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凡尘清洗了夜壶,叠好了被子,服侍两位官爷下楼大堂吃饮。
富安康也早早起身毕竟有客不敢懈慢,亲自招呼。
突然听到马蹄声,不用猜都会想到定是将军府来人,先行进入身穿军服的两个年轻人,表情急切。
富安康忙迎上道:“俩位军爷不知出了什么事?”
其中一位叫嚷道:“快去将药铺的郎中叫来?”
富安康不敢懈慢,速派张三前去。
又一位催促道:“快收拾房间?”
富安康立刻吩咐两个小二去做准备。
众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时不知所措。
只听俩人厉声道:“都愣着做什么?”“快随我们出去迎接?”
众人忙跟随出外,但见北面街道口行来一纵马队,为首的几位衣着华丽,其余清一色军服。
最中间的一位有些异样,整个头颅用黑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只裸露双眼。
后面还跟随着几个衣着破烂,赤脚蓬头的奴隶。
待到栈前相继下马,打伞的,扶持的一同护拥着黑纱包裹之人下的马来。
奴隶们牵引着马匹跟随小二去了后院,望着眼前的装饰阵势,我心下却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一时到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
富安康忙行礼道:“三爷,四爷,五爷,一路辛苦。”
悄然向那黑纱人张望,支支吾吾道:“这位爷是?”
只见那人不言语,三爷调笑道:“只怕富老板双眼只盯着白花花的银两看,哪里识的我家二爷。”
富安康听后连扇几个大嘴巴,忙陪笑道:“奴才知罪,有眼无珠,该死该死,给二爷请安,二爷安好。”
四将军怒道:“好个屁,郎中来了吗?”
富安康结结巴巴忙回道:“叫……叫啦,马上到……到。”
五将军催促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带路。”
富安康亲自引领,急匆匆直向二楼,却不见了大堂上的左右大人。
二将军瘫坐在软塌上,随始终不见他露出真面目。
那三将军不耐烦道:“郎中怎么还不来?”
富安康一听慌了神,忙回道:“奴才这就亲自去。”
哪知与门口进来的张三撞了个满怀,被富安康一顿臭骂:“死到哪里去了?”
还没等张三缓过气来,只见一位枯瘦如柴的郎中,挎着小药箱连滚带爬跟了进来,将士随手关门把守。
三将军上前抓住一把拖过软塌旁,厉声道:“快给二爷医治?”
郎中哆哆嗦嗦将药箱打开,不敢问也不敢看更不知如何下手。
包裹严实的二将军不紧不慢,在弟兄们的帮闲下,黑纱层层松展。
屋内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着那最终的面目如何。
哪知本来寂静的气氛被门外的一声:“小的有要事禀报?”
这纱布暂且听了下来,三将军叫骂道:“他妈的,有什么要紧事。”
那二爷只是做了个挥手,五将军随口道:“快说?”
“后院官府的人与押镖人不知为何事打起来了。”
四将军怒声道:“敢在边城撒野,是不是不想活了,还把将军府放在眼里吗?”
话后齐望富安康,他忙回道:“回各位爷,是这样,昨日朝廷的左右差使到来,不料碰上了押镖的人马。”
五将军问道:“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富安康作解道:“只是为了镖的事产生了误会,不过奴才告诉他们今日将军府来人必定做主。”
三将军正色道:“原来是这样,我等这几日有要事走动,不知此事。”
随后吩咐一名将士:“你速速赶回将军府通报大将军,不必担心,这里有二将军定夺。”将士急忙前去。
四将军又道:“老五,就随富老板看看什么情况,一同带来理论。”俩人急忙办理。
这才将布条继续展开,人们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怕出声响,但见一张破损不堪的脸颊裸露眼前,虽说有些干皮,但那半边脸颊由于伤的很深,任然有浓水渗出,嘴角撕裂,难怪不言语。
这一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凡尘看的呆了,那日与鹿妹遭人族偷袭,生离死别的情景再次浮现眼帘,怪不得这几人似曾相识。
原来就是凡尘日思夜想的仇人,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望着再熟悉不过的这张脸,后悔没能多咬几口,心中怒火上升,双拳紧握,老子今天非活刮了你不可,为鹿妹祭奠,不知不觉向那人靠近。
没想三四兄弟突然亮出利器,声响之响亮,吓了凡尘个半死。
齐刷刷压在郎中的脖子上厉声道:“老东西,那日我二爷受了伤,来你药铺医治,你口口声声作答,敷药便可见效,如今怎么会这般模样?”
