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坤妈妈的再三邀请让余瑾瞳和程大霖盛情难却,三人打了车很快便到了小区门口。
陆坤掏出手机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妈,我们到了啊。对了,给我炒盘儿青椒啊。”听那边讲完话他回道“对,都来了,一个都没少,五分钟后见啊。”
陆坤家住的小区环境治安很好,外面的车辆是不允许随意出入的,正门口两侧有身着黑色西装巡逻的安保人员,安保拦下了出租车,陆坤摇下车窗,他朝保安应道“是我。”安保人员朝里面望了望,将电子门刷开,车辆缓缓驶进去,曲折的甬道两边绿畦修剪的整整齐齐,绿油油的,泛着新意,庭内的木兰花开的争奇斗艳,甬道上,飘着淡淡花香,干净的街道,几个孩子追逐打闹着,司机放缓了速度,轻轻的按了几声喇叭。
到了一栋白色壁砖栗红色盖顶别墅前,陆坤叫住司机,付了钱,几个人出来,陆坤快走了两步,掏出钥匙插进古铜色浮雕门面的锁眼里,开了门,向里面喊了句:“妈,我回来了”。回头将闷着头正欲往里拱的程大霖扒拉到一边儿,转而做了个绅士的动作,请余瑾瞳进去。
余瑾瞳笑了笑,拍了拍程大霖,故作得意、阔步挺胸的迈着步子,哪成想程大霖一个大跨步,从余瑾瞳和陆坤的中间巧妙的蹭了过去,成了第一个踏进屋里的人。
陆太太听到陆坤的招呼声,放下手里正炖着的菜“哎!”的一声迎了出来。
看到门口站着的程大霖和这个干净利落的姑娘,她开心的笑着:“哎呀!可算把你们都叫来了,快,赶紧到屋里面坐着。”她一边说着,一边挥手往里面请。
“阿姨”程大霖朝里面憨憨的说了句,转头去换鞋。
“哎,大霖来了。”陆太太开心的应着。
“阿姨好”余瑾瞳朝眼前热情慈祥的女人招了招手。
“妈,这是我同学余瑾瞳。”
“瑾瞳,我妈,陆太太,漂亮吧!”陆坤一边介绍着,一边环抱着母亲,向余瑾瞳炫耀着。
余瑾瞳开心的笑了笑,忙应道:“嗯嗯,刚才就一直听陆坤念叨您,这会儿终于见到了,阿姨真的,又漂亮又亲善。”余瑾瞳看着陆太太,眼里似乎有些惊艳。
“哎吆,这孩子,还漂亮,这都过了大半辈子的人了,人老珠黄咯!”
“怎么会!阿姨,听陆坤说,您平日里多半喜欢经营些花花草草的,恰好刚才在路上碰到了一家花店,就给您带了一束,希望您喜欢。”余瑾瞳有那么一点点紧张,她将花束恭敬的递给了陆太太。
“哎吆!谢谢!你瞧瞧,这孩子。来来来,别在外边站着,快进屋,这姑娘还想着给我带礼物!”陆太太接过鲜花,一边说着话,一边端详着余瑾瞳,脸上的喜悦自是压抑不住的。
余瑾瞳换了鞋走近客厅,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肉香,刚才忘掉的饥饿感顿时涌了上来,但是第一次来同学家,毕竟还是要收敛一些的。倘若这要是在自己家估计她早就扑到厨房去把锅翻个底儿朝天了。
“都饿了吧,你们先坐着,喝点果汁,吃点儿点心,饭马上就好啊。这孩子!出发时,也不告诉一声。”陆太太边说边指了指正在换鞋的陆涛。她将鲜花插进客厅的插花瓶里,回头去给余瑾瞳和程大霖倒水。
“妈,我来吧,您快去忙吧。”陆坤直起腰,说道。
“好,给大霖和瑾瞳洗些水果,你们先聊着啊。”说罢,便进了厨房。
余瑾瞳等陆太太踏进厨房才礼貌的坐下,而旁边的程大霖才不会管那么多,早已坐下做起自己的事来。
“瑾瞳,先喝点果汁。”陆坤将一杯刚倒好的果汁递到余瑾瞳面前。“旁边那大傻子,你喝什么?啤酒还是可乐?”
