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薇草说那些话,是为了让他死心,也为了让自己死心。
尽管她现在痛地连呼吸都快忘记了。
一双手忽然拂过她的发顶,带着熟悉的味道。
“逞能。”
轻轻两个字钻进聂薇草耳蜗。
戚薄晨这两个字力道掌控得刚刚好,顾卿然也听不见。
聂薇草微微扬头,是他的下颚。
他将她学士帽的流苏从右侧拂到左侧。
动作很简单,他却做出了仪式感。
“恭喜。”戚薄晨说。
聂薇草品会到点神圣威严的味道。
他侧身而过,口罩延伸至耳侧,耳后有颗痣,以及一道已经结痂的红痕。
昨日立刻重现。
聂薇草完全没有形容词形容现在的心情了,只能说,墨菲定律在她身上真是该死的灵验。
手腕被人狠狠攥住。
“你跟我来!”
聂薇草被顾卿然拖着就走,全场哗然。
看台上,安若璃和邵树理都站起来了。
“不会出事吧?”邵树理担心得问。
“废话,会出大事!”
安若璃穿过人群,邵树理走的太慢了,安若璃干脆拉着他跑。
戚薄晨在台上,淡淡看着两人走远。
“这些孩子还小,恋爱头脑,多担待啊。”
张荣新看戚薄晨还站在原地,以为他是尴尬,特地过来搭话。
他这话完全就是把戚薄晨当成同辈。
“我难道很老吗?”戚薄晨问。
张荣新忽然想起来,戚薄晨当年在尚大,上的还是少年班,并且是少年班最小的孩子。就是这张帅脸整天挂着,看起来很是老成,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气场是更足了,模样倒是没大变。
“怎么保养的?要不传授老师点?你看我这头发,是一天比一天少,肚子,是一天比也一天大了。”
“少说话,多做事。”
留下这句话,戚薄晨也走了。
~
有条湖环绕尚大而过,桥上有个吊桥。
“聂薇草。”
顾卿然终于放下攥在手心的手腕。
“当初你嫌弃我没钱,现在,我有钱了。”
他的嗓音压抑又沙哑,整个人就像灵魂被抽干了似的,双手撑在吊桥的围栏上。
“你后悔吗?”他问她。
聂薇草揉了揉发疼的手腕,眼神犀利洞明,“如果单纯是为了报复我和姜榕溪在一起。顾卿然,你回头吧。”
“你终于吃醋了?我以为……你的心已经腐烂了。”顾卿然牙缝挤出寒流,冷言嘲讽。
聂薇草摇摇头,目光眺向湖面远处,手指捏在吊桥的绳子上,“我永远会为我的选择负责。”
“倒是你,你真的做好这个准备了吗?”她提醒他。
但是顾卿然并不领情,脸上的躁意怒火更盛了。
“你曾经是我人生计划的一大部分,也是你让我明白,计划这东西根本就是狗屁!”
“我现在不需要准备,如果你现在开口,说你爱我,我立刻取消婚礼,如果你不说,那你就再也没有反悔的机会。”
顾卿然,还是这么偏激。他就是这种性格,黑是黑,白是白,喜欢是喜欢,如果他喜欢的说不喜欢了,那么他就报复就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