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看向手上的珠串,放下酒坛,将珠串取了下来,“那年我才一百岁,阿姐第一次带我去了狐狸洞,那是浅浅一千岁的生日,那一日我们都穿了一件白色的衣裙,狐后说我和浅浅就像双生子,大家都笑了,小时候我和浅浅长得很像,就连生辰都在同一日呢!”
玄女似是醉了,她看着眼前的珠串,似是陷入了回忆,“那一天狐帝向阿爹提亲,这珠串就是白奕上神给阿姐的聘礼,浅浅直说漂亮,那一天我和浅浅玩的很开心,仿佛我们真的是亲姐妹,她带着我去了十里桃林,我们在树下一起玩闹,风吹起一地的花瓣,素白的衣衫,粉红的花瓣,我此生再也没有见过这样美的场景。”玄女仰头阖上眼,泪水无声地滑落。
“可等我回到家里,等着我的是阿爹的训斥和责骂,,阿爹责怪我说我不该,不该在今日穿那件白衣,夺了浅浅的风头,她是青丘帝姬,狐帝幺女,更会是青丘五荒之一的女君,我不过是赤狐一族的一个小小的庶女,我如何配的上那一袭素白,又怎么敢夺了她白浅的风头,那件衣服是我阿娘给我做的,那件衣服可漂亮了,雪白的裙面上绣着海戏图,领口和袖口绣着银色的缠枝萝,那是我最喜欢的衣服,我只舍得穿过那一次,也唯那一次。那一晚我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偷偷的哭,阿姐就安慰我还把这珠串送给我,我那时真的很高兴的。真的。”说道这玄女睁开眼深吸了一口气,又喝下一口酒。玄女不再说话,只埋头喝酒。墨渊也不拦她由着她一时哭泣,一时又不停地不知从何处拿出酒来喝,看着她喝到化出原形,醉倒在地才抱起她回了昆仑虚。
睡梦中的玄女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满天的粉色桃花,她仍旧穿着白色的六福长摆的裙子,她和白浅牵着手在桃林里奔跑,“玄女,阿娘说你和我像双生子,不如你做我妹妹吧。”“不行,我有姐姐了。”情景一变,姐姐抱着她将粉色的珠串套在她手上,“阿玄,姐姐送给你好不好?快别哭了,你和浅浅啊是不一样的。”情景再变,狐狸洞里,白浅看着她的手说:“玄女,这珠串真好看,要不我拿我的夜明珠和你换,你给我吧?”
“我送给你,不要你的夜明珠。”玄女穿着一件青色的衣服褪下手上的珠串给了白浅,“玄女,你真好。”白浅刚要接过去,玄蓁走了过来,道:“小五,这是玄女的生辰礼,不能送给你,你若喜欢,我带你再去挑一串好吗?”玄蓁带走了白浅,许久才回来,白浅的手上是一串雪白圆润的东珠手钏,配着她的白裙子确实好看的很。
此后白浅再没有提过和她换,她们仍旧时常一起玩耍,只不过白浅依旧是白衣长裙,而她穿着青色的衣裙;她们仍旧一起在桃林里奔跑,只不过白浅在前面,而她不再牵她的手只是跟在她后面……
墨渊端着一碗醒酒汤给她灌下去,还不见她醒,不由叹了口气明明不会喝酒还要这般任性胡闹,又给她喂了一碗醒酒汤,看着她攥在手心里的珠串,走进自己房中自一个白玉匣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手钏,这手钏是当初父神送与母神的,父神羽化之后,这个就留给了唯一的儿子墨渊,手钏的造型极为别致,由五条色泽不一的天珠珠串并列而成,手钏中间是三块补天时的彩石正中的一块是艳丽夺目的七色透明的菱形宝石,菱形宝石旁的两颗是蝶翅状的鸳鸯石,一块是红绿相间的另一块是红蓝相间的翡翠石,甚是华美。
墨渊拿着手钏来到玄女身边,将手钏套在她的手腕上,雪白的肌肤配上这手钏倒真是赏心悦目。墨渊将她攥紧的双手摊开,四个月牙形的红色伤口在白皙的掌心是那么的狰狞,墨渊皱起眉,他能不让任何人伤害到她,可如果是她自己不肯放过自己那他也没有办法,青丘是她命里的劫难吗?
将她拥进怀中,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师父,折颜,”突然闯进来的长衫被眼前的场景惊到了,“师父,”“嗯!”玄女皱了皱眉,抬手按了按额角,睁开眼,墨渊抬手帮她揉着太阳穴,冷冷地看向长衫,“如此慌张做什么?修行之人心怎可如此静不下来,去将清心咒抄三万遍。”可怜的长衫一脸蒙圈他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