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这王倔头在这馨香的梦中发呆时,二麻子踱着步子到了陈家叩响了这陈家的大门。管家见是这二麻子,便将这二麻子赢了过去。他觉计没有想到,这白鹿出现了,以另外种方式。
这时的陈家老爷子,正拄着拐杖在祠堂这里摆弄这白鹿,一会摸摸王倔头修的鹿角,一会半蹲着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拄着拐杖,花白的胡子直溜的垂了下来,他看看白鹿胸前,又用手摩挲着这被王倔头修好的鹿角,眼中充满了疑惑,自言自语道,这石白鹿再不出现老朽就见不到喽……
“老爷……镇子西头算命铺子的二麻子来了,说是想看看老爷。”管家低声道。“我这快入土的人了,有什么可看的?这二麻子来了一定是想要知道这白鹿的事情,也罢也罢,这多少年了,这白鹿传的风言风语,都想从白鹿身上挖下点东西来,这百年后白鹿也该出现了,到现在没出现也该让这麻子补上一卦。”老爷子用苍老干瘪的手拂去这白鹿背上的雪,又拍了拍石白鹿的脊背,拄着拐杖自顾的走了出去。
待二麻子看到陈家老爷子的时候,映入他眼睛的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这老人已经经不起岁月的搓打,瘦弱的身子藏在棉服下面,一阵风就可以将他吹倒。“坐吧……知道你也是为白鹿而来,便也不用客套,这白鹿离开陈家百年,也该回来了。”陈家老爷子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还是让二麻子一愣。
二麻子应声坐了下来,老爷子示意管家先退了出去,二麻子看旁侧无人,便也直截了当,这会他的脸上还留着他那婆姨打的巴掌印,红红的像胎记一样趴在脸上不动弹。“老爷,这白鹿……到底会不会出现?”
陈家老爷子没有接二麻子的话,开始慢慢回忆起一些事情来。
“陈家百年前逃难时确经历了匪患,时有一白衣女子在匪患时不知从何而来,拦在这匪患和陈家百年中间,说来也巧,这女子能言善武,却在匪患冲来时突然扬起飞沙走石,打得这匪患狼狈逃了去,这自此陈家便在这依山傍水处建了宅子,这白衣女子也被祖辈留了下来,自此风调雨顺百十年。”
这女子便是奇巧,随着祖辈出入关内外,打点生意不在话下。因来时带着白鹿的发簪,祖辈便将这女子叫做白鹿,十有余年,这女子跟来时模样未有变化,而这中间与陈贤福也便是相敬如宾,但对自己来处从不提起,陈家祖辈时常问起,便沉默不语,好似心头的一桩心事。陈家日子越过越好,忽有一日,这女子对祖辈陈贤福说,自己要回去了,陈贤福以为这女子是在说笑,没曾当真,以为是这女子心情不好,故意讨弄着玩笑。便笑笑就打点生意去了。待回到家时,白鹿果真是不见了踪迹,只留下一封信。
这信的内容便是这样:“妾自上苍,幼时曾偶得恩人相助,便于匪患时报恩,十数年陪君左右,幸的恩爱有加,君未曾冷落一星半点,然仙与人未可同日月,便日夜倍受上天煎熬,此去复命必被化为齑粉,却仍旧不舍,君万莫忧伤,轮回无常,百年之后,若幸复见,便在南山。于时十月十九。”
二麻子突然想到在南山村与二拿叔的对话。这时的老爷子发了话,“自是白鹿走后,陈贤福便无心从商,便将生意交由家人,又令人修了这祠堂前的白鹿,这石白鹿祖辈却也花了很大功夫,必须要与那发簪上一模一样,于是反复数次,好算完工。便将这信教人附在这石白鹿脚下,日夜上香思念。这白鹿去后不久,陈贤福便也驾鹤西去。”
“祖辈西去后,便无人去打理这石白鹿,但这传言确确实实传了下来,但百年过去尚知实情的人越来越少,一个是老身我,一个便是南山村掌勺的二拿。现在多了一个,是你。”“这白鹿去了百十年,物是人非,确也无人再去过问。老身想见这白鹿,是确实也对这白鹿有着蹊跷,正好传至这代,想必故去后便也对祖上有个交代。”
“那鹿角便是在我寻着那封信时,一个不当心撞折的,没想百年后这石白鹿还是守着那信件”老爷子说起来,便捂着嘴咳了起来。
二麻子有点呆住,这与自己祖上传的确实不太一样,是对是错已经无需再去思索。这陈家老爷子说言非虚的话,再一想今日,便是白鹿要出现的日子。这信里面的南山便应是南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