“我也喝果汁”程大霖抬起头朝陆坤喊着。
“自己倒去!”陆坤白了程大霖一眼,根本没有替他倒果汁的意思。
“坤子,你这叫见色忘义,猥琐!”程大霖起身,朝陆坤愤愤的骂道。
“别给我喝光了啊!要么干脆就喝点白开水得了。”陆坤扭着头朝程大霖故意调侃道。回头与余瑾瞳一起呵呵的笑起来。
房子被陆太太打扫的一尘不染。客厅正中间的背景墙上挂着精致的纯手工山峦刺绣,显得沉稳大气。玄关处的鹿首浮雕更是气派压重。走廊左侧镶嵌着一人高落地水族箱,里面的热带鱼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咖啡色欧式沙发旁,恣意的生长着一盆体态嶙峋的麒麟绿植,与沙发两旁的罗汉松经相呼应。
余瑾瞳的视线被立在电视橱柜上的古铜色相框吸引,里面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儿正依偎在母亲的怀里,身后表情严肃的父亲将一只手搭在母亲的肩膀。她盯着相册注视很久,陆坤起身过去,将相册取了过来,“喏,在看这个?”
余瑾瞳这才反应过来,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妈、我,还有…我爸”陆涛简单的介绍着,淡淡地喊着“我爸”这两个字眼。
余瑾瞳接过相册点点头,好一阵端详。想起了自己家里也放着这么一张全家福,几乎一样的场景,心里不免泛起了想家的念头。
程大霖倒是自在,在餐桌边一杯杯的倒着果汁,喝的不亦乐乎。
“坤子,要不我去帮帮阿姨吧,阿姨一个人在厨房忙活。”余瑾瞳站了起来。
“不用,我妈喜欢自己做饭,不需要人帮,你坐着就行,要么我给你找本书看吧。”说着起身去了楼上的书房。
程大霖拍着肚子从餐桌走过来,一下倒在沙发上,很满足的看了看余瑾瞳,“瑾瞳,你别干坐着,该干嘛干嘛,我第一次来坤子家也有点不自在,后来阿姨常叫我来吃饭,我就舒服多了。”程大霖一边说着一边摊开手臂,往沙发靠背上一靠,显得格外自在。余瑾瞳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程大霖,歪着嘴笑起来。
过了半晌,陆太太从厨房出来,将菜端上桌子,余瑾瞳帮忙摆着盘子。
“瑾瞳,快坐,快坐,饿坏了吧,你说小坤这孩子,同学来了也不知道招呼招呼,就往那一坐。”陆太太嘴里一边唠叨着,一边往余瑾瞳和程大霖碗里夹菜。
余瑾瞳看了眼陆坤,陆坤正站在妈妈身后,故意学着妈妈刚刚说话的样子,还不忘做个嫌弃的表情。
程大霖回应道“就是,就是。”
余瑾瞳瞥了一眼陆坤,朝陆坤使了个眼色,转头微笑着听着陆太太的话,帮忙摆正椅子,分摆着碗筷。
“阿姨,陆坤可是我们班的大活宝儿,班里的大事儿小事儿都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条,全靠他张罗呢,可辛苦了呢。”
陆太太摇着头念叨:“他这样,还大活宝儿呢”心里却笑开了花。
程大霖听着余瑾瞳对陆坤的评价呵呵一笑,伸手又夹了一块排骨。
余瑾瞳的饥饿感早已过去,不过看着这一桌子丰盛的饭菜,胃口大开,吃的香甜,陆太太看着眼前这三个孩子,笑着说:“看看、看看,都把孩子饿坏了,慢慢吃,来,多吃点,多吃点”。说着给余瑾瞳又夹了满满一碗。
余瑾瞳吃的开心,和陆太太有说有笑像极了一家人。陆坤看着高兴,将刚刚炒好的青椒往余瑾瞳那边悄悄推了推,还不忘逗逗旁边的程大霖:“大霖少吃点,一会吃多了,把脑子落我家了,太重抬不走啊。”
午餐过后,三个人陪着陆太太收拾完碗筷,便告别了陆太太,离开时,陆太太热情的拉着余瑾瞳的手叮嘱着她以后常来家里玩儿,余瑾瞳礼貌的答应着,嘱咐陆太太多注意身体。
三人步行来到书城,余瑾瞳在心底回味着陆太太的热情,这让她倍感亲切,她的心里涌起了一阵阵暖流,她突然羡慕起陆坤,有一位这么慈爱温和的母亲。
余瑾瞳围着摊开的书橱转了转,转头询问店里的工作人员:“您好,请问咱们这最近更新的画册在哪里?”