“今日要是再敢糊弄,叫你死无全尸。”
郎中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如捣蒜,哭诉道:“大爷们请饶了小的狗命,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
二将军做了手势,三四兄弟收回利器,但见他强忍着疼痛一字一字道:“有、何、办、法?”可谓痛苦不堪,凡尘心里到无不痛快.
郎中连连摇头颤声道:”小的行医多年,从来没有失过手,这一次真不知如何,小的尽力了.”
三四兄弟哭泣道:”府上那几个老不死的更是些饭桶.””难道二哥就过不了这到坎儿了吗?
二将军那绝望表情呆若木鸡,拳头握的吱吱响.
凡尘悄然观望众人都全神贯注在二将军身上,心下生计,只要夺得其一人腰间利器便可杀他个痛快,还鹿妹一个公道,又渐渐靠近.
突然门又开了,又吓了凡尘个半死,原来是富安康等人回来,随后的俩拨人吵吵闹闹,凡尘连忙闪到角落,静观其变,气的咬牙切齿,又坏了老子的好事.
齐望向二将军的面目,都是不知不觉为之一振,老镖头见到有了护身符,连忙行礼道:”小的们给各位爷请安.”
三四兄弟回道:”万镖头别来无恙?””一路辛苦.”
“小的理所应当.”
三四兄弟又忙行礼道:”见过左右大人,””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那左大人仍旧傲慢的很随口道:”习惯了.”
右大人却回礼道:”一家人不必客气.”
三将军作解道:”俩位大人也看到了,我家二爷有伤在身,不便行礼,还请见谅.”
那左大人依旧不饶人道:”岂敢岂敢.”
右大人忙关切道:“不知如何?”
四将军回道:“不碍事。”随转开话题问道:“不知你们有何事争执?”
哪知此刻软塌上的二爷突然双手连抓面颊,叫嚷四起,众人一时慌了神,不一刻晕死过去。
兄弟们忙叫喊声一片,急拉着那郎中道:“快救人?”
哪知郎中哆嗦着将药箱打翻,又迎来一顿的骂声。
富安康忙道:“凡尘,凡尘在哪?”
凡尘心下无不痛快的感受着这一幕,并没有注意周围的一切。
却被富安康上来就是一巴掌,怒声道:“蠢货,这节骨眼儿上还发什么愣,还不快去将你家先生叫来?”
凡尘快步下楼,脑袋嗡嗡直响,抚摸着火辣的脸颊,心下暗讨,难道真要救这王八羔子的命?
一路思索回到住处,与门内的先知撞了个满怀。
先知急切的道:“后院有利器相交,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凡尘自言自语道:“报仇。”
先知望着我魂不守舍的样子,沉稳道:“凡尘,不管发生什么,切不可乱来,一切由老夫周全。”
此时张三也紧跟而来,忙道:“先生,快去救人?”
先知也不知这其中缘由,拿了背包急匆匆而去。
凡尘左思右想决然无奈,只好紧随其后看看情况再说。
上的二楼,富安康忙上前道:“先生快来。”
先知不紧不慢走近软塌,观了观面相,切了切脉象,随问道:“此爷如何伤的面目?”
三将军一脸疑惑问道:“这位是何人?”
富安康作解道:“几位爷,此事过后小的会慢慢道来,救二爷要紧。”
四将军终于开口道:“先前山上打猎遭恶狼突袭。”
先知果然聪明不过,也略知这一二,悄然望了凡尘一眼,随说道:“各位爷不必惊慌。”
忙从包中取出一样白色物体,向二爷鼻前轻触,但见立刻醒来,一脸懵懂的望着眼前的先知。
先知又道:“二爷这伤势时日之久,眼下最要紧是止痛,不然还会晕厥。”
众人齐问道:“如何止痛?”
先知慢言道:“不急,老夫自有办法。”
拉着凡尘手就走,回了一句“:各位爷稍等片刻,老夫去去就来。
一路上并无言语,进了屋内先知悄然道:“凡尘,你不必祥作解释,老夫也猜到这其中的缘由,眼下救人为上策。”
凡尘不解道:“不知先生为何,这王八羔子可是我苦苦寻的大仇人,那我披这人皮有何意义。”
先知却直言道:“凡尘,老夫知你报仇心切,可不是现在。”
凡尘厉声道:“不行,就算我凡尘杀不了他,也要让他活活疼死。”
先知却异常兴奋道:“老夫先前与你说的那机会就在眼前,难道就眼睁睁放过不成,这可是天命运数不可得。”
凡尘生气道:“我不管什么机会,更不懂什么天命运数,就要他的命。”
先知正色道:“凡尘,老夫用了老命救你成人,你难道却要老夫的命不成?”
