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家那娘子穿上定是好看。”
“瞧你那点出息,要买也要为了鹿香酒楼的花魁胭脂,那身段才叫个喜人。”
“你还说我呢,也不抖落抖落腰间的家当,还花魁,做梦,那是将军府几位爷的盘中菜。
“要说将军府的几兄弟,还属大将军孤傲,那才叫个威风气派。”
“是啊,最近到不见走动边城,难得来一趟。”
“这你就有所不知,自打得了夫人妩媚,坐享将军府了,其他事都交与兄弟帮闲。”
“怪不得呢,你又如何得知?”
“我有个府上当差的远方兄弟,见面就夸那妩媚夫人的美,唉,如果让我这辈子见上一面,死了也值了。”
“那好办,让你兄弟引荐不就得了吗?”
“我哪里有那身手,去了最多是个差遣的奴隶。”
“那还啰里啰嗦个没完,还不快做营生。”
“走吧,天生的受苦命,为了这一身臭皮囊。”
俩人你一言他一语远去了。
凡尘悄声道:“自打进边城人人时时提起将军府,这大将军不知是个什么厉害人物?”
先知不紧不慢道:“一般,一般般。”
凡尘纳闷道:“一般。”
先知却回道:“只要有机会,你当个将军也算不得什么。”
凡尘惭愧道:“先生别取笑我了,能做到先前那几个士兵,穿的人模人样也知足了。”
先知正色道:“做人可不能太小瞧了自己,更不能目光太过短浅,时刻要想着将来。”
正当言语间,突然听到有人大喊道:“哪里来的臭味着实难闻?”
又一人怨声道:“是啊我也闻到一股发霉味,莫不是这饭菜有问题。”
直向摊主嚷嚷,摊主忙回应:“怎么会呢,我这可是现做现卖,万不敢自砸招牌。”
顷刻间吃客们齐向两人大眼瞪小眼看过来,倒有些许不自在。
“原来是俩个臭叫花子。”
“天生的奴隶之身,臭气冲天,还不快躲得远远的,少了老子们的食欲。”
其余人等都是不耐烦满脸嫌弃的模样,凡尘心下决然不是滋味,当初为狼时,一身戎装何等威风。大小还当过几日狼王,没想一心披上人皮做这人族,却是这般遭遇。
先知陪笑道:“冲了各位爷的雅兴,实在对不住,马上离开。”先知仍旧忍耐,凡尘不敢多言,正欲离去。
却被俩人挡住了去路,厉声道:“这就算完啦,想走没那么容易。”
“是啊,老子们的饭菜还怎么吃。”
凡尘心下暗骂道:“你老子,翻脸比他妈脱裤子还快,走是你们不走也是你们。”
先知沉稳的回道:“不知各位爷怎么个行法?”
一位怒声道:“以前可从未见得你们,鬼鬼祟祟来此边城做什么?”
先知回道:“老夫久闻边城风光,与随从前来一观。”
没想引来一阵嘲笑声,各个嘴脸丑陋不堪。
俩人私下窃窃私语一番,一人诡笑道:“除非你从我胯下钻过去。”
凡尘一听怒火又燃起来,这几人更不是什么东西,但一想到先知的叮嘱,稍作平息。
先知回道:“好说,到时可不能再行为难与我们?”
“那是,不过要看你们的表现了。”
先知正欲跪下,凡尘上前搀扶,急道:“先生不可,这分明欺人太甚。”
俩人大怒道:“找死。
就在此时,阿狼从人群中一跃而上,嘶吼一声,吓得俩人连滚带爬,直向桌子底下躲藏。
先知忙制止,阿狼只好收敛,所有吃客都慌忙惊散,碟子盘子碎了一地。
摊主叫嚷道:“我招谁惹谁了,生意还怎么做。”
先知陪笑道:“给您老添麻烦了。”
摊主哭丧着脸道:“今天真是倒霉。”
先知环视四周向吃客们行礼道:“惊扰了各位爷,老夫实在对不住,还请原谅。这兽畜为圈养,大家不必惊慌。”
吃客们重新就坐,那两个也鬼头鬼脑爬出来,居然厚着脸皮道:“摊主,这饭菜怎么吃。”“我们可是花了银子的。”
摊主硬声道:“好好,给你们添上就是了,这顿算我的。”那两个家伙悄然吃食不在理会,也许是怕了,也许本来就是拿人开心。
前去帮忙,却听到摊主慢言道:“不必了,你们这一上手,客人们又要散了。”
无奈只好离去,却听到摊主道:“等一等?”
一时不知有何事,摊主将散落的吃食归拢一碗道:“扔了可惜了。”
先知忙接过碗回道:“多谢大爷。”
摊主软语道:“可不敢当,都是混口饭吃不容易,看你们也是从外地来的,不过我多说几句,讨饭也不挑个地方,边城实属边陲小镇,又不与外族交往,各等人畜全仗将军府过活。”
什么,又是将军府,不自主偷看先知,但见略有所思,不敢惊扰。
摊主侧身悄声道:“你们不但面孔陌生,再加上这么一只兽畜无不显眼,还是尽快离去为好,一但遇上将军府的人,抓了去定当奴隶,好不了连命都要搭上去。”
先知听后连忙鞠躬行礼道谢,拉着凡尘驱使阿狼一同急匆匆穿入一条偏僻小巷,可谓上气不接下气,阿狼爬卧在地喘着粗气。
先知汗流浃背,头发散落开来,手中的破碗到安然无恙,到不见了先前出洞后的精神气。
凡尘看着不解道:“先生,凡尘不明白,先前入城那几个士兵手握利器,都被一一镇住,为何遇到俩个手无寸铁的平民,到低声下气,忍也不能这样忍吧?”
