却被高舒白撇开。
起初我不太相信苏芷漪说的话,我还以为是她使了什么诡计将高舒白带来这里,然而看见高舒白毫不留情的拒绝她的肢体触碰,我顿时一点都不担心了。只要是高舒白不喜欢她,便没有什么大问题。
苏芷漪手上拿了个孔明灯,让高舒白同她找一个好地段再放,高舒白却没理会她,伫自一个人走去相反的方向。
我把头低下来,因为实在控制不住要笑出来了,这时锦蝶已放好了她的孔明灯,朝我走过来。
我问她在上面写了什么愿望,锦蝶煞有介事,原来她写了希望自己以后能游荡江湖,看遍千山万水。
我还以为是写希望自己有钱,吃好穿好之类的,要是我没有喜欢的人可以写在上面,我想都不用想,一定会在上面写道,我要吃遍天下所有的山珍海味,我要成为天下最有钱的人,我要玩遍天下所有的美男……
好吧,那些纯属妄想,我只能收回游戈的心思,因为怕自己最后刹不住车。
我们转身欲离开,人群中却忽然有人大叫出声,“有贼,有贼,快……抓贼!”
我一摸荷包,天哪,我竟中那贼的毒手,看锦蝶不把他抓回来叫他陪我十倍。
那一大包金叶子,那贼偷的心软,我却不会心慈手软地放过他。
人群慌乱成一团,好几个人接连踩踏我的脚,疼得我忍不住爆粗口。
这时,肩膀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未等我回头,那人说道:“公主,跟我来!”
温软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传入我耳朵,我知道那人是高舒白,任由他把我拉到湖岸的边上,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那里人少,我便没有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