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忙追问道:“先生出什么事了?”心下无不紧张起来。
先知却催促道:“桌子上留有饭菜,赶快填饱肚子?”
凡尘一口馍一口菜狼吞虎咽起来,先知自饮酒水,闭目养神,不一时轻声道:“恐怕事情又变动?”
凡尘嘟囔着嘴道:“变动。”
没想先知语出惊人道:“白日不曾过多留意,夜间越发浓烈,这将军府时时渗透着缕缕妖气。”
话音刚落,一口馍差点没把凡尘噎死,好在先知递过酒水,这才顺了下去。
哪知先知微笑道:“眼下就把你吓成如此模样,日后还怎么干大事呀。”
凡尘嬉笑道:“没有,吃得快了些,没留神。”
先知正色道:“白日里士兵把守严密,决然不许我们出的半步,与其坐等,倒不如夜间探探它的虚实,心里也就有了把握。”
凡尘忙起身热血沸腾道:“先生这就走。”
先知却镇定道:“再来几口酒,这东西壮胆。”
凡尘连饮数口不在话下,先知也连吃三粒朱砂丹,随即叮嘱道:“切不可离开半步,遇事不要慌张,更不可鲁莽行事,要学会随机应变,你我尽量眼神交流,迫不得已只可用兽语传达。”凡尘连连点头。
先知将背包再次武装,却又从靴中抽出一把短刃交于凡尘正色道:“将其收好,以备万一之用。”凡尘心想:看情形严重了,可从来不见先知拿出来炫耀过。
忙问道:“行事,那您呢?”
“老夫自有办法。”
凡尘现学现卖将短刃插入靴中,首当其冲直向正门前去,却被先知一把拉住,低声道:“夜间定有轮流坚守,切不可惊动,随老夫来。”
轻轻掀开一扇窗一跃而出,悄然窥探前方,果然有俩个坚挺门守,随即避开蹑手蹑脚向一小径行去,时而侧耳聆听动静,时而躲入石林中藏身,夜间月光明亮,府中灯光耀眼,这可不是夜间行事的好时机,心中紧张万分,也不敢多问,紧随先知左右。
但见先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一时从包中取出那做工别致精巧久违的罗盘来,左右前后开工。
却听道:“这将军府果然名不虚传,好个神秘之地,不过这也难不倒老夫。”
凡尘忙道:“先生不是用兽语吗?”
“提的及时,看来你小子也有些胆识,到没忘了先前的叮嘱。”
“主要是先生坐镇。”
在交叉的小径密林中穿梭,还不时在书卷上画着图,坐着标记,我帮闲着,不敢多问详实。
这一路来,也遇到过几个士兵坚守,尽量选择饶小道而行,避开直面冲突,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大殿。
先知镇定自若道:“依老夫断言,这里定是将军府的重要之地,先前我们所居住之处为外围,而且实属下路。”
边说边展开绘制的地图一一为凡尘解答:“凡尘你来看,这里是始发之地,经小路无数,绕来绕去,着实迷宫一般,好个孤傲将军,真是用心良苦。”
凡尘谩骂道:“这家伙看情形也不是什么好鸟,费这许多心思,绕的我们好苦,庆幸有先生的法宝。”
先知自信满满,饮了几口酒水,望了望夜色星空,随道:“经铁索桥,进石门,穿隧道,过朱门,蹬小径,一路登高,眼下我们正处山峰之半山腰,照此看来山顶之巅,定有一处观望台。”
“何为观望台?”
“观其整个边城之貌尽收眼底,好坐镇将军府,直管镇守边城的安宁。”
“这家伙可正够霸气。”
“四周外围定是宽阔的大道,联通整个将军府山地,有马匹,有将士,必有粮草,利器,硕大的布局可谓巧夺天工。”
“照这么说,前后左右畅通无阻,那后方又是如何,不如详观一探究竟。”
“此时夜间行事,又有众兵严密把守,不易前行,不过老夫早已猜之一二,后方应该和前方布局差不了几分,只是连接的是外族罢了。”
“外族,莫不是先生说的那北雪国。”
“凡尘记性大有长进,不错,孤傲将军镇守北方边疆,只有北雪国,应该还有长城坚守。”边说边指向地图。
在先知的详细作解后,凡尘心下越发对此孤傲佩服的五体投地,但面子上又不想显露,随道:“照先生绘图所制,这家伙不就形成一处独一无二的自由居所。”
先知听后眼前一亮道:“你说说看?”
凡尘指着地图道:“前后铁索桥可收放自如,左右过道外围定是深崖幽谷,那这将军府不就成了孤府一处吗。”
先知高兴道:“凡尘你大有长进啊,看的明白,说的仔细。”
一听夸奖不免有些飘飘然道:“不瞒先生,凡尘为狼时,也想寻得这一好去处。”
先知微笑道:“可惜你没有遇到老夫,不然为你出谋划策打造此圣地。”
凡尘连连摇手道:“罢了罢了,先生饶了我吧,只怕先生先收的是我这兽的躯体,不敢。”
俩人失笑不已,在这寂静的夜晚,还在众兵把守的林中,居然信口开河,谈天说地,好在我们说的是兽语。
先知收敛道:“咱们言归正传,你可想过这孤傲为何要选此孤处一地?”
