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有了吃住的地方,虽说吃的是剩菜剩饭,发霉生冷,到可填饱肚囊,要说住的是人兽同寝,臭味相投,但也睡眠有足。
先知倒是活的自在逍遥,会一口兽语,平时将那些兽畜管理的有模有样,尤其将富老板的宝贝鸟儿调理的是有声有色。凡尘心下无不佩服。
张三毕竟干了有些许年头,又天生口齿伶俐,让凡尘学了不少,由其察言观色,因为客栈人杂,要处处小心做事。
听张三口若悬河的讲一番:“有从西漠来边城押运货物的押镖人,有来自南方护送货物的买卖人,当然也有为情而私奔的,包养情妇的,更有那见不的光胡乱勾当者,可谓应有尽有。”
“最主要的是应付天朝国都的官员,将军府的人马采办,边城手握利器的将士,这三大客人可是边城客栈的大主户。”
凡尘只好细细品味。
“切记押镖人不得靠近半步,更不能乱提问,买卖人不得随意打听价钱,更不能做中介。至于私奔包养之类的睁一眼闭一眼当做没看见。而最主要的是这三大户,将士不得低看,采办不可懈慢,官员们就是说一是一,不敢说二,始终一心一意如伺候爹娘就是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边城全仗将军府过活,大将军孤傲的人马自始至终排在第一位,那国都的官员一年也来不了几回,将士们还不是大将军的一句话。”
凡尘默默背记。
哪知张三微笑道:“重要的还在后头呢,端茶倒水,开房收房,铺床叠被,沐浴更衣,冲洗马桶,轻倒夜壶,多的去了,好好学吧?”
凡尘心下暗讨:“他妈的,好不容易披了张人皮,本以为直起腰杆做人,还是应了先知的那句话,这人皮可不好披啊!唉,想那么多如何。”
张三问道:“是不是有些繁琐。”
凡尘自言自语道:“做人可真不容易啊!”
张三无奈道:“随让我们低人一等,做了奴隶,任命吧!”
客栈底层中间是客人们吃饭的大堂,围廊有小型客房,给一般平民居住,上二楼正对的是给各路买卖人,押镖人留用,而左右围廊那几间大的是专供那三大客人流守。
眼下,底层几间有平民出入,整日里鬼鬼祟祟,定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也省的我们搭理,只有二楼有俩间买卖人租用,好在有张三带领一一应付,有条有理。
次日清晨,城内的各商户前来商谈的来来去去几波人,也不见谈成几桩。
渐入黄昏,点燃了客栈前的几排灯盏,一时灯光闪耀,无不显眼。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马蹄声响,众人为之一震,不知何等人马。
还没缓过神来,但见俩匹矫健的紫红色标配马匹以到客栈前,马上俩人官服华丽,官顶耀武。
凡尘一时看呆,哪知张三和众小二双膝下跪,无不低声言语道:“小的给大爷们请安。”还好张三反应够快一把将我拉下,紧接着后面跟来一辆马车及坚守数人,黑压压一车不知什么货物。
官人们相继下马,其中一人厉声道:“快快将马匹好生安歇,马车军饷入后院,好生看好?”
小二们看来是做惯了营生,忙回道:“诺。”
牵马的牵马,拉车的拉车,经直往后院行去。
只剩下凡尘与张三及一名小二,忙掀帘让路,悄然观望这俩人也有中年年纪,入得客栈一人厉声道:“还不快去禀报你家老板?”张三听后健步如飞,穿入后院。
这俩人一看便知是大官,双双入座,另四名跟随坐了另一桌,我俩急忙端茶倒水。
只见一人细品一口茶埋怨道:“这狗屁地方,还是这个德性,不是热死就是冻死,要不就是风沙能把你呛死,不是为了这几俩银子,老子说什么也不接这当子差事。”
另一人吹了吹漂浮的茶叶微笑道:“左兄,不是右兄说你,吃到了嘴的皇粮,还说些风凉话。”
左大人道:‘’这孤傲就是他妈的硬,从来不让我们入住将军府,每次来就在这破地方等。”
右大人依旧笑语:“争这个理又何必,交了货走人,还看他脸色,对了,今晚小弟做东,去那鹿香酒楼吃吃花酒,消消气解解疲劳。”
左大人一脸诡笑不言语。
右大人叫喊道:“小二,过来?”