“哦,这边请”,店员领着余瑾瞳来到一片摊开的漫画区域,她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摊开的画册,在无数的画册前寻觅着,她仔细端详着,然后轻轻的拾起一本,心满意足的拍给程大霖:“给,相信丁雨晴一定会喜欢的”。
程大霖看着外面的封皮,他有些惊叹:这个是小孩子才看的东西吧……”,他用手挠挠后脑勺。但是这次他选择相信余瑾瞳,因为她可以让陆阿姨那么开心。结账时,余瑾瞳趁程大霖不注意,悄悄往里面塞了一张字条,便让老板打了包装。
晚上,陆坤回到家打开电视机独自坐在沙发上,妈妈从厨房里走出来,递给他一杯果汁,问道:“大霖和那姑娘回学校了?”
“嗯。”陆坤回应着。
“小坤,和妈妈说说那姑娘怎么样。”陆太太瞧着儿子。
陆坤有些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妈妈,盯着电视机回道:“哪个姑娘?”
“就你今天带回来的那个,叫什么瞳的”
哦,瑾瞳啊,挺好的,我班同学,挺可爱的一姑娘”陆坤扯出一本汽车杂志随便的翻阅着,他的回答很是随意。
“小坤,告诉妈妈,你是不是对那姑娘有意思?”陆太太的眼角有些发亮。
“什么啊,妈,我们可是纯洁的战友关系,您想什么呢”陆坤辩解道。
“这孩子,瞧你说的,不是战友关系就不能纯洁了么?我是你妈,从小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还能瞒得了我这双眼睛。”陆太太像能看穿到陆坤骨子里似的瞧着他。
“哎吆,我说老太太哎!您怎么这么唠叨,您呀,什么事都看的明白,就是当初没看出陆少华来!”
“你这孩子,怎么说说就抬杠呢。我又不会和你爸爸说。”陆太太讲道。
“您说了我也不怕,本来就没什么么。”陆坤梗着脑袋,打死也不承认的样子。
妈妈识趣的点点头念叨道:“啥时候都改不了嘴硬的毛病,我生的儿子我知道,妈妈呀就是问问,你现在都这么大了,也是时候得找个对象先处着了,碰着中意的,早点领回来让我们看看,前两天和你辛姨一起聊天时,还向我要了你的照片呢。她那侄女我看了,人长得标致,也还没有男朋友,关键是也在你们学校读书。”
“真服了咱们小区这些老太太了,整个就一婚姻介绍所。以后呐,我就给你多洗几张一寸照片,您就站在那小区门口,人手儿发一张,省得他们天天问您要。再说了,现在小区还有谁不知道我是您儿子的!”
