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说二麻子把这折了的烟杆往正撑了撑,然后将烟丝填满燃了火便耷拉着左腿,窝在炕边抽了起来。婆姨闹腾了一阵,便自顾去邻家串门去了。
二麻子实在想不通这王倔头怎么会与白鹿有了瓜葛,纵是这百年后世道轮回也应该还是与陈家有些许关系。但王倔头只是梦到这白鹿,白鹿也并没出现,还是需要从陈家下手来得更实际一些。
此时的王倔头正捏着酒葫芦的细腰,松松垮垮的往陈家返了回去。白鹿那梦境的出现让他变得心猿意马,尤其是那双眼睛,王倔头闭着眼睛满脑袋还是出现的是着白鹿那双眼。索性不再想那白鹿的事情,悠悠达达的到了陈家。
这雪看是要下塌这白鹿镇,把这秋天没下的雨使劲的变成雪砸向了白鹿镇,也借着风噼啪的拍着王倔头的脸。那边山头顶红的柿子被这风雪打的七零八落,歪歪扭扭的顶着一个圆形的白色盖头,像冻僵人的脸面一样,摇头晃脑的在树上冲人发笑。
王倔头回了陈家,看到厚厚的雪已经将这白鹿盖了个严实,吃过晌午饭,王倔头便将这鱼鳔胶化了开,重新捏吧揉搓挤出来胶料,趁着热气便将鱼鳔胶一点一点的涂抹在打磨的鹿角上,又急急跑到石白鹿前,将这鹿角对了上去。
鱼鳔胶还没完全干,王倔头便僵跪在石白鹿前,双手撑着着合起来的鹿角,不敢用劲也不敢松手,这天像下漏了一样,雪愈下愈大,王倔头变白了,成了雪人,石白鹿变白了,成了雪鹿,待王倔头跪的已经膝盖麻木时,他轻轻将手脱了开,这鹿角稳稳的又立了起来。王倔头跑到远处看了看,又跑到近处看了看,觉计这石白鹿像个样子,才一步三回头的踱到屋子里,拿将起酒葫芦,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屋子也还算暖和,酒劲发了上来,王倔头头上竟然冒起了气来。
既这石白鹿修好了,王倔头的活计便算完事,再留也更多不便,便从地上将这那的家什都收到他那褡裢里。又觉少做了哪样,站定想了想,王倔头走向石白鹿,握起地上的一把雪在石白鹿胸前被熏黑的地方揉搓了起来,愣是将这白鹿胸前擦抹的干净的像雪一样,便拍拍身子向管家交了工。走时还扭头看着白鹿,像是与她道别一样。
说这王倔头交了工,冒着大雪从白鹿镇回南山村的路上,王倔头一直念念不忘这白鹿,那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欲言又止,再想想昨夜的梦,王倔头感觉身体一股热从下面直冲到头上,冲红了冻僵的脸,像山里的柿子一样,红扑扑的惹的人稀罕的不行。
从白鹿镇到南山村的山路上,王倔头摔了七跤,一次是五体投地式啃了一嘴雪泥,三次是直接跪滑了山坡下头。好在山坡不陡,待王倔头摔回到家已是深夜。出去的几天屋里头清冷了许多,没了人气,倔头进了屋先把火镰引着火,这烟熏火燎呛得王倔头眼睛生了泪,眯缝这眼睛往火炕下填着柴禾。
待火省了起来,倔头蹲在那又望着这火发了呆,火烤着王倔头脸,王倔头眼睛看这着火苗忽的窜上窜下,脑袋里还想着昨夜梦到的那只白鹿,像着了魔怔,“这白鹿就像是在哪见过一样,她的那双眼睛真好看,就像是会言语一样”,王倔头心想。
而外面此时雪噗欶的下着,白茫茫的一片将一点点的光打在这屋子里,王倔头的影子投在火炕对面的墙上,忽的变大,又忽的变小……这是的煤油灯忽闪忽闪的,火炕下面的柴禾噼啪作响,这一夜王倔头无梦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