一时正细心听话,却不知原来是唤凡尘。
“喂,说你呢?”
凡尘忙走过站定,只听道:“小二,那鹿香酒楼可有新添的花魁?”
一句问的凡尘哑口无言,第一这鹿香酒楼不知何处,第二花魁更不知是何物。
左大人来气道:“你是哑巴不成?”
正在此时,张三跟随富安康连跑带跳一路赶来,尤其富安康笨重的身体颤颤巍巍,像个圆球,俩条短腿本来也不利索,差一点摔了个跟头。
那四喜丸子脸又展开笑颜道:“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小的不知左右大人光临,实在是罪不可饶。”
边说边下跪行礼:“小的给俩位大人请安,一路辛苦。”
右大人回道:“富老板还是那么客气,起来说话。”
富安康应了声:“谢大人。”起身忙吆喝道:“快来人,传后厨杀羊宰牛炖鸡酱鸭,烫一壶上好的闷倒驴,不烫不冰刚刚好。”
左大人调侃道:“不愧有将军府的后台,就是大气。”
富安康忙陪笑道:“大人可是取笑小的,两位爷可是天朝国都贵宾,哪里敢有一丝懈慢,将军府国都还不是一家亲,理所应当。”
右大人微笑道:“老板不愧是老板,能说会道。”
富安康陪笑道:“岂敢岂敢,小的在二位爷面前也就是一根葱,随剥就剥想吃就吃。”俩大人失笑不语。
富安康这才入座,向凡尘厉声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添水,呆头呆脑。”
张三忙上前服侍,凡尘待在原处尴尬之及。
左大人冷笑道:“刚刚右大人问话,一言不发,不会是个傻子吧,这就是你富老板的不对了,怎么能让这废物上的台面?”
富安康忙作解道:“一位亲戚的内子,我好心收留给口饭吃,来了没几天,还请俩位大人见谅。”
右大人道:“没想你富老板也有这份善心难得。”
张三忙拉凡尘下跪道:“小的给大人赔不是,还请大人不计小人的过。”
右大人微笑道:“还是你这小子嘴甜,起来吧?”随手扔了一淀碎银子,张三忙接应起身连连点头哈腰道:“谢谢大人的赏。”
左大人诡笑道:“怪不得,原来连个姑娘的屁也没闻过。”众人哈哈大笑。
凡尘强压着怒火,想到了先知,忍耐。
右大人笑道:“那你说说,这鹿香酒楼可否新添花魁?”
张三忙回道:“新添了一个叫胭脂的,水嫩光滑,绝好姿色。”
左大人诡笑道:“果然有好鸟,不框此行了。”
富安康一听知趣的很,忙陪笑道:“俩位大人今晚就此歇宿,明日小的做东,花酒一醉方休。”
左右大人对望道:“那再好不过了。”一众诡笑淫笑无不丑陋。
陆陆续续鸡鸭牛羊,各色菜系大盘小盘摆满桌子,烧酒烫好端了上来,一同开吃,饭菜香气逼人,酒水香气醉人,无不让凡尘的五脏庙翻江倒海。
心想:人家吃着,我们悄然看着,人家坐着,我们一旁站着,人家饮着,我们上前满着,这他妈是什么规矩,奴隶啊奴隶。
正吃饮的热火朝天,不想听到客栈外又有马蹄声响,所有人为之一振。
左大人忙道:“富老板这客栈中可住些什么人?”
富老板回道:“都是些散客,只有楼上俩间入住一行南方来的买卖人,货物不成脱手,住了也才几日,眼下估计已入睡。”
右大人立刻吩咐道:“快去看看什么人?”
