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沐清晰地记得，那是他第一次，敢在学校里放声大哭。
“对下答案呐～～”考完试后，温文从后排走过来，站到杨沐桌子边上。
“ACBBDCADBC。”
“完了，咱俩有不少不一样的。”温文有些慌。
其实这个时候杨沐更慌，他知道温文的学习是的确比他强的，但又为了缓解心情而故作镇定。
“哪几道不一样。”
“2，5，7，8。”温文一下子说出了四道。
“咱挨个儿看一下。”放下水杯，挺直腰板。
第二道，杨沐看错了符号；第五道，杨沐看错了题目；第七道，杨沐少得出一种结果；第八道，杨沐算对了，选错了选项。
总之是完美避过了所有正确答案。
“玩儿完咯，选择题扣了八分。”杨沐依旧脸带笑容地说道。
“考得怎么样啊两位小伙子？”苏老师手拿保温杯，拎着个毛巾从其它考场回了班级。
“选择题怕就是没少扣。”与其被严审逼问，不如如实招来，说不定还能坦白从宽，否则抗拒从严。
老师没说话，径直走回了办公桌前，坐了下来。
出成绩当天，全班四十个同学鸦雀无声，看向老师。
“咱就念九十分以上的。孙启航，99；温文，98；高依涵，96；纪晓霏，96……”
没有出乎杨沐的意料，他不在这个名列当中。
杨沐想哭，但四十多个人在这儿，只得在眼睛里打转。张雪槐荣注意到了，也没说什么，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杨沐不用哭。我之前有一个学生，数学期末考了八十五分，和你一样。也是，特别的伤心，我就劝他说，这玩意不要过于在意，主要是心态。”苏老师眼睛还是很尖的。
讲数学卷子，杨沐也没听进去多少。只是在反复揉搓着那张卷子，直到成为了一个球。
那一节课之后是间操，苏老师便把杨沐留在教室里。
“来，搬凳子过来。”
杨沐抽咽着搬来了自己的凳子，坐在老师桌子面前，终于放声哭了出来。
老师看着杨沐自己再慢慢平静。
“有时候哈，这些东西都是无法预料到的。说不定啥时候就优秀，啥时候就不优秀……所以说要看开这个东西，咱认真干了就得，没认真下次再认真一点。做好心里准备。”
“嗯。”杨沐好不容易挤出个字来。
苏老师拿来一摞卷子。
“语文的倒是有点出乎意料，你考过纪晓霏了，全年级第一，96.5。”
纪晓霏同是班级里语文的大佬，在全科也是数一数二的。
“是吗。”杨沐明显心情舒服了不少。
“看一看吧，找找分儿都扣哪儿了。”
“哦，好。”就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心沉浸在了语文的海洋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