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将军,快...快走,城上的民众都被李应那厮给蛊惑打开了北门,古安完了。”北门校尉口干舌燥,冲进庭院舀了一碗水,边喘着气边道。
庭院是靠近北城门的一间民居前的院子,因院主人年前已南迁。民居暂时被秦英征用,归军队使用。
于廷一夜未睡,双眼肿胀。一听不妙,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双目紧紧地盯着北门校尉,急促道:“张校尉,北门不可失,汝速前去告知秦英将军就言:北门危矣。”
张校尉被于廷盯的一阵头皮发麻,道了声好,就飞奔了出去。
于廷提起地上的大砍刀出了庭院,方出院子,就见到一员黄铜甲将领着一伙人将三三俩俩暴民杀于地上。
于廷大声道:“可是秦氏子弟?”
黄铜甲将回头一看,见是于廷,忙道:“在下秦朗,见过于将军。”
“汝速领麾下随吾去抢回北门,北门若失,我等必死无葬身之地。”
“喏。”
于廷向秦朗讨来一匹战马,骑上战马领着秦朗及其麾下数十人一路向北而去,又收编了北门校尉张开的军队,其中又加入了秦笃等秦氏子弟兵,几百人浩浩荡荡冲向北门。
北城楼上的李应一脸哀愁,对站在其身旁的书生说道:“长信,为师本是想脱离古安苦地,没想到一步错,步步皆错啊。”
书生笑道:“恩师不必自责,若是没那秦英,哪能有您之错。”
又道:“恩师不妨暂且投靠舍力,等到过了这风头再回中原也不迟。”
古安城内到处都是喊杀声,李应看着这呆了几年的地儿,还是颇为不忍,道:“若是投靠舍力,古安黎庶必会恨为师,到时为师以何面目对天下苍生。”
书生满脸不在乎,说到:“只要秦氏族人都死在古安,孰是孰非自由恩师您说了算。”
李应点了点头,长叹一声。暗道:秦英,吾李应本不想如此,都怪汝欺人太甚。
由于城上士卒有大半是由秦羽换上去的民众,这些民众一直听从李应的话。被李应一阵诽谤后,纷纷视秦羽为仇人。
张开一看是李应带头,且民众人多,立马扔下部众,撂挑子走人。于是当秦英族兄秦坤刚到北门值班换守时,才发现北门已被暴民闯开。
秦坤一想:吾又非善人,何必误了卿卿性命。于是趁着混乱从北门摸了出去。
摸出去后,秦坤朝古安啐一口唾沫,道:“秦英这傻小子,秦家非得毁在他手里不可,果真应了那句古话:君子非良才。”
“咕咚咕咚”
“咕咚咕咚”
从北方天际响起的轰鸣声渐渐靠近古安,秦坤一听,大喊道:“不妙。”
紧接着秦坤伏下身,侧着耳接近地面听了一番后,暗道:至少有一万骑兵的军队向古安进发。
此地不宜久留,秦坤忙起身,向城西北的小山包逃去。
张校尉飞奔往南门,却不是去告知秦英北门状况,而是匆匆赶回家中。
敲开门,张开拨开门内的妇人,神色慌张的进了屋内。妇人疑惑道:“郎君,可是城破了。”
一不想被戳中心事,张开骂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晓得啥,快去收拾些细软准备逃命。”
妇人唯唯诺诺点头答应,身子却已是不自觉抖了起来。
黑云压城城欲摧,风越啸越大,烦闷的气氛席卷古安。
于廷已领着麾下赶到北城门,直面城楼上的李应,大吼道:“李应,汝竟敢背祖投敌,今日某定斩下汝之狗头,祭天。”
秦朗单枪匹马跨出队列,劝道:“尔等追随李应,乃大罪。还不速速下城受降。”
李应笑骂道:“宵小之徒,焉敢放肆。长信,指挥军队御敌。”
书生拔出佩剑,自知时机已到,怒日:“今太守大人在为生民奔波不息,却不想秦氏鸡鸣狗盗之徒妄图残害我等,我等怎可束手就擒,随吾杀。”
“杀!”
北城门附近民众及士卒听到书生一声呐喊,突兀变得异常亢奋,仿佛被迫害的不是李应而是他们。
民众及哗变的士卒悍不畏死的冲向于廷等人,张开麾下的士卒看着涌来的人潮,纷纷撒开脚丫子就跑。
于廷面色凝重,沉声道:“家主让吾镇守北城门,未想北门竟失于吾之手。吾失信于家主,必当尽死力而报之。汝等皆秦氏族人,不应死于此地,愿随吾者进一,不愿者速速离去。”
秦氏子弟皆上前一步,未有后退者。
秦笃身躯凛凛,语话轩昂道:“于将军此言何意,秦氏祖训:战场之上,有死无生。秦氏铮铮铁骨,满门忠烈,岂有退者。”
于廷毅然道:“好,人自有凌云志,移山倒海,虽死无憾。生不济苍生,死亦做鬼雄。”
好一句生不济苍生,死亦做鬼雄。秦氏子弟都被激发了热血,手中的刀枪,握的更紧了。身体中滚烫的热血,汹涌澎湃,无涯可挡。
不知道谁又吼了一句:“生不济苍生,死亦做鬼雄。”
秦氏子弟紧接着都齐声吼道:“生不济苍生,死亦做鬼雄。”
涌过来的民众和士卒看到秦氏子弟的吼声,面露惊恐,但很快被书生一句话打断:“这是秦氏余孽最后的挣扎,杀啊。”
于廷大笑道:“儿郎们,莫让李应小儿小瞧了咋们。”
又吼道:“众将听令,随吾杀!”
于廷身后唯秦朗,秦笃二人是骑将,其余秦家子弟皆步卒。
于廷大呼一声,整只军队就像一把锥子扎在了面条上,瞬间划出一条口子。
为首的于廷首当其冲,直面李应麾下亲兵,侧身在马背,左手紧拉缰绳,右手紧握大砍刀,提刀向斜上角一刺啦,那名亲兵还未反应过来,头颅就已经滚在了地上。
于廷座下战马也不甘示弱,撞飞不少哗变的士卒。
秦朗拱卫在于廷斜后方,一袭金色在空中上下浮动,战袍也是染成了血袍,秦朗一点手中丈八独龙枪,连穿俩人,从后者身后又取出丈八独龙枪,侧在马背,又是一扫,血液洒了一个弧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