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道友听了他方才那话,只恨的牙根痒痒,“菊花信啊,菊花信!你个小白脸,都说打人不打脸,说人不说短,你敢当面小瞧我!你给我等着,待我神功大成,非把你那张俊脸打得连你老公都不认得!”
至于为什么是“老公”,吴道友觉得就凭赵信这白面书生的小俊俏模样,十有八九是个受,嗯,怎么看都不大可能是个攻!
此刻赵信心里记挂着那本书的事,根本不知道吴道友心里正想着怎么揍他呢。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修炼须得一步一步来,循序渐进才能走得更远。而吴道友毕竟年轻,等修为同他这般高的时候,那他的修为又不定增长到什么地步呢。说不定一次顿悟,就是更高的层次。
“那书真的烧了?”赵信低头给吴道友看伤,看着看着,突然问道。
“嗯!”吴道友点了点头。
“怎么烧的?”
“这个嘛,话说起来就长了。”吴道友信口诌道,“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我记得那年雪下得很大很大,寝宫里很冷很冷,所以我就拿它来烤烤火!”
“你说什么?烤火?”赵信气的牙关紧咬,双手一握,把吴道友捏的嗷嗷乱叫,“疼,疼,疼——!你轻点儿,你要捏死我啊!”
“殿下,您当真的把书烧了?”赵信把眼一瞪,仿佛要吃了他似的。
“哼,我就是烧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吴道友脾气也上来了,“有能耐你把我两条胳膊卸下来,哥哥我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算是英雄好汉。”
听了这话,赵信嘴角一勾,笑着在他臂弯处轻轻一点,吴道友登时觉得半边身子又酸又嘛,禁不住央求道:“赵大总管——,信哥——,你饶了我吧,那书没烧,没烧!”
“书现在在哪里?”
“被我扔了!”吴道友一边说,一边拿眼瞅着赵信,说完之后,见他神情阴郁,仿佛要吃人似的,连忙往后退了几步,“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是皇子,你不能打我。”
“是吗?”赵信冷冷一笑,仿佛恶魔似的,一步步向前逼去,“陛下可是叫我管教你来着。”
吴道友听了这话,吓得往后一缩,冷不防撞到墙上,又吓了自己一跳,抬头一看,赵信已在眼前,于是连忙陪笑说道:“停!赵大哥,你看咱们俩也算老朋友了,你总不会为了一本书伤了咱兄弟感情吧!”
“怎么会呢?一本书而已。”赵信展颜一笑,但笑着笑着,突然话锋一转,“可是您到现在还没背会《万兽图志》,万一陛下问起来,可叫我怎么答呢?”
说到这里,赵信将笑脸一收,伸手就来抓吴道友。
眼看自己马上就要落入魔掌,吴道友吓得浑身一个激灵,两眼一转计上心来,“我会背!我会背!”
“哦,你会背?”赵信面上带着冷笑,又将手收了回来,眯眼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既然说会背,就把第四卷‘羽类’背来听听。”
“这个我不会?”吴道友身子一挺,理直气壮地说道。
“呵——”赵信被他这话气的一乐,“那就背第三卷第一篇‘走兽’。”
“这个我也不会!”吴道友整了整衣冠,拽拽地说道,“你说的这些什么鱼啊,兽啊的,我都不会!”
赵信怒极反笑,“殿下,咱们来玩个新花样怎么样?”说着不等吴道友反应过来,便蹲身下来,一指点在他的丹田。
吴道友只觉丹田涌来一股热气,不一会儿流遍全身,仿佛泡温泉一样,身上温热舒爽,正要问这是什么,突然间又觉得浑身一酥,接着便痒将上来。
如此反复数次,吴道友撑不住又笑又哭,又叫又骂,“菊花信,你个小白脸儿,你敢虐待我,我要到父王那里告你去!”
赵信嘴角一勾,笑眯眯地道,“你去告吧。不过我还是劝你不要告的好,不然陛下不仅不会为你撑腰,反而会狠狠地罚你!”
说话之间,仿佛为了验证自己的话,赵信再一运功,一股浩瀚磅礴的真气涌进吴道友的丹田,沿着经脉流遍全身。
一种比刚才更加酸爽的感觉如潮水般涌来,吴道友禁不住“嗷——”的一嗓子叫了出来。
赵信在旁边笑道:“怎么样?舒不舒服。这是我用真气帮你锤炼血肉,对你以后的修炼大有用处。虽然做法是粗暴了些,但我想陛下一定会支持我的。”
“卑鄙!嗷——”吴道友刚想骂他两句,奈何心头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蚂蚁乱爬乱咬,经不住又大声叫了起来。
等稍微觉得好些,吴道友狠颜厉色地道:“赵信!你要再不放手,我就要你追悔莫及!”
赵信本来已经要放手了,但一听这话,登时又发作起来,心想:“今天我不叫你吃点儿苦头,我就不叫赵信。那么珍贵的书你也敢烧,简直是天理不容!”心中这般想着,赵信便更加卖力地催动真气。
吴道友只觉体内越来越热,身子越来越痒,又酥又麻,四肢酸软无力,一心只想躺下,却又不能动弹,只急得他大喊大叫,“那本书虽然烧了,但我都会背,你快把我放了,我背给你听。快把我放了!”
“你当真会背?”赵信半信半疑地松了手。
“真的,真的!”吴道友连忙点头,说完还怕他不信,又忙保证道:“我对天发誓,我真的会背!”
“那你再背一首诗我听。”赵信道。
“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吴道友赶忙念了一首诗。念完之后,还偷偷瞧赵信的神色,只见他低头沉思。
吴道友不敢出声打扰,只在一旁静候,过了半晌,才听他问道:“这首诗叫什么名字?”
“静夜思。”
“还有呢?一本书总不会只有两首诗吧?”
见赵信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吴道友想说实话,又怕一说出去,自己就没什么底牌了,以后只能受他管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