凡尘急道:“凡尘决然不会做那丧尽天良之事。”
先知紧接道:“那,你想想,眼下众人都等着老夫回去救人,如果放弃,老夫还能活着站在这里吗?”
凡尘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忙赔礼道:“凡尘报仇心切,一时鲁莽,还请先生见谅。”
先知总算长嘘一口气道:“唉,这就对了,深仇大恨固然要报,不过时辰未到,只要听从老夫,今后必当助你一臂之力。”
凡尘可谓勉为其难满眼含泪应声道:“凡尘,愿听从先生定夺。”
先知忙道:“随我来?”也不知如何跟了出去。
一同将阿狼后腿的皮肉硬生生切下一块,又接了半盏血,为阿狼包裹好伤口,叮嘱了几句。
这才急匆匆上了二楼,先知正色道:“各位爷,如果信得过老夫,这可就开始医治了?”
众人满脸疑惑,谁也不敢拿主意,还是二爷亲自点头默许。
那半盏狼血先喝下,紧接着小心翼翼将狼皮用力按压在脸上,一时痛的叫喊连天,众人慌了神,先知催促道:“各位爷快快将这位爷强行压住。”
那三位将军也是硬着头皮,抓手的抓手,按肩的按肩,足足折腾了半个时辰,见二将军衣服湿透,叫喊声也停息,长长呼气。
先知随即将一粒药丸喂下,并将脸上的狼皮取下,但见皮上脓血甚多。
渐渐那二将军面色奇异般红润有光,伤口处也微微鲜红起来,精神自然而然见好,居然出言道:“多谢这位先生的救命之恩。”说话也利落了许多。
众人更是惊骇先生的妙法。
先知却行礼道:“老夫不敢领谢,解救大人小的理所应当。”
二将军望着狼皮道:“这是什么?”
先知作解道:“大爷有福,这是狼皮,所谓医治还需原物来应对。巧了,老夫云游四海身边陪伴一只,正好拿来一用。”
二将军微笑道:“不知老先生尊姓大名?”
先知谦逊道:“人称先知是也,俗称先生就是。”
二将军随向富老板笑颜道:“富安康,这小小的边城你区区的客栈,居然是个藏龙卧虎之地。”
富安康忙陪笑道:“回二爷,这先生也是初来边城,刚入客栈不久。”
二将军慢言道:“原来如此,先生不知我这伤势可痊愈?”
先知忙回道:“爷大可放心,面目的浓毒已排干净,体内的毒液也由狼血化解,再加上老夫药方,连服几日定当安好。”
二将军开心道:“那我就放心了。”
“不过?”
“不过什么?”
“大人在服药期间不得进.”
“有话直管说来便是.”
“切记不可进女色.此伤为阴气,所以显阳症.”
那五将军突然道:”怪不得自入住鹿香酒楼这几日,二哥的伤势日渐加重.”
众人听后无不尴尬,表情更是别样百出,就凡尘这初出茅庐的,也猜测定是吃了花酒.
另俩位兄弟不住使眼色,先知又慢言道:”只怕?”
二将军追问道:”还有什么?”
“日后爷的面目难以恢复如初.”
二将军失笑道:”男子汉大丈夫,脸上留些疤痕又算不得什么.”
众人也一同陪笑.
先知立刻寻来散落在地的笔墨纸张开了药方,交于郎中,看后不住夸口:”高人一等,大师也.”随即抓药去了.
那二将军高兴不已,让富安康大摆筵席,在客栈的大堂雅间邀请各路来人一同入席.
凡尘悄然观之,这家伙也有些能耐,将所有的不愉快放到桌面上来谈。
酒过几巡直把左右大人饮的是喜笑颜开,西漠押镖老镖头舒展眉目,南方商人乐在心窝.
原来二将军放话道:”明日一同前往将军府,见过孤傲大将军.”
这也让左右大人安了心,终于亲见大将军。
老镖头放了心,亲自由大将军收镖,那在合适不过了。
至于商人们,这大买卖去哪找,巴不得呢,谅那大将军给个好价钱.
富安康四喜丸子脸再次开花,东家做的完美,还怕今后大将军亏的了他半分.
还有先知,端坐席中,有模有样,得了二爷的五十两银子的谢恩.
先知却回道:”老夫不敢收这银两,万万使不得.”
二将军却诡笑道:”先生是个明白,眼下只管用之.”
也不知这家伙话中有话,说的是什么,使得是什么心,先知却连连点头,满脸喜色,定想知晓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