先知镇定片刻,将破碗交于我,整了整头发,慢言道:“做人族我可没有那么简单,学问大了去了,越是强硬的对手,只有比他更强才能口服心服。而弱小的不同,只不过自认为身份比我们高贵,所以发泄一下,也无所谓,只要你比他更弱,他也就不会再行为难,甚至得到同情。”
“可是没有阿狼出击,难道您真要受那胯下之辱不成?”
“为何不呢。”
“我还是难以接受。”
“士兵们仗着将军府后台,我行贿赂,大家都好何乐而不为呢。至于那俩个无赖不同,他们仗着平民的拥护,如果我先发制人,到时平民一拥而上,有理说不清,只有陪他们玩一玩,又有何妨,皆大欢喜,免了麻烦。”
“先生,为何我们非要入这边城,还要受这人族的白眼和屈辱,摊主不是也警告那将军府。”
“这就是关键,所以我们才要低调做人,不显张扬。至于为什么选择来此,因为它有发展的方向。”
“什么方向?”凡尘追问道。
先知摸了摸胡须,双眼光芒四射,意味深长道:“这就需要等待时机。”
“等待何时?”
“那就看你的耐心有多久。”
凡尘倒有些犹豫不决。
先知一语道明:“更何况你的仇还未报。”
凡尘忙道:“先生请放心,我一定努力。”
“那就好,快吃饭?”
“可是您呢?”
“不必管我。”
手持酒葫芦,却已见底,寻找肉干,也没了踪迹。
相互无奈对视,与阿狼一同将破碗中夹杂着五味俱全的饭菜吃的是津津有味。
凡尘还惊喜道:“先生快看还有一粒肉丝,您补补身子骨。”
先知欣慰道:“好小子,有情有义有骨气。”
三个异类难以融入小小的边城,躲在偏僻的角落,不知不觉睡着了。
当苏醒过来正值晌午,热的人们躲在屋内好凉爽,街道早已寂静一片,摊主们撑着伞乘凉,零散的有几人在茶座讨了几碗凉茶解热,懒洋洋无言无语熬时辰。
居无定所哪里熬的起,真是应了先知的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眼望着嘴馋不已,好在备了水囊,本以为畅饮个饱,可随想滴水不见,这如何是好,阿狼张大口呼着粗气,口渴的利害,一人一兽绝望的对视不知所云。
身旁的先知仍旧睡得香甜,不敢轻易打扰,眼看阳光直射,欲将扶到阴凉处,却听到呻吟着说不出话来,凡尘立刻慌了神,用力推喊:“先生先生,快醒醒?”
哪想先知昏昏沉沉,细微软弱道:“酒酒,我的酒。”
这可怎么办水酒都没了,看着先知干裂的嘴唇,摸了摸滚烫的额头,着实可怜。
不知不觉向那茶水摊望去,随即心下已定吩咐阿狼留下看好先知,端着破碗急匆匆走去,速度之快一个跟头趴伏在摊位前,不想将其正在伞下乘凉的摊主惊醒,俩个无聊的饮客更是一惊。
还没等凡尘说话,那摊主起身就是一顿大骂:“哪里来的臭奴隶,惊了老子的美梦。”满脸哭丧,像死了爹娘,着实厌恶。
但想到先知和阿狼,凡尘强忍着怒火,央求道:“爷,行行好,赏口水喝?”
哪知摊主叫嚷道:“水到没有,有老子的一泡热尿,要不要,滚快滚,小心老子凑你。”
忍受着屈辱,再次恳求道:“救救我家先生?”
只听冷笑道:“关我屁事。”
俩个饮客开口道:“唉,摊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苦苦哀求,你就施舍点儿吗?”
“对呀,见死不救非君子。”
摊主陪笑道:“这年头讨饭的多了,难道我一一行舍,那我宁做小人。”
凡尘一听没了下文,准备离开。
哪知他们大声道:“小兄弟,怎么就心灰意冷了。”
“难道不救你家先生了?”
凡尘一听喜悦道:“当然要救,俩位爷肯施舍,小的什么都肯做。”
一人诡笑道:“来,凉茶一碗好解渴。”
凡尘端着破碗走过,却听到:“唉,小兄弟,这就不对了,看来你不懂规矩,奴隶怎么能走呢,要趴着来,不然乱了身份。”
凡尘一听不就是爬吗,又如何,随即攀爬在地,一手端碗一手撑地,到了他脚前,没想他高举茶盏向下倾泻,凡尘忙端碗小心翼翼接住。
随溅出些许,但也足有半碗,但一想还有阿狼,怕不够。
另一位看出凡尘的心思,随口道:“那好,今天我也做回好人。”
凡尘不敢起身又爬向另一边,可没想他却失笑道:“不急不急,除非从我胯下爬过去,给你加满。”
此刻才深深领悟到先知言语的深刻,大丈夫能屈能伸,硬着头皮,咬着牙爬了过去,同样的办法又接了许多。
摊主陪笑道:“俩位爷可真会玩。”
俩饮客更是哈哈大笑:“没想这大热天,还能寻到这乐趣。”
“摊主,再来一壶?”
摊主忙回道:“俩位爷,来了,请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