凡尘略加思索:“看这形势,他与外族对峙,由于内族相隔,只能说明他傲慢,不把所有人看在眼里,活在自己的一片天地。”
先知又微笑道:“凡尘说的不错,分析的透彻,这就暗合了它的名字。”又慎重道:“但依老夫断言,这孤傲没有那么简单,从边城老百姓的毕恭毕敬,朝中官员的不冷不热,想必他是有苦衷的。”
凡尘不解道:“苦衷有何苦衷?守着这圣地,知足吧。”
先知作解道:“不然,入了这将军府,观陈设,用具,人马,整个构造,说明孤傲非一般人等,先前老夫断定他是朝中的大人物,眼下可以明确这孤傲决然是与王亲国戚有瓜葛,而且之间并不融洽。”
“那这说明什么?”
“只有一个解答,他既不亲近外族,也不依靠本族,可谓夹缝中求生存。”
“照此说来这孤傲岂不是活的憋屈,可是为什么?”
“其中之隐情,老夫也不敢大胆猜测,只有孤傲心知肚明,不过请我们上将军府与这定有关系。”
“这就说不通了,照此精细格局,应当不缺人才,为何将我们收纳?”
“只能有一种解释,因为我们是不知他底细的外人,这样就好办事,而且还是大事,更是一件不可张扬的隐事。”
“隐事?”
“老夫也难断其中,只怕唯有孤傲亲口向我们告知。”
“既然有求与我们,为何又不见我们,又不让我们寸步不离,这显然是不相信我吗?”
“当然也有这方面的考虑,但真正的目的是要考验我们的耐性。”
“耐性?”
“说白就是双方的心里对峙,如同下棋,谁也不肯先出这一招,如果没有这点,也不会请我们上将军府。”
“原来简单的事情非要弄得这么复杂,直截了当说出来不就完了吗?”
先知微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这大事上学问大的去了,谁让他是镇守边疆的大将军,面子还是要的。”
凡尘追问道:“那先生为何要夜间先来个探着虚实?”
“凡尘你问得好,思路越发开阔了,既然他不肯出招,那老夫就不能坐以待毙,先前也和你说过,这将军府弥漫的妖气太重,不得不先行出招,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就是这道理。”
凡尘忙道:“对呀,可这一路来,也没有到什么妖魔鬼怪的影子。”无不四处打量,但见风声四起,乌云密布,不由得连打几个寒战。
先知失笑道:“怎么,怕了?”
凡尘强打精神道:“那倒没有,只是有些寒冷。”
先知递过酒壶:“多饮几口,逼逼寒气。”
凡尘连饮数口身体热了些许:“先生接下来去那?”
先知正色道:“据老夫探究,这妖气在大殿后方弥漫之重,决然是孤傲的寝室,老夫定要前去一探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正当谈论之时,却在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情急之下,凡尘忙出声:“不好先生有人。”
谁知惊动了那些人,隐隐约约看到俩个人影向我们急匆匆走来。这可如何是好,还听到边走边叫嚷道:“是什么人,快快现身?”
凡尘一时心急语出人言,这不是找死吗,好在先生反应快,低声道:“快快躲藏山石中。”
身边不远处就是一座石头堆砌的假山,凡尘二话没说一闪而入,也不知先生如何应对,又不敢探身一探究竟,心下又急又燥。更多的是办事不慎后悔不已,只能侧耳聆听外面的动静。
只听得脚步声近在咫尺,一人无奈道:“奇了怪了,先前分明听到有人出声。”
另一人也诧异道:“没错,我也隐约看到两人影闪动,怎么就不见了。”
凡尘一听踏实了许多,看情形先知也已脱险,可没想这俩家伙并没有罢手,开始四处找寻,眼看直向我的藏身之处走近,怎么办,逃无路藏无处完了,手不知不觉向靴中摸索那把短刃,大不了老子和你们拼了。
凡尘挺身而出准备先发制人,却不曾缕缕青烟弥漫,不只是从何而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肩部被人替拽,大摇大摆从那俩士兵身前走过,竟然没有被发现。
随身后之人有藏在另一处,回身张望不是先知还会有谁,正欲问之,却见先知做了一个嘘声。
只听山石外俩人叫嚷起来:“喂,你嗅到什么味?”
“好像是烟气。”
“真他妈见了鬼。”
“别乱说,什么鬼不鬼的,自己吓自己。”
“不瞒你说,我在夜间巡守几次,时常遇怪事。”
“能有什么怪事?”
“我在这将军府也有些年头,府中里里外外我也是该去过的也去过,可自从大将军新的夫人入住以来,准觉得府上就越来越怎么干净。”
“你可别乱说,让人告知大将军有几个脑袋够切割。”
“这不就我兄弟俩私底下聊一聊。”
“你还别说,我随入府没你年长,但也遇到过几次,尤其后半夜时常听到声声怪叫,好像是一种兽畜。”
“没错,我也听得耳熟,想来想去像极了狐狸的叫声。”
“难道是有妖不成。”
“早先有几位同僚什么无缘无故得病而死,什么不明缘由的失踪,难道说是妖作怪。”
俩人不知不觉声音颤抖,随后叫嚷道:“还是快走吧?”“那还等什么。”听声响显然离开。
听着俩人的对答将凡尘吓得半死,还没缓过神来,又被先知拽着就走,低声道:“跟着他们?”
凡尘有些纳闷,好不容易躲过一劫,现在倒要自行短路,也不知先知想法,也不敢多问,蹑手蹑脚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