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黯然道:“舍力人急攻古安,太守又无死战斗志,怕是守不了多久。”
老夫人问道:“之前刘能来庄子上告知我你已随秦英出征,见是良玉你回来,我还以为是古安已陷。”
刘静笑道:“老夫人,你看良玉这身衣服你就知道了,他是从古安逃出来的。”
秦羽不好意思,瞪了刘静一眼。
老夫人听了后点点头,说道:“良玉啊,此番恐怕是坏了事。秦家最恶临阵脱逃者,秦家你要是回不去,可以让静小子给你整理一间主卧供你睡。”
秦羽点头称是,道:“给您老和庄子添麻烦了。”
“不添麻烦,不添麻烦。自打来了庄子上,刘福他们都很久没来找我玩了。好不容易良玉来了,呵呵呵。”刘静抢先老夫人一步,笑道。
陈香敲了一下刘静的头:“静小子,怎的说话的,还不快给老夫人赔不是。”
“哎哟。”刘静被陈香突兀敲了一下脑袋,吃痛道:“老夫人莫怪罪,实在是在庄子上太无聊了。众小厮玩的又无趣,好不容易良玉要常住庄子上,我就是太高兴了。”
老夫人说到:“便随了静小子吧,来这庄子上后,就很少听到静小子像今天一样喜笑颜开。”转而又道:“陈香,你让厨房把今年给小主子庆生的食材拿出一些烧个好菜,为良玉接风洗尘。”
陈香点点头,又朝刘静说道:“静小子,你可不要惹了老夫人,到时小主子庆生你阿爹也会回来,小心我告诉你阿爹让你阿爹把你好好教训一顿。”
刘静这下却实被吓破了胆,道:“香姨,你可不要告诉阿爹,上次他的十个大板子,我屁股蛋还疼着呢。”
“省得就好。”陈香说完转身走出门。
老夫人起身示意,秦羽、刘静忙过来搀扶。老夫人道:“你们俩个搀我到百乐园走走。”
百乐园在刘世庄内,位于右面,占地数十公顷,由刘家上任家主为老夫人修建的供赏玩的花园。
园内花香阵阵,百鸟齐鸣。几处翻新的泥土上,已栽种一些新品种的花草。
秦羽、刘静二人搀扶着老夫人,身后跟着四名侍女。
百乐园俩侧是米粒样的紫花,中央,则有各色花种,如明魄花,情菊,雨依等却都在紫花面前黯然失色。
秦羽道:“圣堂紫焰,黯黯精光。梦魇的土地上仅有的驱邪色,没想到百乐园会用此花做框架。”
刘静看向秦羽,问道:“良玉说的可是那紫颜色花。”
老夫人笑道:“静小子。这花可不是紫色,此花明时为紫,暗时为蓝。世人皆以为其紫,可哪知蓝才是真色。”
“老夫人,不知此花从何处买来。”秦羽搀着老夫人,问道。
“此花倒不是买来的,是吴家小子去年送来给老身贺寿的。”老夫人停了下来,望着蓝梦虚(花名)出神。
秦羽捻下一粒紫色,不禁感慨道:“蓝梦虚不愧是世上五大名花。可花虽好,却是赏不了多久了。”
刘静疑惑的望着秦羽,老夫人道:“昙花一现却不该是它的宿命,蓝梦虚本只存于九天城中,一场灭世之焰,烧不毁它。却让九幽、天际,一片绯紫。刘家在通幽城寻到蓝梦虚,九天之上,通幽之下,这是何等神奇。蓝梦虚如梦般虚幻,却也有它的真实。”
秦羽一阵沉思,然后道:“老夫人所言极是,良玉受教了。”
刘静越发听不懂了,道:“良玉,你在和老夫人说些什么,我确是不懂。”
秦羽道:“子宁,你还未曾入局,自可不必清楚。”
刘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良玉,你这是何意。”
老夫人叹道:“良玉所言无错,不入局才好,入局便是身不由己唉。”
刘静不便再问,与秦羽一同搀着老夫人在百乐园赏景。
夜色悄然降临,刘世庄大厅,秦羽等人都坐好位置围在一面圆桌旁,圆桌上摆着丰盛佳肴,一盘无情如酥辣猪肉,一盘蜜汁百香鸡,一盘石磨秘制酱牛肉,各类甜食如珍八宝,尽是有钱人家也未能吃的到之物。如蜜汁百香鸡,鸡是最便宜之物,蜜汁却必须用宫中的小四宫格蜜做主料才行,还得取遮天山十二月三十日下的雪,用巨鼎熬制方能成型,辅用佐料,如馨芝更是可遇不可得。就算将蜜汁做成,百香菜还需一百种北地蔬菜果子类,捣碎置于一坛中密封三百二十五天。一天不可多,一天不可少,方能成百香菜。
其中一道菜便是如此,秦羽暗道:北地三商之一的刘家果真不是浪得虚名,为庆小主子生辰,尽取奢华物。
座中五人,老夫人正座,秦羽居左头位,刘静挨秦羽而坐。居右头位是一少妇,陈香挨少妇而坐。
老夫人道:“右边这位是太明(刘靖)之妻,你大可唤一声阿嫂。”
秦羽道:“阿嫂好,我是秦家秦羽字良玉。”
少妇不善言辞,羞涩道:“叔子不必太拘束,叫露姐儿就可。”
秦羽道了声好,众人就吃起了饭。陈香等人一直往秦羽碗里夹菜,氛围颇为融洽。饭后一阵闲聊,一夜已过。
清晨,雨露还未从花瓣上被风吹走。舍力人的骑兵踏着大地,尘土飞扬,黄沙漫天。
古安城外,舍力人又发起了一轮新的攻势。秦英已无法顾及,昨夜秦英派人入太守府请李应至府上(非秦府,由李应提供)议事,李应将秦英派去的人都残杀了,突兀率三百亲兵杀出,秦英早有准备,及时遏制住了。但李应逃走后,又聚集了不少民众,除却秦族家兵,守城甲士皆已哗变。
秦英已搏杀一夜,依旧锐气英勇。
秦英提枪刺穿一名李应亲兵的脖胫,吼道:“太守李应已叛敌,汲言,汝速带人去接应于廷,古安已无力回天。”
秦勋提着砍裂的环首刀,骂了一声:“李应那厮,竟投了北狄,辱了我上人风气。”
此时古安北城门已被暴民强行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