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明突然的哀伤,让祝希艾一怔,这是硬的不行来软的?
所谓的苦情戏吗?
然而,季承言压根就没放在眼里,冷眼睨着他,嘴角的笑容充满的讽刺,似乎再看小丑演戏一样,满是不屑。
这个儿子,从不被期待到如今的涅槃重生,对于季天明来说,是一种打击。
“好,以后我都不会再跟你提离婚的事,可过几天就是你弟弟的婚礼了,你作为大哥,理应出席,不管是为了季家的脸面也好,为了泰豪和维高也好,你不能拒绝了这个请求。”
季天明放下了刚才的怒火,尽管他听明白了季承言的警告,尽管他知道了计划,也不能让温书娴毁了自己在意的儿子。
一番说辞,就差声泪俱下。
祝希艾觉得自己都被说动摇了,如果没有看到季天明眼底一闪而过的诡异神色的话,她想,大概会默默的接着看戏就行。
可他们都这样欺负她的男人了,不打回去,岂能这么委屈的受着。
这么想着,祝希艾脊背往后一靠,后脑勺枕着季承言的手臂,慵懒的抬了抬下颚,一副蔑视的模样。
“爸,也正因为当您是承言的父亲,才没有直言的说出灭了泰豪的话,也正因为承言还给你脸面,今晚才会出现在这里。”
一句灭了泰豪的话,说得有些肆意妄为,而且特别的狂傲。
季承言听着,低笑出声。
祝希艾回头,冲着他眨了眨眼,一副娇俏的模样,十分可爱。
“你这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有你这样跟自己的公公说话的吗?”
如此的不屑,似乎真的有意灭了泰豪的样子,李慧月坐不住了,她儿子现在的所有心血都在泰豪,好不容易才从老头子那里得到了公司的执掌权力,这个女人说要灭了就灭了,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厉害。
季天明任由李慧月斥责着祝希艾,他在季承言眼皮底下不好说什么,但也不是不可以借别人的口去说教祝希艾。
祝希艾倏地就可怜兮兮看着李慧月好半天,在众人不解她的情绪变化的时候,一转身,朝着季承言就是撒娇。
“老公,她骂我。”
纤细的手指,明晃晃的指着李慧月。
李慧月瞪大了眸子,想要张口骂一句,却对上季承言看过来的眼神,冰冷刺骨,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冰封住,连忙移开视线,不敢再去教训祝希艾。
祝希艾特别满意这个效果,乐滋滋的勾唇轻笑。
一旁,温书娴静静地看着季承言的神色变化,心底越发的寒凉,这个计划怎么就被他知道了。
所以,她不会成功了是吗?
最后的一搏,也没有了希望。
“既然当我是父亲,婚礼之日必须到场。”
季天明可不管祝希艾话里的讽刺有多深,还是接了话茬,语气冷硬的说道。
季承言凉凉的扫了他一眼,那种王之蔑视的感觉,让季天明仿佛如蝼蚁一般,不得不仰望着这个男人。
“既然都回家了,就在家吃完饭再走。”
季天明说完,示意季舜泰他们也跟着去餐厅。
祝希艾无声的注视着季天明离开的背影,竟是低声嗤笑了一下,都说人要脸树要皮,季天明既然很厉害的诠释了不需要这种东西的存在,明知道她那几句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居然接了下来。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够不要脸的。
这顿饭,祝希艾和季承言还是没有留下来吃。
她怕季天明再看到自己,怕食不下咽。
院门外,季承言牵着祝希艾的手来到车旁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回头示意祝希艾上车。
“季先生。”
祝希艾出声,站在原地不动。
季承言转身看着她,等她说话。
“我想抱抱你。”
她抽出了被握住的手,张开了双手,眼底带着笑,盈盈的望着季承言。
季承言眸色骤然一顿,凝视着她片刻,看着她嘴角愈发上扬的弧度,倾身过去,将她紧紧的拥进怀里。
在脸颊触碰到他胸膛的那一瞬间,眼角的泪水骤然滑落。
她想抱抱他,给予他她的全部力量和温暖。
面对那一群虚伪的人,她心疼他的隐忍,为了那些侮辱着他,却不自量力的对他索取着自己需求的东西,将他抛弃又依附着他,全然只顾自己的心情,从来不去心疼,被抛弃的他会不会受伤。
“季太太,我还是比较享受你叫我老公这个称呼。”
半响,季承言忽然说道。
祝希艾破涕而笑,满足了他,“老公。”
“嗯,我在。”
低低的嗓音,柔情似水。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论沧海桑田,我都不会抛弃你。”
只要你还在原地,她就不会挪动半步,只要你还爱着,她便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季承言眼底深处浮现出一抹爱意,浓烈的,沁满了整颗心,仿佛身体随着这抹爱意,转化成一股暖流,蔓延在他的身体各处,最后汇聚在掌心,触碰着她的肌肤,把她给予他的温暖,与她一起分享。
“好,给你相伴我至白头的权力。”
正所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风,徐徐吹来,吹动了他们的衣角,吹动了他们荡漾在海波上的心。
“承言。”
和谐的一幕骤然被打破,祝希艾脸色一冷,心中暗忖着,就不能允许她和自己的老公甜言蜜语一番吗,每次这个女人都来搅乱,她要生气了。
季承言抬眸,冷眼扫过去。
温书娴的身体似乎被定格住,因为那个凉薄的眼神,再也上前不了半步。
“有事?”
没有松开怀里的人儿,季承言直言问道。
温书娴努力扬了扬唇角,故作一副轻松的姿态,说道,“这一次,希望你真的可以作为我的朋友,来参加婚礼。”
“我与你不熟。”
季承言的回答,就像一把剑,刺穿着温书娴的心脏。
“以后你是我的大哥,就算之前有什么误会,我想,今后都不会再与你有任何的瓜葛,让祝小姐生气了。”
努力保持着微笑,温书娴忽视着心口滴出来的血。
奈何季承言道行太深,又是一句一击命中的话。
“谁跟你说,我和季舜泰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