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圣剑与摄魂鞭的巅峰对决划破了青桥的上空,映耀了整个苍穹。
三十里外的青石山,草碧花香,瓦舍井然,一座依山而建的道观在繁茂的树荫遮挡下之下,显得安静恬然,河水澄净、树木葱茏!
这座道观名为方寸观,乃十余年前建造而成。一直以来,观内不温不火,香客稀疏,平时少见人来。观内十余名女道士耕山为田,拢地种菜,倒也过得衣食无忧。青桥镇的百姓并不怎么留意这座不出名的小观。
道观住持明月师太年约六旬开外,此刻正坐在道厅喝茶,徒弟云玲沏了一杯茶,刚递给师父明月师太。
厢门突然打开,一个年轻的小道姑匆匆进来,禀道:“师父,小师妹好像正在与人打架。”
“这丫头……”,明月师太慢慢的呷了一口茶,道:“对手什么来路?”
那道姑吞吞吐吐,低声道:“这……这个……”思忖片刻,觉得此事不可隐瞒,便道:“师父,请移步门外来看!”
明月师太微微一怔,叫道:“满清这丫头遇见高手了?”,说着便走出了道厅。
抬头一瞥西面天空,蓦然一惊,道:“她用了摄魂鞭?”
道姑低头不敢言语,明月师太稍一思忖,命道:“牵驴!”。
明月师太的坐骑是一只七彩神驴,这七彩神驴深得日月精华的洗礼,与明月师太在南海天壁山苦修十五年,速度极快,或已脱俗,夜晚海底修气,白日踏水练跑,天长日久下来,神驴奔跑如箭,连续行进千里,中途无需停留,深夜赶路能明辨方向,盏茶功夫,便是数十里地,实乃一只绝佳的坐骑。
明月师太手抚爱驴,低声在驴耳私语,便见神驴听的主人叫唤,呼呼鸣叫数声,猛抬前蹄,便从道观内的高墙一跃跳出,直奔西面而去。
不过盏茶功夫,明月师太的神驴就踏到了青桥镇,远远望见徒弟满清和一位英俊少年在紧张地比斗之中。
明月师太举目看时,心中顿时一惊,惊道:“孔圣剑?”
明月师太与孔圣剑有过一面之缘,当年中州巨侠宋元血战天海王,最后一刻,眼见落败,幸甚得孔府孔圣剑的援助,一击战胜对手,为中州打下了数十年的太平日子。如若不然,自已也没有机会远离中州,赶到南海天壁山,更不会潜心修道,建设这座道观。想到这里,喝道:“住手,清儿!”。
满清与孔卓正斗到酣处,这时间摄魂柔鞭的力道愈来愈强,对手纵是孔圣剑的配合,也是占不得一丝便宜。无限得意之时,忽听得师父的呼唤,连忙撤回摄魂鞭,回头一瞧,惊喜道:“师父!”
明月师太哼的一声,并不理会满清,拔身而起,空中甩出一记浮尘,硬生生的拉住了孔卓手中的孔圣剑。
孔卓一惊之余,竟没有半点反抗之力,便是剑从手脱,停了与满清的缠斗。
明月顺手抓住了孔圣剑,轻抚剑身,慢慢观看剑柄,喃喃自语道:“不错,就是它!几十年了,此剑仍然如此完美,可是老东西你呢?是否一切可好……”明月师太完全不觉周围人的存在,自然自语,再竟然双目微润,一颗细细的泪珠差点夺眶而出。
众人都瞧的呆了,不知道什么缘由。
满清从未见过师父如此动情,轻声道:“师父!”
明月师太似乎并没听到徒弟满清的叫唤,仍是仔细打量手中的孔圣剑,只见她指尖贴剑,缓缓游走,像是抚摸分开许久的爱人,似是疼爱离家多日的孩子,她呆怔了良久,忽然转过身来,对孔卓轻声道:“孔明是你的什么人?”