“这孩子,人家你辛姨也是为了你好,别和你爸爸一样,整天板着个脸。”
“得、得、得,您怎么说都成,您开心就好,反正也成不了。”陆坤伸了伸懒腰。
“不过我看那什么瑾瞳的就不错,喜欢的话可是要抓紧咯。妈是挺喜欢那姑娘的。”陆太太得意的提醒着儿子。
“哎吆,我的亲妈哎!您快去做饭吧,一会饭都溢出来了。”陆坤看着厨房,又看了一眼陆太太。
陆太太突然拍了一下大腿:“哎吆!你看我这耳性,你要不提醒我,我都忘了,这下八成炖糊了!”忙起身去了厨房。
陆坤倒吸了一口气,嘟囔道:“看看,看看,本来挺好一姑娘,让陆少华这些年给祸害成这样了!陆坤啊,陆坤,你以后可不能活成陆少华那样。”陆坤摇着头警告着自己。
一周转眼就过去了,周五只有一上午的课,课程结束,大家纷纷散去,程大霖趁丁雨晴上卫生间之际,悄悄将礼物塞进她的包里。他还是没能鼓起勇气当面送给她。
余瑾瞳站在门口看着悄悄离开的程大霖窃笑,一回头被迎面走来的丁雨晴撞个正着,不免有些惊慌失措,她满脸慌张,勉强的挤出个僵硬的微笑便落荒而逃。
丁雨晴望着余瑾瞳的背影有些疑惑,她看了看手表,提起包便匆匆地离开了。
就这样,程大霖的礼物算是送了出去,至少丁雨晴收下了。程大霖躺在床上憨笑,臆想着丁雨晴看到礼物时开心的样子。
晚上大家都睡了,程大霖还在翻阅着手机,他想给丁雨晴发条短信送上一句祝福,手机屏幕打出了“雨晴,生日快乐”,哎呀,不好,这样太过亲昵了,万一丁雨晴不喜欢,于是他又换上一句“丁雨晴,祝你生日快乐”哎呀,还是不行,这样太生硬了,“雨晴,祝你生日快乐,永远开心。”嗯,就这样,于是他按了发送键,信息发了过去。
随着信息的发送,程大霖的心开始有些紧张和激动,他像买了彩票的网民在电视机前等待着摇号开奖一样,心脏跳得厉害,丁雨晴的一句回应对于程大霖来说,应该不亚于中了大奖。可是程大霖等了将近一个钟头,手机都没有震动,丁雨晴并没有回复。
‘或许,她这个时候该睡了吧。或许她没看见,明天一早她肯定能看见。先睡觉,希望女王能到我的梦里来,晚安。’程大霖在心里嘀咕着,可是当他决定睡去的时候,却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听着宿舍里此起彼伏的鼾声,他用力的抓了下头发,翻身坐起来,开门出去了。
程大霖的心里终究还是不舒服的,于是他掏出了手机,慢慢的滑动着通讯录,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对,今天帮忙买礼物把瑾瞳累坏了,阿姨请吃饭,都没能当面感谢一下她,这个点儿应该睡了吧,先发个信息感谢下。“瑾瞳,今天谢谢你。”嗖——,信息发送出去。
过了几分钟,程大霖的手机震动了下,余瑾瞳回信息了,“大霖,客气什么啊。”
程大霖看了下手机,好像有什么事情必须要和余瑾瞳讲,于是他又发了信息,“瑾瞳,你这会方便么?想和你通个电话问问丁雨晴的事。”
余瑾瞳躺在床上随便的翻阅着手机,她在思考着什么,也只是有了些许睡意。舍友都睡了,外面安安静静的,看到程大霖的短信,疲劳作祟的她实在不想重新折腾着起来。她叹了口气,‘程大霖啊,程大霖就不该回你这信息,余瑾瞳你也当真是爱心泛滥了。’她呵呵的嘲笑了自己两声,还是起来去了楼道。
程大霖在电梯间来来回回的踱步消磨时间,他一边数着地上的瓷砖,一边看着时间。终于手机震动了一声。
“喂,瑾瞳。”他接听了电话。
“嗯,怎么了?大霖。”电话那边传来了余瑾瞳的声音。
“瑾瞳不好意思啊,这么晚还打扰你。”程大霖有些愧疚。
“没关系,什么事,你说吧。”余瑾瞳确实有些疲惫,她的声音很低,提不起太大的兴致。
“瑾瞳,今天谢谢你,陪着我去选礼物。”程大霖连忙说着感谢。
“大霖,坤子咱仨没那么多客套啊,你打电话不会就为了给我说声谢谢吧?”余瑾瞳手里拿着电话摇着头笑了笑。
“不是。”程大霖顿了一会,继续说道:“瑾瞳,认识坤子你俩真好,班级里除了你俩,别人都叫我傻子,他们以为我是真傻,我不是,我只是不愿意关心他们的事。”
余瑾瞳听了程大霖的这句话,心里不免一颤,她开始为自己的不情愿而感到抱歉,她想起平日里乐乐呵呵的程大霖,以及大家对他的评价,心底突然生出一丝同情。
她停顿了一会说道:“大霖,你别多想,不必在乎那些人的目光,或许他们只是开个玩笑,他们......”还未说完,余瑾瞳便对自己不太真诚的话术感到恶心,她又顿了顿,重新说到:“如果你不愿意听见他们对你的称呼,你就说出来,告诉他们你不喜欢,如果你继续这样不吭不响的,反倒成了他们的帮凶。”