一名跟随随即出去查看,在场的都在急切的等待,不一时回来禀报:“回大人是镖车。”
紧随其后进来一名老者,身后跟了俩个年轻壮汉,手握利器。一时两帮人对望,老者忙行礼道:“不知官爷在此,小的们得罪了,惊扰了爷们的雅兴。”年轻的也跟着行礼。
左大人边饮酒边问道:“你们是哪里人士?”
“回大人小的们从西漠过来。”
右大人夹了一口菜道:“做什么营生?”
“小的们世代押镖。”随又叫嚷道:“小二,可有空闲房间?”
张三回道:“有。”
“那好,收拾一间干净的?”
“随时入住。”
老者回身行礼道:“三位爷慢用,小的们先行告退。”正欲离开。
哪知左大人厉声道:“且慢?”三名镖客止步。
“不知押的什么镖啊?”
老者听后满脸凝重,回道:“恕小的无礼,不便说的。”
左大人一听来气了,厉声道:“老东西,你这什么意思?”
老者言词有理道:“这是道上的规矩,不敢违背。”
左大人听后可谓怒火中烧,随将一盏酒泼了老者一脸:“老子管你什么黑道白道,天下乃中土天朝为正,你胆敢违抗朝廷指令?”
老者并没有躲闪,轻轻擦拭,回道:“小的不敢违上,但决然恕难从命。”
左大人威怒道:“那好,来人拿下。”
一时间,屋内利器齐响,朝廷跟随围在外围,而那俩位年轻镖手也不甘示弱,以死相待。
左大人看情势站起身来怒吼道:“相反了不成?”
右大人连忙强压左大人入座,随问道:“不知是谁的货?”
老者不慌不忙回道:“是将军府孤傲大将军的密货,不敢懈待。”
右大人微笑道:“原来是将军府的货,你早说吗?”
一直未吭声的富安康忙起身打圆场道:“都是一家人,不说俩家话,快收起来。”
各自受命利器收回,僵局才算化解,凝重的气氛才算平息。
可左大人依然不饶人厉声道:“将军府又如何,还不是听从天朝的差使。”
右大人忙又笑回道:“误会,都是误会,左大人多饮了几盏,你们随便。”忙使眼色与富安康。
富安康见机行事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收拾房间。”张三忙引领押镖人上楼,富安康又跟了一句:“顺便弄些酒菜,将镖车安顿好。”
重新满酒陪笑道:“左大人消消气,粗野之人,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入住此地,小的还能让他有其它想法,更何况明日将军府必将来人,自当明白一切不是,您说呢,右大人?”
这右大人一看就是个会来事的主,忙帮闲道:“富老板说的在理,来饮酒吃菜,别少了我们的雅兴。”
毕竟受先前的闷气,三人早早散席,凡尘与一名店小二引领上楼,安顿好一切,这才出屋,又被富安康叮嘱:“再去叫俩个来,上下夜轮流好生伺候。”话后急匆匆向后院去了。
凡尘分到了下夜,悄悄溜进后厨,提了半壶残酒,包了些许肉食,悄然回向住处,后院货物堆满,看守的见凡尘一店小二也不理会,坐在一处饮酒闲聊。
遇上刚刚喂马回来的先知,一同入屋,见到酒肉,微笑道:“亏你想的老夫。”一口酒一口肉吃的是津津有味,还不是问这问那,凡尘一五一十说的明白透彻。
先知微笑道:“今日可是大开眼界吧?”
“又是当官的,又是押镖的,又有买卖人,见识不少。”
“人族分三六九等,区区几个小官员也不过如此,其余的更算不得什么,上至王亲国戚,文武百官,那才是威风八面,常言说的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要想人前显贵,必先人后受罪。”凡尘默默点头。
“果然两帮人差一点动起手来?”
“是啊,利器都亮出来啦。”
“事情看来也没那么简单,这将军府显然是个神秘之地,老夫定要想办法会一会这孤傲是龙是虎。”
“先生,就我等身份,只怕不待见吧?”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对了凡尘,将军府必定来人,你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如有变动,速来向老夫告知。”
只好答应,不知告知什么,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一切顺其自然吧。
到了那下夜,还好屋内没有动静,凡尘与一名小二轮流打盹,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