孔卓不知道这位道姑的来历,但感到这道姑气势不凡,虽是柔软的问语,却是极具威严之态。当下不由自主的回道:“他是我的祖父!”
“祖父?”明月师太猛然一怔,喝道:“你祖母叫什么名字?”
孔卓此刻觉得对面这位道姑清冷逼人,犹是直呼打听自己祖母的名号,却也是大大的不敬,便冷冷道:“你这出家人,抢了我的剑,还逼问我的祖母,我怎么能随便告诉你?”
明月师太冷冷一笑,浮尘一抖,顿时浮尘上抖生的无数条神索径直缠住了孔卓的双手,这一切的发生只是片刻之间完成,众人连看都没看仔细,孔卓就被牢牢地捆住。
孔卓也未料到老道姑的身法如此之快,当下还没反应的过来,老道姑就毅然的站在他的面前。
孔卓惊得一身冷汗,口中却不惧不怕,道:“你到底是谁?”
明月师太左手揪住浮尘,右手提上孔圣剑,叫道:“快说!你祖母是谁?”
孔卓一时间觉得浮尘缠住了双手越发收紧,自己几乎喘不起气来。挣扎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孔卓的四位仆人一见少爷被这位极凶的道姑擒住,似乎有生命之忧,当下不加思索,一哄而上,向道姑攻来。明月师太右手剑柄一挥,力道骇人,四人片刻间咚咚倒地,个个摔得爬不起身来。
明月师太一声厉喝:“你祖母是谁?说也不说?”又深深紧了一下浮尘。
孔卓只感到双臂似刀割般的疼痛,如若不说,恐怕这道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自己今天非被这道姑勒死不可,叫道:“我没有祖母……没见……”
明月师太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浮尘的力道却渐渐松了下来,疑道:“没有祖母?”,忽而怒道:“没有祖母,哪来你的父亲,没有你的父亲,怎么可能生得你?”。
孔卓觉得眼前这位道姑简直不可理喻,对自己的祖父和父亲这般无礼,肆意打听,当下心中怒气横生,道:“你这出家人为啥这么爱打听别人的家事?”。
“别人的家事?”明月师太一阵苦笑,昂天叫道:“别人的家事我不爱打听,但是孔明的事便不是别人的家事!”猛地又一用力,孔卓顿时感到呼吸困难,只得哀求道:“我真的没见过祖母她老人家!”
明月师太一阵诧异,手中的浮尘又是慢慢松了下来,厉声道:“你祖母死了吗?”
孔卓无可奈何,道:“我从小就没见过祖母!我也不知道她是生是死,便是父亲也不知道祖母的去向,祖父一直不曾告诉我们,直至去世,我都不知道祖母是谁!”
明月师太闻得此言,心中波澜大起,泪珠忽然夺眶而出,吼道:“孔明死了?”
孔卓嗯的点了一下头,凄然道:“祖父已去世多年了。”
“哈哈哈……”,明月师太一阵狂笑,不期间抽回浮尘,只见得她把浮尘往天一扔,手擦两行热泪,汇成泪滴,二指一扬,泪滴成矢,迅雷之势追上浮尘,啪的数声,浮尘被两滴泪箭击得粉碎。
满清惊得目瞪口呆,叫道:“师父!”
明月却是狂笑不止,口中不停地道:“老东西,死得好,早知道你死的这么快,何必费这些周折,真是麻烦、早就该死!”。
孔卓既已获得自由,听得这老道姑咒骂祖父,顿时火冒三丈,怒道:“你这出家人口如此咒骂祖父,我孔卓跟你拼了!”说着就往明月师太后背袭去一拳。
明月师太毫不理会,被孔卓一拳击中,身躯抖晃,几欲摔倒。
此刻满清眼疾手快,柔鞭奋起,啪的一声狠狠地击打在孔卓身上,孔卓猝不及防,被一鞭打中倒在地上。
明月师太稳了稳神,忽然想起了什么,她转过身来,看看倒地的孔卓,微微一笑道:“你父亲耳后是不是有一块大的红色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