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信笑道:“听你这么说,办案也就简单了。陛下这回算是用错人了,真该派你去才对!”
皇子笑道:“你就说说看,我的话对是不对?”
赵信正待要说,忽见钱通进来,便住了口。
只听他说道:“殿下,饭菜都已预备好了,该用晚饭了。”
皇子便携赵信往内厅用饭。少时饭毕,丫寰进来撤去残席,端上茶来,皇子摆手道:“不用你们伺候了,都下去吧。”
众丫鬟便一齐出去。厅上只留钱通服侍。
皇子总记挂着方才一事,见这里并无旁人,便笑问道:“赵大哥还没回答我呢,我方才那话到底如何?”
赵信摇头笑道:“你的话固然没错,却难以破案。”
“……”皇子撇了撇嘴,“赵大哥不要藏头漏尾,把话再说明白些。什么叫‘没错,却不能破案’?”
“那些命案都发生夜里,当时并没有一人在场,更没人听响动。”赵信开始缓缓讲述案情,“所有死者,只是过了一夜,第二天就被发现死在自家床上了,身上又没有半点儿伤痕,找不出一点线索。依你方才说的,又该如何去查呢?”
“身边伺候的丫寰,跟着的侍卫呢?难道都不在身边吗?”皇子身边总有侍卫跟着,甩也甩不掉,据他看来,想要瞒过所有人的耳目,暗杀一人实在是难如登天。
赵信叹了一声道:“在倒是在,不过也都死了。身上也是一般的没有伤痕。”
皇子仔细想了想:“这多半是有人在茶水里下毒了。我看十有八九是他们的仇家做的,嗯,是内鬼也说不准。”
“又错了。不是下毒,身上并没有中毒的迹象。”
“也许是新型毒药呢?我常听人说,有些人专爱研究毒药,十分厉害,中毒之后没有半点儿迹象,死的悄无声息。”皇子嘿嘿一笑,“等人毒发身亡了,也看不出来是因何而死。咱们这就找拉克丝去,她学过一些医术,没准儿能看出些门道。”
“别去找了。”赵信连忙将他拦住,“那些人是因为灵魂受创而死。”
“灵魂受创?”皇子吓了一跳,“能直接攻击人灵魂的,修为一定十分了得。”
“是啊。”赵信低头喝了口茶,又接着说,“我虽然将他打伤,却还是给他逃了。”
“逃了?逃到那里去了?”皇子猛然间精神大振。这要是能把他抓回来,也叫父王、母后看看自己的本事。
“我也不知被他逃到那里去了。”赵信瞧他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那里还会告诉他。这要是真被他知道了,可还得了?
“哎,好吧!”既然不知道逃到那里去了,皇子也只好作罢。
赵信笑见他放弃了,便趁机说道:“这些事儿自然有人操心,殿下就不要管了!”
又向他笑道:“我才进城,就听见许多人在谈论你与吴云龙比武之事。我回来的晚了,没能亲眼去看,你倒和我仔细说说。”
皇子听了这话,不由心中得意,便把那案子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且把当日比武之事备细说了一番。
赵信听罢,点头说道:“看来这些年你是学到了真本事,如今都能和他斗上一斗了。”说到这里,忽又忍不住笑道:“只是可怜了他,刚教会了徒弟,就把自己给饿死了。”
皇子笑着说道:“赵大哥又拿我开心了。不过是侥幸赢了一招半式,那又算得了什么。”
赵信笑道:“虽说是取巧,但能在他手中赢下一招半式,那也十分难得了。”
皇子方才说“侥幸赢了一招半式”,不过是自谦而已,其实心中以为自己全凭实力取胜。
如今听赵信这话的意思,竟大不以为然。不由得心内不快,因说道:“如今我修行日短,仅能赢他一招。再过数年,我一招便可赢他。”
赵信听他话语含骄,自视甚满,便正色说道:“这些年你随他练武,学到他几分本事?如今就敢说这样的大话了!”
皇子坐直身子,一字一句地说:“我一向勤奋刻苦,又承蒙他十数年来认真教导,前不久他已将绝学‘霸王戟’传授于我。他的本事,我都学全了。”
赵信摇头笑道:“他当年在军中为将,曾有‘战神’的美誉,一杆铁戟,吓得诺克萨斯数万大军败退而逃。你想赢他,还早得很哩!”
皇子咋听这话,不觉心中一惊:“吴教员竟然这么厉害?”
后一回思,又生疑虑:“战神?我怎么没知道!”
仔细一想,便笑道:“赵大哥又哄我呢吧。我长了这么大,从没听过有‘战神’这样的称号。当年加里奥将军那样的功勋,也不敢称‘战神’,天下间谁又当得起这两个字?”
赵信看着皇子说道:“这不过是形容他战力无双罢了,并不论有功无功。我告诉你这个,是叫你虚心学习,不要自满的意思。”
皇子心中暗笑:“果然是在唬我呢!虽然赵大哥是怕我骄纵,所以编了这个话来提醒我,不过这可是他糊涂了,我难道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吗?”
心中这般想着,口内便笑道:“大哥这话很是,我都记在心里呢。”
赵信点头微笑道:“这就好。日后出门在外的,可不要小瞧了天下英雄。他们没有几分本事,哪敢在世上行走?”
皇子笑道:“说起这个,我还想求你一件事呢。”
赵信笑着打量他一眼,说道:“是为了什么事,你先说说看。我若能帮的,自然帮你。”
“如今我从学院出来了,以后再也不用去了。可是这几个月在城里呆着,觉得怪没意思的。”说到这里,皇子嘻嘻一笑,“所以就想向父王请命,到诺克默奇参军,也好杀敌建功,保卫家园。日后成为一代‘战神’,也未可知。”
“嗯?然后呢?”赵信一听就知道,后面的话才是关键。
皇子咧嘴笑道:“我就是怕父王不许我去,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还要你替我去说说。你去说父王多半就同意了。”