程大霖似乎没有听懂余瑾瞳的建议,待余瑾瞳把话说完,他便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瑾瞳,我觉得丁雨晴她好像不喜欢我,我刚才给她发信息了,到现在都没回,你说我的坚持是不是多余的。”
余瑾瞳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程大霖,也不知道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会不会伤害到程大霖,她想了一阵,直到那边又传来了一声疑问,她回道“大霖,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好,老余常说要顺其自然,但是如果你真的喜欢,那就不要在意你的坚持是不是有意义。”她突然觉得似乎说这些对程大霖都没有意义,于是她又补充了一句:“丁雨晴,她和妈妈住一起,作息会很规律,我想这会儿应该是睡了。”
“嗯,你说今天买的礼物,她会喜欢么?”程大霖追问。
余瑾瞳回想着自己夹进去的字条,又想起了去年回家等班车时与丁雨晴的对话,很肯定的说:“我想会的。”
“嗯,好吧,谢谢瑾瞳,明天坤子咱仨去吃大餐啊,城南角那家新开了家羊蝎子,咱们去尝尝。”
“大霖,明天不行,我有事情,算了吧,以后有机会的再说吧,不用这么客套。”余瑾瞳拒绝着,她打着哈欠,给程大霖传递着通话结束的信息。
“那就周日吧,周日你一定要把时间空出来啊,就这样。也没什么事了,你早点休息吧,这么晚了。”
“好,那就这么定了,你提前叫我。你也早点休息。”余瑾瞳见程大霖不松口,她也不想这么来回的推拒,便应下了。
“好,晚安。”程大霖回应。
挂了电话,余瑾瞳盯着手机思考了一会儿,她独自呆在走廊里,已是深夜,走廊里很安静,洁白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时间走得很慢,她抬起手臂,静静地看着时间,在不算宽敞的楼梯间挪动着位置。终于,一个多钟头过去了,马上就到凌晨了。余瑾瞳发了一条信息“雨晴,睡了么?”没过多久,手机指示灯闪了一下,“没呢,怎么了?”
余瑾瞳看着手机上的信息,秒针转过了12:00,凌晨了,余瑾瞳一个字一个字的认认真真地编辑着。“哦,听说今天是你生日,生日快乐。”余瑾瞳迟疑了几秒钟,还是发了出去。
半晌,手机指示灯再次亮起。“谢谢,早晨要不要过来一起玩?我朋友正好也回来了。”余瑾瞳看着来自丁雨晴的邀请,她觉得或许这只是一句客套话。
“哦,你有朋友陪着就好,我就不过去了。”她回应。
“我托他给你带了小礼物。”丁雨晴编辑好短信便发了出去。
丁雨晴的话让她有些惊喜,她忙回道:“谢谢你,还想着给我带礼物,你过生日了都还没有送你礼物。”
“嗯?包里的,不是你送的么?”
“啊?什么啊??”余瑾瞳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急忙解释道:“不是的,那个是程大霖送你的,他精心选了好久的,生怕你会不喜欢,整整转了一天。”余瑾瞳这才明白,自己今天紧张的落荒而逃,竟如此戏剧性的闹了一场乌龙,被丁雨晴误会礼物是她送的,而不是程大霖,也难怪她会轻而易举的收下程大霖的礼物。
“哦,我以为是你送的。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丁雨晴发完信息靠在床头上,将画册打开,看着里面的字条。
“我们的一生,会遇到八百二十六万三千五百六十三人,会打招呼的是三万九千七百七十八人,会和三千六百一十九人熟悉,会和两百七十五人亲近,但最终,都会失散在人海。
如果真是这样,我愿做那八百二十六万三千五百六十三分之一以外的概率,只是远远地陪着你,这样,当他们都消失在人海时,我依然还在。”
程大霖挂掉手机,决定回寝室睡觉,走到门口才发现,他被锁在了门外,而自己忘记了带门禁卡,里面的舍友都睡了,他敲打着自己的额头,’“对不起了兄弟们,要把你们吵醒了”,于是他“哐!哐!哐!”的砸着门,大约折腾了十分钟,门终于被睡眼惺忪的陆坤打开了,陆坤将眼睛迷成一条缝,他咬牙切齿的板着程大霖的脖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程大霖,你小子下回上厕所再不带门卡,老子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